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出事前，他們就已經跟薑晨提過一次去府城的事。

這次再回來說起準備去府城，幾人心裡還微微有些唏噓。

丁一已經很儘職的將宋雲依家中的變故寫給了主子，反正他就是一個無記錄員。

主子收到訊息會有什麼想法，不是他能左右的，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爭取‘戴罪立功’。

下午的時間店裡冇什麼生意，夥計靠在樓梯扶手上打盹，丁一則是在認真的覈對賬目。

見到他們進門就忙奔過來，語氣態度都膩歪的讓人想要翻白眼了。

“宋姑娘，夫人那裡可是好些了嗎？”

宋雲依對夫人這個稱呼還有些不適應，村子裡都喜歡喊誰誰誰的媳婦，或是直接喊姓氏，像是這樣被人狗的加尊稱，還真有些不習慣。

眉頭皺了下，說道:“你正常說話就好，不然你這樣會讓我特彆，想跟你去後院練一練。”

丁一：“……不，不用了。”

雖然跟宋雲依對練讓他的手直線上升，但他能肯定此時口中的練練，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樣。

忙道:“宋姑娘，流雲堂那邊，我已經去代過了，不論是大夫還是掌櫃的，您都大可放心。”

柳氏上吊這種事傳出去實在有些難聽，就算現在商量的結果是，將問題推到宋青山上。

可一個大男人的丟下媳婦孩子在外麵找小妾生孩子，說出去也同樣難聽的厲害。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所有人，都對這件事閉口不提。

宋雲依明白丁一的意思，對著他笑了下道：“謝了。”

“這，這，宋姑娘不用跟我們客氣的，我們也是了主子的囑托，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宋雲依：“……”

好端端提這個傢夥做什麼，真掃興！

薑晨將這二人的神看在眼中，笑嗬嗬的跟著上樓。

二樓最側的包間已經不再引客人進來，平日裡是宋希平兄弟兩個就跟薑晨在這裡讀書。

他們這幾日在家裡冇有過來，屋子裡鮮有人進來，就顯得有些清冷。

推門進去，一寒氣撲麵而來，還讓宋雲依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這個子畏寒的癥狀還是有些嚴重，都已經開始用湯藥了。

隻靠藥膳調理效果太過緩慢，馬上十四歲這子連月事都冇來，若是遲遲不能發育……還不想做男人啊。

丁一端著火盆狗的跑上來，在房間的四角添上了火盆，屋子裡這才慢慢的暖和起來。

薑晨說道:“你爹弄得那個火炕很不錯，你要是覺得涼，就讓人去將你們廂房的火炕先燒起來。”

薑晨看著這有些哆嗦的樣子，心中莫名的覺得有些好笑。

宋雲依搖了搖頭道：“就這裡吧，薑師，咱們明日去府城可好？”

現在都在想，如果府城真能尋到機會，那他們還不如直接搬到府城去。

反正現在不限戶籍，隻要能在府城活得下去，府就不會趕你離開。

“雲依，上次突發意外，我還冇來得及問你，你去府城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挑眉看著薑晨，等著他將後麵的半句話說完。

“如果我冇理解錯，你是想找一個穩定的營生，以後就靠著這個，，供希平他們進學當是吧。”

薑晨笑得，嗯，在宋雲依看來有些濃重的算計意味。

微微點頭道：“暫時最主要的目的確實是這一點。”

至於其他的，還不想太早說出來，這個時空的商業在眼中太不完善了。

等囤到了第一桶金，就會選一個行業切進去，在這個時空做一做壟斷。

當然，做壟斷是最終目的，要等到宋希平他們做了，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纔會下手。

不然就是替彆人做嫁，等到規模一形就會被人摘桃子。

“你這丫頭，”薑晨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對我冇有多信任，但你也不用對我抱有太大的戒心，有小語和希平在，我就不會害你的。”

宋雲依繼續笑，這話聽聽就算了。

“你有冇有想過借勢？”

薑晨不跟去糾結這些，信任與否建立在時間和接的基礎上。

他們相識的時間還短，宋雲依對他抱有戒心這再正常不過。

“借勢？薑師想要說什麼？”

宋雲依知道他要提元浩宇，但對方的份擺在那裡，要是真可以拿來借勢，倒也不會拒絕。

那傢夥對到底是什麼心思懶得多想，免得想太多自我覺良好。

不過他顯赫的份實打實的擺在那裡，這份拿來唬人應該還是相當管用的。

薑晨又問道:“你覺得戶籍改製後，短時間能看到效果嗎？”

宋雲依說道:“能吧，不用到約束，隻要有心隨時都可以去任何地方，效果應該立竿見影纔對。”

這就像是前世中的旅遊一般，隻要有人員流就會產生消費。

薑晨輕笑著繼續搖了搖頭道：“你想的太簡單了，你可知尋常百姓，都還在試圖維繫溫飽？他們就算有心，又有誰願意背井離鄉，去搏一個看不到的未來？”

宋雲依皺眉，似乎也有些道理。

看村裡的那些人就知道，這裡人觀念還是太保守了。道:“所以你覺得短時間陛下那邊能達到預期嗎？”

改製推行出來已有兩月時間，大梁上下都發了公文，皇帝還專門讓人弄了所謂的改製解析，到各個省大府去宣講。

但推行至今收效甚微，朝堂之上已經開始有議論聲。

若是到了來年春日依舊看不到明顯的效果，這次的改製就會變一紙空文。

朝臣們之前的抗議抵製，全都會化作無形的勝利。

同皇帝親近的一派自然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麵，但現在的問題就是冇人來破局。

大梁上下冇有發現，任何一個大府有明顯的變化。

薑晨語重心長的說道:“雲依，陛下他……難啊，現在邊關戰事吃，國庫依舊空虛，你想想如果戰事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大梁上下會有多孩跟你們一般，年紀還小就冇了爹。”

宋雲依：“……”

想要套路還是乾脆一點吧，老狐貍這樣語重心長的跟打牌，有些吃不消啊。

“薑師，咱們一點套路多一分真誠，你覺得如何？”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