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坐起,挑開車簾,向面前黑連片的山勢。
這一地方,的確是兵之險地,在這裡設兵馬連營,的確是一藏兵的好地方。
羣山的山頭,有點點燈火,顯然是信號塔。
瞇了一下眼睛,想著三四年前與夏緣來採藥時,還沒有這麼一大片兵馬連營,蘇子折是最近二年設立的吧?r
三十萬兵馬,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那他早先是在哪裡招兵買馬的?然後,又從哪裡將兵馬遷移到了這裡?
“你在看什麼?”蘇子折猛地轉向花。
花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說,“還能看什麼,在看你這兵馬連營,若是遇到了風向變化,一把火就能給你燒了,你信不信?”
蘇子折面一寒,“山中無草木,拿什麼燒?”
花“哦?”了一聲,“這烏漆嘛黑的,我看不太清楚,原來這一山連一山的,連草木都沒有?都被你砍淨了?”
蘇子折冷哼一聲,“自然,你以爲我跟你一樣蠢,等著你來燒。”
花笑了笑,“你確實聰明的。”可惜,聰明的黑心。
蘇子折得了花一句誇,面忽然好看了些,“下車吧!到了。”話落,他喊過一人問,“院子都收拾出來了嗎?”
“回主子,您的院落一直命人打掃著,二公子的院落也收拾出來了。”管家連忙回話,又看向花,“這位……夫人的院落,不曾……”
“與我一起。”蘇子斬沉聲截住他的話。
管家看了蘇子折一眼,見他沒意見,連忙帶路,“請二公子和夫人跟老奴來。”
蘇子斬下了馬,花下了車,抱著暖爐,隨著管家模樣的人進了大門,穿過外院,來到最裡面的一院落。
還是如早先一般,兩個相鄰的房間,花一間,蘇子斬一間。
花睡了一路,雖然馬車顛簸,但依舊睡著了,如今雖是深夜,但也不困,進了房間後,簡單梳洗了一番,對玉漱說,“去弄些飯菜來,我了。”話落,又吩咐,“去問問蘇子斬,問他不,也讓他過來吃點兒。”
玉漱點點頭,轉去了。
蘇子斬梳洗之後,過來找花,見坐在桌子上,神不錯,對問,“不困?”
“不困。”花搖頭。
蘇子斬嘆了口氣,“也許是我錯了,我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帶了你我來了他養兵的兵營。若是早先,我強地帶著你離開,也不見得沒有機會。如今,卻是真正被他困住了。”
“自責什麼?”花對他笑了笑,“我還不瞭解你?若你但分有把握早先能帶著我安全離開,一定會做的,你上傷勢太重需要養,又因爲我如今四個多月的孕顧忌,再加之他威脅屠城,你殺不了他,也沒把握帶我走,怎麼能怪你?”
蘇子斬抿脣,“這裡距離京城太遠,要得消息不易,尤其是我們如今離開了那一。”
花點頭,也嘆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爲今能做的,似乎只能等著雲遲來救了,與蘇子斬要做的,就是在雲遲來救時,怎麼想法子。
蘇子斬倒了兩盞茶,推到花面前一盞,自己放在面前一盞,道,“來的路上,我沒尋到機會留痕跡,蘇子折盯得,我當時急於找到你,帶的人也有限。若是當時不太急,準備一番再找你的話……”
“那時就晚了,那日你沒趕到的話,我就被蘇子折殺了。”花截住他的話。
蘇子斬話語頓住,想到那日的驚險,沒了話,他當時只想儘快找到,不可能不急。
花看著他的模樣,倒是笑了,“行了,在哪裡養胎都一樣,車到山前必有路。”
蘇子斬見似比他看得開,也難得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玉玲很快就帶著人端來飯菜,用過之後,花也犯了困,打起了哈欠,蘇子斬站起,讓歇著,出了房門。
蘇子斬回了房,青魂悄無聲息跟了進去,低聲音說,“公子,屬下剛聽大公子的人傳回消息,太子殿下破格提拔了趙府小姐朝後,氣怒攻心外加勞累病倒了。”
“嗯?”蘇子斬轉過,“破格提拔趙府小姐朝?趙清溪?子爲?”
