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懸疑推理 法醫秦明 第212章

《法醫秦明》第212章

第二章

車輛沿著村村通公路一直向東行駛,出了縣城後,視野裡是一片平原。這裡彷彿沒有集中的村落,家家戶戶都在公路的兩側建起房屋,屋後則是自家的宅基地。

在顛簸的車上,我打開趙局長之前給的卷宗,翻閱著兩名害人的資料。男死者鄭慶華,土生土長的慶華縣人,今年已經八十一歲了。從調查況看,老人非常好,自家的農活還可以勝任。死者是鄭慶華的妻子鄭金氏,今年七十九歲,是五十多年前從鄰省嫁來鄭家的。鄭金氏也很健康,這麼大歲數,幾乎都沒有去過醫院。

「如果不是慘遭命案,估計他們再活個十年都行。」大寶說。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啊。」我嘆息一聲。

很快,我們到達了目的地,警車在趙局長的車的引導下,下了村村通公路,在路旁的一戶人家門口停了下來。這是警方臨時租用的停車場,七七八八停了幾輛警車。在這戶人家的路對面,是一個四周被警戒帶圍繞的房屋,那應該就是現場了。

可能是因為之前現場保護出現過失誤,現在這個現場的外圍防護明顯加強了,警戒帶的每個角都有兩名著警服的警察在看守,或是民警,或是戴著學員肩章的協警。

趙局長站在公路旁邊,指著下方的現場房屋,說:「今天是星期一,兩位老人的二兒子鄭閒福,每逢星期一都會來看看他們,這在古時候就算是請安吧。今天早晨,鄭閒福看老人家的時候,發現大門是開著的,走進現場後,就發現兩名老人雙雙遇害,於是報警了。我們的法醫剛才通過簡單的表檢驗,確定兩名老人是昨天晚上遇害的。」

Advertisement

現場房屋位於路北,地勢比路基要低,大門離路邊有十多米的距離。門前的地面是石子地面,可能是作為一個前院使用的。站在路邊,可以俯瞰到房屋的整結構。這是一個獨門獨院的小院落,從大門進去,左邊是豬圈和窩;正對面是一間比較大的客廳;右邊是一個小間,聽偵查員介紹說,這是臥室和廚房共用的房間,門口是灶臺,屋是床。

「這老兩口為人怎麼樣?」陳詩羽問偵查員。我知道,瞭解一些前期調查況,會更有益於勘查發現和現場分析。

「嗯。」偵查員皺了皺眉頭,說,「您這個問題還真不太好回答。如果綜合我們的調查看,就是普通人吧。」

「什麼意思?」

「一般調查一個人的格、為人和事,大部分況都是普通人的況。」偵查員說,「就是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好。很有群眾一致反映這是個老好人,或者反映這是個大惡人的。人嘛,活在世上,總會有比較親近的人,也會有比較疏遠的人。」

「有道理。」我嘆道,「怪不得有人說,雖然偵查和刑事技是同一部門,但研究的容大相逕庭。我們是自然科學,而偵查卻是社會科學。」

偵查員接著說:「唯一比較統一的,就是這老夫妻倆非常好。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有人看見他們爭吵過。這一點,他們是全村人的榜樣。」

「也就是說,不可能因為仇殺人,對嗎?」陳詩羽問。

「這麼大歲數,本也就不會有什麼仇了吧?」林濤說,「當然,你這個問題還是問得很好。」

大寶說:「哦,那可不一定。我上次那個案子……」

「那,有沒有明顯的矛盾關係呢?」我打斷了大寶的旁徵博引,「質確定了嗎?」

Advertisement

「請你們來,怕是主要解決質問題。」趙局長話道,「明顯的矛盾關係肯定是沒有,但有沒有形的矛盾不好說。截至目前,我們還毫沒有頭緒,偵查仍沒確定方向。」

形矛盾導致殺人的案例並不見。可能是因為作案人的格問題,因為蒜皮的小事殺人;或者因為不可公佈於眾的,矛盾藏在兇手和被害人的肚子裡;又或是剛剛產生矛盾,就立即發案,沒人知道矛盾的存在,這些況時有發生。

