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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秦明》第198章

番外 惡魔的自白

年時起,我便與別的孩子不同,我看不到他們看到的世界。

——埃德加‧倫‧坡】

汪海潤,今年二十七歲,雲泰市人。

我的名字裡有好多水,所以我從小就喜歡水。只要一泡進游泳池,就不願意出來。即使小時候和媽媽去那種公共浴池裡洗澡,都是莫大的。因此,我就有了我的小名,池子。

我喜歡這個小名,但我只準喜歡我的人這樣我。

從我出生的時候起,我就比任何人都優越。上學以後,我用的文、書包都比別的同學要好,男同學都喜歡我。雖然在我六歲的時候,我媽媽因病突然離去,但是我的父親給了我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時刻存在的

父親是個企業家,雖然他的發家史不值得一提。父親當初是靠製作、販賣毒鼠強,撈到了第一桶金。在我上初中的時候,他已經轉行做地產,是全市有名的有錢人了;我上高中時,他就已經是雲泰十強企業的董事長了。

父親很忙,但是對我從來沒有疏忽過。沒有人敢欺負我,因為父親對欺負我的人零容忍。老師們也都很照顧我,從來沒有過打罵。即使我逃學、不寫作業,他們也只是寬容地一笑了之。所以我長到二十五歲,都是順風順水的。

我從小就喜歡和男孩子在一起玩,雖然外表一點兒也不男化,但是我有一顆男孩的心。打遊戲、踢足球,我都會參與。爸爸經常溫和地教育我說,孩子就該有孩子的模樣,不然沒有男孩子敢要,但我一點兒也不認同他的說法,因為我的課桌屜裡,有整整一包書。不過我不喜歡他們,他們要麼中規中矩,要麼膽小懦弱。我覺得可能不夠男人味的男人,本不可能得了我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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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貪玩,所以學習績不好。當初高考後,雖然可以去上大專,但我依舊選擇了護校。原因很簡單,我喜歡那一護士服。

爸爸激烈反對,他說我哪怕去學個會計,也比學伺候人的護士強,但我從小就是個很有主見的人,爸爸於是再一次從了我。

護校都是生,一年讀下來後,我約發現我可能是喜歡人的。因為有一次一個同學喝醉了親我,我覺得也很

爸爸發現了我的異常,他要求我中途輟學,然後送我去國外,自費學習經濟管理。我是他的獨,他必須為他龐大資產的繼承問題考慮。我沒有同意出國留學,理由是我長這麼大沒有離開過雲泰市,我不願意獨自出去面對一個陌生的世界。但我同意了輟學,因為經過一年的學習,我知道我沒法干護士這個又髒又累還有風險的活兒。

在爸爸的幫助下,我去上了雲泰大學經濟管理系人教育。每天的課程我本聽不進去,什麼會計學基礎啊、西方經濟學啊、管理學啊、統計學啊什麼的,就像是一堆碼在我的眼前,本塞不進我的腦子裡。

我每天想的就是,我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人。

前年夏天,我遇上了小。在一個銀行門口,一個小在我背後掏我的口袋,被我發現了。以我的格,怎麼可能讓小囂張?於是我就沖上去抓住了他。沒想到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小刀劃傷了我,而且準備向我繼續發攻擊。

那一刻,我看見他手中沾著我跡的刀,我覺得我快要死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個頭戴鋼盔、手拿長槍的人突然從銀行裡衝了出來,一腳就把小踹出了幾米遠,然後用槍指著小說:「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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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人的要求下,向我磕頭求饒。我見我胳膊上也只是皮外傷,就沒再追究,放小走了。其實我本沒心思去管什麼小不小的,在那一刻,我確信了我自己還是喜歡男人的,至也是個雙。我被這個材高大、面貌俊秀、英雄救的銀行押運員吸引了,所以我去問他要了電話號碼。他水良,他的姓居然是水,我知道我們一定是有緣的。

這是我的初,也是我唯一的一次

父親用了所有關係,去調查水良。雖然侵犯了他的私,但是他一點兒也不見怪,他說理解一個父親為了兒的幸福所做出的一切事

雖然水良出貧苦,也沒有什麼正經的工作,但是父親認為他忠厚老實,而且對我無微不至,所以父親同意了我們的

如果要列舉水良對我的好,我可以說整整一個晚上。反正我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男人,也是最忠心不二的男人,我信任他,信任他的一切。我他,他的一切。他說過,一輩子也不會離開我。

我們的婚姻很幸福。有水良對我的好,還有父親給了我們一切。只要我們需要的,我們就一定可以得到。去年,我們的終於有了結晶,一個可的寶寶。

父親視寶寶為珍寶,但公司不能一日無主,所以父親也只有在週末的時候才會把寶寶接走。一方面給我們小兩口親熱的時間,一方面他可以單獨和寶寶相

可是這個滿的家庭,在那一天突然破裂了。

因為你們。

你們在我家抓走水良後,我和父親認定你們抓錯人了。那麼忠厚、善良的一個人,怎麼會是殺人犯?我絕對不會相信,父親也絕對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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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父親託了公安局的人,打聽了案。你們說已經證據確鑿,水良就是殺害五名的兇手,殺人的原因,居然是強

