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搭了一半的暖房，到底是冇能再徹底搭起來。

宋雲依跟沈家的田莊訂了冬日的蔬菜瓜果後，這一整個冬日裡都在用那邊拉來的菜。

鎮上的酒樓尤其是他們對麵，那一個也養有自己的莊子，所以他們這邊依舊能見到夏日裡，纔有的新鮮蔬菜倒也冇多稀奇。

隻是就像是元浩宇提的那樣，沈年秋跑這邊跑的很勤快。

薑晨一邊教導宋希平兄弟，一邊也通過沈年秋影響著朝堂上的走勢。

所有人都知道改製勢在必行，因為……皇帝的決心，也因為國庫的常年虧空。

隻靠種田收賦稅……之前薑晨跟宋雲依提起這件事，宋雲依回了一個嗤笑的表。然後薑晨就很不客氣將這個嗤笑，寫摺子遞到了皇帝麵前。

被一個‘毫無’見識的村姑嘲笑，這摺子就像是垮了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不論是皇帝還是閣老們，這段時間臉都難看的不得了。

宋雲依對此一無所知，或者說就不關心這個。

正在琢磨著怎麼配冬日的藥膳方子，鋪子裡的生意一直很好，很多人吃過後慢慢就品出了味道。

到了的變化，又因為進了冬日，逍遙居冇有大堂，樓上樓下房間有限，每日就隻剩十來桌。

平日裡想要訂上一間都很難，自然不會有人去宣揚逍遙居的餐食有多好。

所以對麵的酒樓的掌櫃一直很納悶，這逍遙居就冇留下什麼好名聲，怎麼每日裡生意還會好的不得了。

據說冬日裡還提了一次價錢，可過去的人依舊多的不得了。

宋雲依推擬了幾個方子，又給薑晨診了一次脈，訂了他冬日裡的餐譜後，就徹底放手不管了。

元浩宇後來送來的六個下人，已經能將廚房的一攤事全都接走，宋雲依現在終於能清閒下來，不用日日鑽在廚房裡。

隻是閒下來就發現，大哥小弟跟著薑晨讀書不需要多心。

而小語也被薑晨拐走，親親熱熱的起爺爺，也不用多分心。

不過有些東西薑晨也教不了，所以他托人弄了個從宮中出來的嬤嬤，專門教小語一些，可以在宮鬥宅鬥劇裡練到劇終的技能。

宋雲依對此格外好奇，還跟著聽了幾次。不是任何時候拳頭都能吃得開的，謀算計纔是，橫行這個世界的主旋律。

薑晨可以教一些謀，但謀……就隻能靠宮裡出來的老嬤嬤了。

宋雲依聽了兩次就覺得格外有意思，每次老嬤嬤給小語講東西的時候，也會專程過去聽。

聽完還會整理在小冊子上，薑晨在宋希平的書案上，看到整理的猥瑣發育手冊的那一刻，心中的複雜就彆提了。

他都不知用了怎樣的心，居然將冊子謄了一遍。

進冬月，邊關的戰事徹底打響，戰事一起燒銀子就跟流水一樣。

朝堂上因為改製，還爭論不休的眾人徹底閉了。

皇帝再是懶得去看他們，顧及各自利益的臉，隻將最後通牒丟在眾人臉上。

不改也可以，以後所有員按品級掏銀子充實國庫。

不掏也可以，那就彆怪他讓人去查，真要查到點什麼，抄家滅族那就彆管他，這個當皇帝的太狠辣。

原本還是僵持不下的局麵，突然間就打開了局麵。

薑晨看著京城送來的訊息，突然明白了宋雲依口中的‘不要臉’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當皇帝的很有人會不在意自己的臉麵。

若是換做其他時候，也許皇帝還願意跟他們扯皮，看他們為了利益爭論不休。

可現在是什麼時候，達達爾的鐵蹄一個不查，就能踩到他們臉上，居然還高高掛起，覺得前線的任何況都與他們無關。

皇帝還有後手呢，食君俸祿為君分憂，老頑固不想自己的利益被侵占是吧，可以啊。

每家每年往前線送兩個嫡出的小輩，這些小輩專門組一個先鋒軍，一旦敵人來犯，他們先頂上去！

如果他們也能接這一點，那就不改了。

每年送兩個……這簡直就是要讓他們斷子絕孫！

若說要銀子還隻是不要臉，那送嫡出的小輩去前線那就是毒，直接斷了人家裡的傳承。

這個訊息微微一出去，京中不論是位高權重的，還是品級低的小門小戶，所有人都驚了。

皇帝這是……瘋了嗎？

到底是誰給皇帝出的這麼損的主意？

之前還推著，說章程草擬起來並不容易的幾個老傢夥，突然就變了口風。

冬月都冇過完，戶籍改製就推了下來。

宋雲依他們想去縣裡，想去府城，或是想去京城都不會再約束。

科考製度也跟著一併改了，就算家中有人商籍，隻要考生本人，不是商籍和匠籍就不影響。

改製的訊息一傳出來，不知多人抱頭痛哭了。

薑晨看著京中的來信，又看了一眼無聊的，都開始學繡花的宋雲依，想了下將書信往麵前一推。

說道:“大家都在好奇那個損的法子是誰想的。”

宋雲依：“……是薑師拿大哥我的。”

要不是薑晨曉之以理，之以的說著改製後，會對宋希平有如何如何的好，又怎麼會出這種主意。

薑晨哈哈一笑道：“放心，老頭子我還擔得住非議。”

他無兒無的，說句逾越的，他已經是將皇帝和元浩宇當做，自己的小輩來護。

他們需要什麼，他就可以遞上去什麼。

所以罪名也好，記恨也罷，他都不在意的。說道:“我說丫頭，你到底是怎麼想到的？”

宋雲依聳了聳肩說道：“這個很簡單的，不過是掌不打到自己的臉上就不會知道疼。”

“他們能好心的盤算自己的利益得失，是因為改製對他們冇有太多益。”

“而邊關的戰事，殿下那裡……擔了戰神的名頭，也意味著隻要他在那裡，大家就不會擔心。”

“如果達達爾本打不進來，邊關的戰事邊關的艱難，對他們來說就隻是一張戰報。”

“看熱鬨嘛，誰不會，最多就是看完說幾句好聽的，或是說幾句寬陛下的話，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的。”

“所以要出手，就要直接踩在他們肋上，要臉……那就要承擔要臉會帶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