我點點頭,招呼林濤和大寶,一起沿著石子路向下走到現場屋門口。

幾名技員正在門上刷指紋。

「有發現嗎?」林濤問。

員搖搖頭,說:「這種門是老式的對開門,在裡面是靠門閂鎖閉的。但門閂正好是木頭鋸開的糙面,載不好,留指紋的可能也就小。」

「可是門是木頭的面製作的,也沒有嗎?」林濤問。

員說:「沒有。不僅沒有指紋,連跡也沒有。」

這個時候,我已經走進了院落,在各個房間門口轉了一圈。為了怕再次被拍照上傳,已經被運走,但可以看到作為廚房兼臥室的那間房屋裡有大量跡,目驚心。

「現場有大量跡,可以推測死者是失死亡的。」我說,「那樣,兇手的上、手上肯定黏附了大量跡,如果他要開門離開,可能不會在條件不好的門閂上留下指紋,但一定會在門上留下跡。既然沒有,只能說明門是開著的,他無須開門。」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是人,敲門室,並且沒有關門嗎?」林濤說。

我說:「這個還不好說,但肯定不是撬門室,因為門閂上沒有從外面撥的痕跡。要麼就是敲門室,要麼就是溜門室。這就要看作案時間,死者家是不是已經關門睡覺了。」

Advertisement

「中心現場是廚房臥室。」趙局長的聲音隔著口罩,有些含混不清,「院落大門和廚房臥室的門鄰,進了大門右拐,就進中心現場的門了。」

說完,趙局長拉著我,走進了中心現場。他指著中心現場門口的一個小方桌,說:「死者的就是躺在這個方桌上的,你們可以看到,周圍有大量的噴濺狀跡。」

說完,他又轉指著方桌對面的灶臺,說:「男死者倒伏在灶臺旁邊的柴火堆上,灶臺上也有大量噴濺狀跡。另外,整個中心現場都有噴濺、拋甩、滴落、拭狀跡,可以推測,被害人和兇手有一個搏鬥的過程。」

我看了看門口的小方桌,又看了看中心現場門外的大門、院牆,說:「不對啊。死者是在中心現場門口被害的,從現場跡看,有大量噴濺。噴濺跡不會只朝屋噴濺,也會向門外噴濺。可是,為什麼門外一丁點兒跡都沒有呢?這道門的位置就像是條分界線,門大量,門外沒,可門是開著的,這不合理啊。」

趙局長皺著眉頭,,說:「有道理,我們之前還真沒發現這個問題。這樣吧,我派人調查。不過,這個問題怎麼調查呢?」

我笑著說:「很簡單,跡在門的位置,有東西阻隔,才不會噴濺到門外。當然,如果是兇手的軀,是不可能阻隔得這麼完全的,所以我覺得,會不會是門簾之類的東西?」

趙局長點了點頭,轉離開。

中心現場的小方桌上,有大片跡。我從勘查箱裡拿出一個止鉗,在泊中翻找。很快,我從泊中找出了一些碎頭髮和一些骨片狀的東西。很顯然,這是死者的頭髮和顱骨的碎片,我漸漸地明白了趙局長為何說兩個老人臉都沒了。

林濤在小方桌上方的電燈開關上左左右右地看著,說:「這個電燈開關上,也沒有指紋。開關已經被噴濺跡污染,所以汗指紋也提不到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房間屋頂正中的節能燈,說:「燈是開著的,說明兩個問題。一是作案時間是昨晚,二是被害人開燈的可能大。既然兇手在作案後沒有關燈,那麼也不會留下他的指紋。」

「鄭金氏就仰臥在這個小方桌上,部在方桌邊緣外面。」一個悉現場況的技員應我們的要求簡要介紹現場初勘時候的狀態,「也就是說上半被人按在桌子上致傷的,而鄭慶華是右側臥位蜷在灶臺邊的。」