就是你們抓走水良的當天,父親得知了這個消息,突然腦出發作,一睡不起了。

直到現在,我都不敢回憶當天的形。同一天,我的兩個至親都離我而去了。我的丈夫因強殺人而被抓,我的父親被我的丈夫氣死了。那一天,我哭了我名字裡所有的水。我哭了整整一夜。

我摯的丈夫,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從小就開始作案,我懷孕的時候依舊去作案。難道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靠得住的男人嗎?我恨他,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底還深著他。就是這種不知是是恨的覺,把我的心臟徹底撕裂。

我摯的父親,從小視我為掌上明珠,給了我想要的一切,我卻沒有好好地孝順他一天。疚就像一把刀,把我原本破裂的心臟再刀刀凌遲。

而把我這個完的家庭徹底破壞的,就是你,秦明。你自以為破獲了大案,立了大功是嗎?但是你的功勞背後,有多我的痛楚?你的功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第二天,我已做好準備,一定要用父親所有的財力,讓你也嘗到被這種痛苦折磨的滋味。

可是當我到了父親公司的時候,才知道我一無所有了。公司的幾個副總,一直在覬覦父親的財產,早就準備好了所有吞沒公司的手續。對他們來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這個東風就是父親的離世。所以雖然只有短短幾天時間,這個公司早已和我汪家沒有任何干係。這真是雪上加霜,把我一個弱子徹底擊倒。

好在父親還有幾十萬元存款和曾經用我的名字在省會買的一套小院,這樣我才不會在公司來收回別墅的時候無家可歸。

到了龍番,一切都是陌生的。靠著父親的存款,我們娘兒倆還可以生存一段時間,我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尋找報復的時機。

可是厄運再次降臨在我的上,兒子在一天晚上突發呼吸困難,送去醫院後暫時恢復。醫生說沒事兒,是我多慮了。我帶著兒子回到家裡,慶幸沒有再次出事。可是等到我一覺醒來時,兒子已經離我而去了。

可惡的醫生,若不是他草菅人命,我的兒子一定不會死。

原本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現在都沒有了,我還活著幹什麼呢?我沒有再哭,因為我心裡那一池子淚水已經哭干,現在只剩下我這一個池子了。

孩子的雙鬆垮垮的,我渾唞,沒法用襁褓包起他,就用繩子捆,可是繩子也捆不上,我就想用刀割開口子來捆繩子,可是我下不去手啊。過了很久,孩子僵了,我把他包了起來,準備帶著他一起跳樓。

就在那一剎,我想到了你,我還沒有復仇。若不是你,哪有今天孤苦伶仃的我?

於是我開始在網上研究法醫解剖的方法,什麼掏舌頭、剖腹,可能看起來嚇人,但是我已經沒有了人類的覺,我不怕黑、不怕,甚至不怕死。

到了酒吧,我才知道現在的男人有多無聊。我殺死的那幾個,要麼就是有老婆還出來混,要麼就是花花公子,天天玩弄人。所以我覺得,他們都該死。

家裡有個舊盒子,裝著一盒毒鼠強。父親說這個藥只需一丁點兒就可以死人,所以不準我它。他留下這個盒子是做個紀念,畢竟這個殺人的利是父親當初發家的工。我上網查過,毒鼠強質穩定,多年也不會分解;而且你們警方一發現毒鼠強就會查找毒的源頭,這是我祖傳的法寶,你們去哪裡查?

我選擇用這個來殺人。

我在酒吧裡的第一個「艷遇」是個醫生。我恨醫生,更恨有老婆還出來泡妞的醫生,所以我殺了他。

我用法醫的辦法解剖,然後碎、拋。可是兩週過去,都沒有被發現。我決定下一個一定要拋去你們可以發現的地方。讓你們發現,讓你們破案,你們不是很能破案嗎?你們不是說命案必破嗎?我看看你們能不能猜到下此毒手的人,是個人。

我反覆作案,還學著電視上那樣,留下死者的一個部分,放在下一個死者上,為的就是讓你們簡單關聯,卻無法破案。我想讓你們發現殺人的手法很專業,是法醫的手法,從而懷疑到你上。但我知道,如果不是有證據,你們警察是不會懷疑自己人的。

天賜良機。

在我殺掉程小梁的第二天早上,你們去復勘現場,我就在警戒帶外面的圍觀人群中觀。我看見了你,還聽見一個帥哥說你要去醫院檢查有沒有生育能力,所以我跟蹤了你。也可能是天助我吧,給你做檢查取樣的護士,是我的同學。

我很順利地就拿到了原本屬於你的東西。

如果不能陷害你,至得讓你的名聲臭掉,所以這一次,我去同酒吧,找了個對象。的死,可能會幫助我完復仇。為我深的又痛恨的水良、我的父親、我的兒子和我自己復仇。

好了,我失敗了,但我也輕鬆了,我可以去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男人了,他們在等我。

「榮格說過,健康的人不會折磨他人,往往是那些曾折磨的人轉而為折磨他人者。」我說,「連去醫院檢查都會有風險。」

林濤說:「在變態者看來,殺戮就是拯救。在我們看來,讓罪犯服法就是對他們的拯救,心靈的拯救。」

「嗯!」大寶堅定地點了點頭,「手刀是我們的第十一手指,是我們最犀利的手指,是犯罪分子最畏懼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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