“正是,據說朝中十分缺人,無人可用,太子殿下不顧趙清溪是子,擺平了史臺和朝臣,封了趙府小姐爲六部行走。”青魂道,“閆軍師說一個人能有多大的本事?竟然放在朝中,看來太子殿下是要休妻了,也許爲了給趙清溪擡高嫁東宮的份而提前做的準備,畢竟趙宰輔死了,如今趙清溪是配不上太子妃的份的。”
蘇子斬皺眉,斷然道,“不可能。”
青魂看了蘇子斬一眼,猶豫地說,“公子,閆軍師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吧?太子殿下面對兩難選擇,氣怒攻心而病倒,也……”
蘇子斬打住他的話,“你是忘了前段時間天下傳的沸沸揚揚的梅舒毓與趙清溪之事了。閆軍師不瞭解雲遲,他既早先不選趙清溪,如今是斷然不會選的。讓趙清溪朝,只是事實就是朝中缺人用,而趙清溪有大才而已。”話落,他問,“蘇子折怎麼說?既然這個消息來了,可有皇上和雲幻母親的消息?”
青魂立即道,“大公子吩咐人再探消息,務必要知道雲幻母親的消息,大公子似乎覺得不對勁,懷疑太子殿下是針對他有什麼安排了。”
“他倒是真不笨。”蘇子斬嗤笑了一聲,看向窗外,夜濃郁,風聲呼呼,他聲音低不可聞,“前兩日,我說的事,他們安排下去了嗎?”
青魂心神一醒,也低不可聞地回話,“公子,他們已經安排下去了,但是說這件事十分棘手,怕是要拖延上些許時日,還請公子耐心。”
蘇子斬點頭,“安排下去就好,我如今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話落,他聲音攸地轉冷,“我如今奈何不了蘇子折,但卻能……”他說著,話語頓住,對青魂擺擺手,“下去吧!”
青魂應是,退下去前,對蘇子斬勸道,“公子趕了一日路了,也早些歇息。”
蘇子斬頷首,房門關上,他卻沒立即上牀,而是站在牀前,看著窗外。
隔壁房間的聲音的極低,但花還是聽了個大概,躺在牀上,想著蘇子斬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暗中安排了什麼呢?用什麼來對付蘇子折?
第二日一大早,花就被練兵的聲音吵醒。
起牀後,在玉玲的幫助下,梳洗穿戴妥當,走出房門,外面天氣晴好,練兵的聲音從山上傳來,比在屋子裡聽的更加清晰。
花站在門口,院落擋住,看不到外面,對玉玲問,“蘇子折可說了不能出這個院子?”
玉玲搖頭,“主子昨日沒說。”
“沒說就好。”花擡步往外走,“出去瞧瞧,這士兵訓練,鬥志昂揚的,聽著像那麼回事兒的。”
玉玲木聲說,“夫人還沒用早膳呢?”
“回來再用,時間不是還早著嗎?”花回頭瞅了一眼。
玉玲不再說話,擡步跟上。
蘇子斬聽到靜,從隔壁房間出來,見二人向外走去,他喊了一聲,“花。”
花轉回頭,“走,去看看蘇子折的兵馬。”
蘇子斬沒意見,見花衫穿的並不單薄,想來自己也十分注意。
三人出了這間院落,外面便被人截住了,那人是守衛這院落的頭目,恭敬地見禮,“二公子,您要帶著夫人去哪裡?”
“你去告訴蘇子折一聲,外面練兵十分熱鬧,我們出去看看。”蘇子斬面無表地看著面前攔路的人,“他若是不放心,你讓他跟著。”
“二公子稍等。”那人不但自作主張放人,對一旁使了個,有一人立即快步去請示了。
花想著,早先,蘇子斬沒見到時,蘇子折是連院子都不讓出的,賞個梅花都不行。後來蘇子斬來了,他倒是讓賞那片梅林了。如今呢?可讓他們瞧瞧他養的兵馬?
不多時,那人回來,拱手稟告,“大公子說陪著二公子和夫人一起去。二公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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