「你是說死者是固定位被襲擊,男死者是經過搏鬥後死亡,是吧?」我說。

「對。」技員說,「我就是這個意思。」

「現場有翻嗎?」陳詩羽問。

「沒有,整個現場沒有毫翻。」技員說。

「可以排除侵財案件嗎?」我問。

員說:「好像還排除不掉。專案組那邊好像有一點兒什麼線索,等你們檢完後,再去問問就好了。聽說,他們認為,如果是很悉的人作案,就知道值錢的東西放在哪裡了,沒必要翻找,直接去拿就可以了。你們也看到了,老兩口家徒四壁,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大筆錢財。」

「哦。」我見中心現場跡雖然凌,但是據死者的位和跡,可以判斷兇手按住死者砍殺後,又在屋和男死者有個短暫的搏鬥,因為實力懸殊,所以男死者也重傷不治。中心現場重建幾乎可以敲定,但是就算敲定了,也不能對案犯的刻畫和案件的分析有什麼突破的幫助。

「現在大家都確定兇手的出口在大門了嗎?」我問技員。

員斬釘截鐵地點點頭,說:「這個絕對可以確定。四周的院牆兩米多高,如果有人攀爬,我們可以很輕易地在牆壁上找到攀爬痕跡。之前我們剛到現場的時候,首先是對四周的牆壁進行了勘查,四周的窗戶都有鐵欄桿,沒人能鑽得進來,院牆的牆頂也都完好,沒有發現任何攀爬、踩踏的痕跡。」

「如果有人攀爬牆壁還不被我們發現,只有三種況:一是勘查時間和案發時間隔太久,痕跡消失;二是下大雨,把痕跡沖刷乾淨;三是牆壁低矮,兇手可以直接跳越。這三種況,都不符合本案,所以可以肯定兇手是門進門出的。」林濤給我做了個痕跡檢驗專業知識的科普。

「而且通過我們調查,」一名偵查員在一旁說,「老兩口的警惕意識特別強。十年前,他們家有個小番強室,走了一百多塊錢,從那以後,老兩口防人,還花錢加高了院牆。所以我個人傾向兇手是人。」

人。」我沉道,「好的,我去外面看看。」

我走出中心現場,踱到位於死者家院落北側的客廳門口。客廳裡很整齊,沒有任何翻的痕跡。因為客廳不像有人進來過的樣子,所以現場勘查人員並沒有把這裡當重點,所有的勘查箱和勘查設備都堆放在客廳的中央。

我繞著客廳四周擺放的家走著,突然發現了一異樣。從表面上看,客廳裡的家都擺放整齊,櫃子裡存放的品也都錯落有致,沒有異常。客廳的東南角放著一些農,有鐵鍬、鐵耙、大掃帚等。現在是四月份,還沒有開始農忙,所以這些工上都落有一些灰塵,擺放工的地面上也有不灰塵。可是在這些灰塵中間,有一乾淨的空白區,可想而知,這裡原來應該是擺放著一個東西的。

我小心地把幾個工逐一拿開,每拿開一個工,都可以看到工擺放位置地面上有個灰塵空白區,唯獨大掃帚所在的位置,地面上是均勻的灰塵。

我連忙喊來了林濤,把我的發現指給他看。

「這說明掃帚被人過。」林濤說,「不過這掃帚把上,檢不出新鮮指紋。」

「怎麼會呢?被人過怎麼會沒指紋?難道戴了手套?」陳詩羽問。

林濤笑了笑,說:「指紋和DNA一樣,被人過的東西,就有可能留下指紋,但這不代表被人過的東西就一定會留下指紋。不留下指紋,或者留下無法鑑別的指紋的可能是非常大的,造這個況的因素也非常多。」

「哦,這樣。」陳詩羽看了看掃帚,掃帚末端很髒,黏附了各種不明,還有一些燒灼痕跡,唯獨沒有看見類似跡的斑跡。

「掃帚把和掃帚上都沒有跡,說明它和案件的關係不大。」我一邊說,一邊仰頭思考。突然,我被眼前的一道白吸引了,道:「小羽,快員來。」

因為大寶總記不住陳詩羽的名字,所以陳詩羽現在有了個新外號:小羽。陳詩羽轉頭走出房間去找技員。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