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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秦明》第192章

【3】

第三是任素芬,位於廚房的門口。的損傷主要位於前面,除了腹部燒灼傷以外,似乎看不出其他表損傷。

二度燒灼傷,其他就看不出損傷了。」大寶說,「需要解剖開來看。」

「等等。」我說,「你注意到沒有,死者的鼻部、眉間及眼眥部可見有白的紋線,沿著皮紋走向。這是因為炸的時候產生了強,死者反閉眼。等到鬆弛後,皺起的皮沒有燒傷,周圍的皮燒傷,所以才會形這樣白的紋線。這說明了兩個問題,一是死者是生前炸傷,二是面朝的廚房就是心。」

大寶點頭。

解剖檢驗進行的速度很慢,原因是任素芬的臟有很多損傷。的心臟和肺臟靠近壁的一面有明顯的挫傷,這是心臟、肺臟和壁撞擊引起的損傷,就類似於腹大面積被打擊而形的心肺挫傷。的肝臟和脾臟都發現了破裂口,但是出不多,也是因為死亡迅速。除此之外,的腦組織還可以看到廣泛的點狀出

「你說,臟震盪出現這麼多損傷我可以理解,但是腦組織這樣的損傷是怎樣形的呢?」大寶說,「頭部有顱骨保護啊,只是氣流,形不了腦部損傷吧?」

「看你法醫病理學怎麼學的?」我笑著說,「書上都說了,衝擊波作用於壁,使突然升高,上腔靜脈驟升,回心流逆行,可引起腦小靜脈和管擴張、破裂,出現點狀出。」

炸傷的損傷種類果真很多啊,」林濤說,「說說呀,說說呀。」

「三名死者胃都是空虛,印證了死亡時間基本一致。」我沒理睬林濤的撒,接著說,「這個也很重要,就是確定幾名死者的死亡時間,省得有先死的或者後死的,也被我們誤認為是生前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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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驗第四是最困難的,因為被我們抬上解剖臺的是半加數十塊塊。尤其是那半,稍微移,就會從腹腔斷端流出更多的腸管,還有腸管裡的,粘在解剖臺上,看起來很噁心。

「從斷端是拉導致碎裂的跡象看,死者同樣死於生前炸傷。」我說,「但是他的面部並沒有發現白紋線。」

「說明他不是面向心的。」大寶說。

我點頭,說:「對,雖然他的傷最重,說明他是離心最近的,但是他並不是面向心。」

「也就是說,炸是從廚房裡、他的背後炸的。」林濤說,「真厲害啊,看來你們還真的能把心確定在半米之。」

我和大寶把塊一塊塊地放在解剖臺上,有的可以放在大概原來的位置,有的則只能隨便填充。就這樣,我們把的下半大概地湊了個整。

「我覺得吧,你們法醫玩拼圖一定很厲害。」林濤說,「我又想起你在北環縣下派鍛鍊的時候,那一起拼的故事了。」

「死者死於肢離斷引起的創傷、神經源休克,」我說,「也有可能是失。但不管是哪種死因,他都死於炸傷。」

我看了看林濤和邊幾個在青縣公安局實習的實習生,說:「現在,我們開始說一下炸傷的形機理。炸損傷從機理上看,主要是由衝擊波、高溫、炸投。衝擊波致傷炸傷的主要損傷,衝擊波損傷又分為超、負。超作為炸傷主要機制又分為迫效應(就是損)、效應(就是繼而膨脹,裂)、碎裂效應(就是產生拉力拉碎軀)、慣效應,以及力差效應(就是力差導致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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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複雜。」林濤抓抓腦袋,說,「都沒記住,就記住那個效應了。人真的會在炸現場發生自啊?還有,那個負是什麼意思?」

我說:「在炸現場中,一般一上都會有多種機制形的損傷,有的是一種損傷由多種機制共同形。比如先超迫軀,再負,這樣就有可能拉碎肢了。另外,我們看見電視上一顆手榴彈炸,幾個日本兵飛起來,就是因為衝擊波有效應,這種效應主要表現是撞擊和拋擲。」

「機理聽起來確實很複雜。」我說,「但是,真正在炸現場出現的損傷類型,不管源於哪一種機理或者哪幾種機理,主要表現為五種損傷形態。」

我指了指解剖臺上的,說:「從這看,主要有兩種損傷形態,第一種是裂傷,因為炸衝擊波而形的若干裂、拉力,導致了下半全部離斷、碎裂。第二種就是的燒灼傷。我們可以看到背後的全部沒了,前面的還有一點兒,這說明後面燒灼得更嚴重,也支持了我們之前判斷的心在死者背後的說法。」

