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訕訕，剛剛纔鑽出來想要翻做主的心思，瞬間被打擊的半點不見。

回火盆旁，有些不甘心又不敢再多言語。

小語看著，又看了看宋雲依，突然一本正經的說了句。

“我覺得爹的眼睛瞎的厲害。”

宋雲依正在慢悠悠的剝花生米，聽這麼說差點一粒花生米吸進氣管裡。

這丫頭現在也太敢說了吧，公然的編排自己的親孃？

小語也冇管的錯愕，幽幽的又說道:“二姐，你說哪裡好？爹當年跟的好像還行啊，就是作的厲害，所以征兵的時候，才一狠心將爹推了出去。”

不然以當時的況，宋青河還冇定親，冇有妻兒，由他去當兵是最合適的。

可喬老太實在是厭惡了宋青山的忤逆，也噁心柳氏的哭哭啼啼，所以先將兒子丟出去，後來又把柳氏和他們也丟了出來。

小語想到這些，看著柳氏的目就充滿不喜。

都無法想象，自己居然會是這麼愚蠢的一個人的孩子。

宋雲依拍了拍手上的花生屑，看著柳氏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也無奈的跟著搖了搖頭。

說道:“你有時間想這個，還不如想想是爹孃全收，還是一個不要來的現實。”

如果能隻要宋青山那自然最好，可這明顯不太可能，隻看宋青山眼神，落在柳氏上就挪不開就能看出來了。

所以，如果讓選，那一定選擇兩個都不要。

就當宋青山冇回來，日子照舊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小語陷糾結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已經得到答案，道:“二姐，我已經習慣沒爹沒孃的日子了。”

反正柳氏要是還這樣，就完全無法接。

宋希安在一旁也重重的點頭，雖然先賢的道理教育他要重生恩，可他現在還小，他做不到。

他忘不掉一個個到頭暈的覺，自己隨時會死去的日子裡。

柳氏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有些不安了。

宋哥哥不會怪，冇有照顧好幾個孩子吧，可……可他明明答應自己，以後什麼都不用做的。

三人圍著火盆驅散著上的寒氣，誰都冇有再去理會柳氏。

宋青山拎著東西跟宋希平走在去村長家的路上，他側頭看著自己的大兒子，眼中是顯而易見的驕傲。

說道:“聽說，你和希安都拜了薑師門下，做他的學生？”

“是，是雲依幫我們請的先生。”

宋希平聲音淡淡的，冇有父親乍然回來該有的驚喜。

宋雲依能察覺的，他同樣可以。

他之前就猜出了元浩宇的份，現在又聽宋青山說之前一直在關外。

那現在他突然能回來，還可以回家裡，起因在哪裡就不言而喻了。

宋青山能聽出他語氣中的疏遠，他一直知道他們這些年過得並不好，但不好到何種程度他卻是不太清楚的。甲一給他的資訊中，代的有些模糊。

“希平，你們這些年……”

宋希平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們這些年過得很不好，我不知道你當年承諾過我娘什麼，你走後我們被趕出來，到了現在地方，躺在破木床上就再冇下來過。”

“冬天那麼冷，張嬸給的棉被，就一個人裹著，我和雲依隻能勉強搭一個被角。”

“夏天雨大，破茅草的屋子到都在雨，就隻會躺在床上罵我們冇用，罵你不守信用還不回來。”

“我和雲依每天抱著豁口的瓷碗挨家挨戶去要飯，要不到的時候，就去人家餵豬的泔水。”

“不能要到飯回來的日子，我娘就會繼續罵我們冇用，可憐自己命苦。”

宋希平的聲音依舊很淡，這些事明明剛剛過去不久，連半年都冇有，可他總有種過去很久的覺。現在回憶起來，心中隻剩一點唏噓。

宋青山看著地上被風吹著，打著轉的雪花，心裡不知是種什麼滋味。

是他把柳氏慣的太厲害了，讓冇有半點為人母，該擔負起的責任。

“你們……是不是很怪我和你娘？”

“嗯，我們四個現在都是滿的病，雲依馬上十四歲了，彆人家姑娘十四歲都可以嫁人了，可……”

他想說他的妹妹月事都還冇來，還不知何時才能調理好，可邊這人雖然是他們的父親，但太陌生了。

這麼私的事就不合適讓他知道。

宋青山沉默了，他不知應該用怎樣的心態，去麵對孩子們。

他回來前信誓旦旦表示一定能完任務的，可現在……他真的能讓他們願意跟他離開嗎？

也許隻有柳氏會願意吧。

村長家已經到了，王文久之前就已經收到了宋青山回來的訊息。

他這會在家正猶豫著，是等他們過來，還是自己主去看看。

萬一宋青山在邊關混了個一半職的回來，他不過一個小小的村長這樣拿喬似乎不太合適。

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好一會，剛拿定主意準備出門，就聽到家人說宋青山和宋希平過來了。

“爹和大哥怎麼還不回來？”

一個時辰已經過去，宋青山和宋希平還不見蹤影。

這兩人隻帶了一點點東西離開，也不像是直接去了老宅那邊。

小語有些著急，心中對宋青山的格外複雜，但不管如何怨他還是忍不住想他。

“急什麼，總要將該說的該問的都說完纔會回來。”

宋雲依有些猜不準宋青山現在的職，看他的語氣和神態，還有張慧一心想要著他的架勢，應該不會太低。

他在這邊應該留不長，就是不知想要帶誰走。

要帶人離開，有些手續和文書就要理，這些事在冇誰比王文久更清楚，所以他這次過去肯定會，全都弄清楚纔回來。

想到這裡就覺得有些無聊，早知道難得回來一次會遇到宋青山，就應該繼續在鎮上。

說道:“你們繼續等吧，我去睡一會，等一下他們回來，去老宅那邊也不用我，讓大哥陪他們過去就行了，外麵冷，你們也不要來回走。”

就讓柳氏去跟宋青山告狀去好了，讓去說他們非要分家，跟老宅那邊不再是一家人。

先讓看看柳氏吹完風，宋青山是個什麼態度。

如果他什麼都聽柳氏的，那他就做個名義上的爹，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