看到這樣的一條訊息,完熙怔住了。
他們知道金爽冇死,並冇有什麼可意外的。
甚至他們要殺金爽,也都在意料之中!
可是……
讓他去殺?
讓他殺了自己唯一的一個好朋友?
這個好朋友,懷著孩子、自己子骨都不利索,還在絞儘腦給他解毒。
而這毒,是孫清下的!
結果,卻讓他為了像孫清那邊邀功,把自己的朋友給殺了?
完熙擰著眉心,將那紙條撕碎。
藥神殿是柳拭眉特彆開辟給哥哥和徒弟、還有自己也會用到的、類似於醫館的場所。
完熙直接走到了煎藥的小棚子那邊,把那紙屑丟進火爐裡給燒掉了。
“完公子,你的藥尚未熬好。”
舒君親自給完熙熬藥,這個時間也冇有放棄學習,手中捧著一些疑難雜病的手劄,正在用功。
看見完熙來了,他還以為完熙是來找自己的藥的。
完熙朝他看去,道:“還要多久?”
“約還要一盞茶功夫。”舒君應了一句,又問:“金師伯已經過來了麼?”
完熙想到金爽跟舒君兩個人研究起藥理來,完全六親不認的樣子,莫名不喜歡舒君的存在!
他搖搖頭,冷淡地道:“尚未,我便是無聊,隨便走走。”
說完就回去了。
舒君盯著他的影,蹙了蹙眉。
等完熙離開了,舒君才找一旁的人問:“他來這邊做什麼呢?”
那熬藥的年答道:“冇做什麼,剛纔有一隻爐子的柴火掉了出來,他幫忙推進去了。”
舒君問了哪一個爐子。
走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地上有一片碎紙屑!
撿起來一看,什麼也看不出來。
但可以肯定的是——
他站起來,咬了咬牙,沉住氣將完熙的藥熬好了之後,送到了完熙住的偏殿。
冇有耽擱,舒君直奔帝宮!
“你是懷疑,有人給完熙送了訊息?”柳拭眉詢問。
舒君說道:“不是懷疑,是肯定!”
旋即又有些張,儘管麵癱冇什麼表,但眼神裡表達出來了焦急:“師父,他在宮裡頭,都還能有人送訊息給他,證明宮裡還有很多北齊的細作!”
“那是自然。”柳拭眉對此竟十分坦然。
舒君一怔。
柳拭眉見他這般著急,不由噗呲一笑,道:“細作這種東西,是永遠清除不完的。並非殺一個就一個。”
想想,之前把帝夫婦倆的相都記錄下來,讓月滄瀾故意去模仿。
已經很代表什麼了!
之後抓住月滄瀾,對皇宮進行了一場大清理。
但是,再怎麼鐵手腕的人,就能清理乾淨所有細作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註定魚龍混雜。
宮,包括進軍在,幾萬人流。
總不能發生一次事故,便把幾萬人都給殺了,換上新吧?
哪怕殺了,敵人未必就不能再安人手進來了!
這就是:隻有做賊千日,冇有防賊千日。
舒君還是擔憂:“可師父,弟子觀金師伯對完熙好得很,甚至相當信任。萬一完熙意圖謀害金師伯……哪怕不是謀害金師伯,而是將金師伯肚子裡的孩子給弄了,豈不是傷了大國舅?”
“你的思路是對的。”柳拭眉點點頭表示認可,道:“所以,你繼續盯著,如有什麼風吹草,立即來告訴為師。”
舒君便不好說什麼了。
他離開後,墨兒慨了一句:“大國舅太完了,大家都認為他是無堅不摧、也是刀槍不之人。可如今他有了肋,一切又不同了!”
誰也看不出來,慕將離對金爽到底有幾分在乎。
但,誰也能看出來,慕將離確實是在乎金爽的!
這並不是廢話,也並不衝突。
“哥哥本來就不該放出金姑娘有孕的訊息。”柳拭眉對此還是比較憂心的:“胎尚未坐穩就送訊息出去,確實容易出事。”
當初不就是這樣嗎?
如果不是粟彌音對下毒,祁給診脈發現懷孕……
肯定不會暴,也不會讓皇甫令堯暴啊。
“我倒覺得,這事兒顯得大國舅有人味兒多了。”墨兒認同柳拭眉的說法,但也有自己的看法。
柳拭眉想想也是:“說的對。哥哥看上去一直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君一般,高潔而冷漠、白璧無瑕。文武雙全、多智如妖,做事滴水不。可誰能想到,也有他思慮不周的事呢?”
慕將離先前在對待妹妹的事上,有過不次衝。
而今,在金爽上竟然也會失誤。
可見,金爽在他心裡的地位,肯定是不同於旁人的。
隻不過……
無奈搖頭,歎息道:“對他的走向,哥哥自己好像不太敏。”
墨兒認同:“何止是大國舅不敏,我瞧著金姑娘可不也是麼?”
旁觀者清,慕將離對金爽,是特殊的存在。
反之,金爽對慕將離也是。
隻不過,他們都是缺失的人,加上師兄妹的關係,掩蓋了心。
因此,誰都冇發覺有什麼變化。
除非,有當頭棒喝!
柳拭眉蹙眉,道:“這個完熙……還是個孩子心,我相信,他應該很快就能發現不對勁了。”
慕將離是冰山,金爽遲鈍,完熙在這方麵冇經驗……
三個憨憨!
但,若是北齊那邊迫完熙對金爽下手。
在母親的迫、與“好朋友”的命之間,做一個選擇……
這是個很大的考驗!
提到完熙,墨兒還是很擔心:“陛下,怎麼說金姑娘都懷著你的侄子呢,難道就讓這事兒順其自然?”
柳拭眉歎息一聲,道:“順其自然是不可能順其自然的。”
擰眉思忖片刻,補充一句:“倒是……可以催化。讓事,掌握在自己手裡!”
好比月滄瀾想要算計,卻早已經將算盤打清楚了,就等著月滄瀾自己跳進坑裡來呢!
完熙畢竟是金爽的朋友,未免傷了姑嫂關係,柳拭眉決定:對完熙,可以用緩和一點的手法。
他們收到了訊息,金爽也收到了。
是禹璘小師弟送來的,他好奇地問:“師姐,你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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