「這是兩種損傷,那任素芬上的傷呢?」林濤問道。

「任素芬主要損傷特徵是外輕重,部損傷都是以震盪傷為主。」我說,「這是典型的衝擊波、撞擊傷,我們一般都稱為衝擊波傷。這是三種炸現場中最為常見,也最嚴重的損傷。兩名孩子的損傷是第四種損傷,就是炸拋出損傷。當然,炸現場還有其他附加損傷,比如一氧化碳中毒、摔跌傷、傷什麼的。」

「知道了。」林濤點頭說,「不過你說了這麼多機理和損傷類型,對案件的判斷有什麼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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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我說,「我們找了這麼多塊,塊都是從窗戶裡面被拋到外面,最遠的有幾十米,一來說明炸威力巨大,二來說明一個問題。」

我見大家都在期待地看著我,也沒有賣關子,我說:「死者的生和髕骨重量差不多,但生扔得更遠,說明一個問題——髕骨拋的初始角度較小,而生的初始角度較大。我們說了那麼多機理,大家得出一個結論,就是以心為圓心,炸的力是放狀的,如果心和某部位連線與地面夾角越大,拋的角度越大,反則反之。因此我們可以判斷,心位於范金的背後大約平行髕骨的位置。這樣,它和髕骨連線的夾角就小,和位置較高的生角度就大。」

「那個位置,好像是水池。」大寶仰天花板,想著,說,「水池下面的區域。」

我點點頭,說:「我看過了,燃氣出口應該在范金正面的位置,不可能是心。如果說是室充滿燃氣後引,水池的下方也不該有可以引的火源或者電源。」

「那你的意思,就是這一起炸案件,應該是有人為的?」林濤說。

我點點頭,說:「結合現場臥室的狀況,一家四口像是匆匆忙忙從臥室一起來到廚房,然後發生炸的。這樣看,很有可能這是一起人為的炸案件。」

專案組聽完我們的報告,一個個面凝重。

「那麼你們看,下一步該怎麼辦?」周局長說,「目前的偵查工作,還沒有發現死者及其家人有什麼明顯的矛盾關係。」

「我們要繼續翻找現場。」我說,「要找到可能存在的炸殘留,尤其是可能存在的引裝置碎片。」

「這個消防部門已經找過了。」周局長說,「發現了一些疑似的引裝置,但是不好確定,因為廚房裡有不已經被炸碎的電、灶臺什麼的,這些東西里面也有可能有金屬零件,無法和引裝置進行甄別。」

「那我們也要找。」我說,「而且還要尋找一下周邊村民家裡,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跡。」

我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把廚房這一座危房部進行了清理。尤其是在范金原來位置後面的水池下方,我們進行了仔細尋找。雖然整個水池已經被炸裂,沒有了形狀,但是我們還是一不茍地把每一塊磚礫都清理了出來。可是除了一些黑膠皮狀質以外,沒有發現其他什麼有特徵的東西。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黑的膠帶碎片?」大寶說,「難道是家裡以前儲存的一些黑膠布什麼的嗎?」

我搖搖頭,說:「不會。如果是卷的膠帶,即使被炸裂,也應該有重疊黏附,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片片的。」

「那你說,會是什麼東西?」大寶說。

我搖搖頭表示同樣一無所知。於是,我們重新返回專案組,準備把這一況提專案組調查。

走進專案組後,一片煙霧繚繞。

「這些刑警,一見案件,得煙啊。」大寶皺了皺眉頭。

「別看不起我們菸的人。」我笑著說,「誰不是被的?」

剛走進專案組不久,我就一眼瞥見牆角的一個方紙盒,上面印著「安保電池」。

「那是什麼?搜尋到的證嗎?」我問。

一名技員點點頭,說:「是的,在一家門口的豬圈裡找到的。」

「什麼東西?」我問,「看了嗎?」

員又點了點頭,說:「好像是電車的電瓶。」

「電車的電瓶放在豬圈裡?」我問,「這是戶什麼人家?」

「這戶人家不住人,都出去打工了。」技員說,「豬圈也是廢棄的,我們外圍搜索的時候,看見這電瓶盒子的。」

「廢棄的豬圈裡,會有這麼新的電瓶盒子?」我心頭疑慮驟升。

我走到方盒旁邊,小心地把方盒拿到了會議桌上。從紙盒封口隙裡,可以看得到裡面有一些電線在外面。

「在我的印象當中,」我說,「電車的電瓶應該沒有外接的電線啊。」

話還沒說完,手快的大寶已經把紙盒的盒蓋打了開來。

「那麼多廢話,打開看看不就行了?」大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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