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傻子

這一回，陳池其實不舒坦的。

聽見沈玲龍輕聲抱怨的話，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以後不再過來了，」陳池表現出明顯的不高興，「惹不起，我們躲得起。」

沈玲龍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陳池問：「笑什麼？這回了刁難，你下回還想來啊？」

「不不不，不來了，」沈玲龍又不是蠢，還說要來，男人怕是對他也要生氣了，「好了，難得回去的路上，就我們兩，別提不高興的事了。」

陳池沒答，在行李袋裡翻出來了一些水果乾，遞給沈玲龍說：「你沒吃早飯，墊墊肚子，等到了鎮上再去吃。」

「啊？」沈玲龍聽著愣了一下，「這耽誤下去，恐怕會錯過火車哎。」

倒是不要，但陳池這回屬於公差外出，完任務了，應該需要早點回去吧？

這邊本來就是地廣人稀，從這地方去火車站，沒一丁點耽誤纔能夠在晚上趕到火車站，坐上最後一班火車。

陳池又翻出水壺，遞給沈玲龍，並說：「那就錯過，正好在火車站那個地方逛逛，之前來的時候，不是沒倒逛嗎？」

這是要跟一起，單獨兩個人旅遊？

沈玲龍有些措手不及，以為要等一二十年，才能等到這個機會呢，沒想到現在突然就有這個時間了，這讓有些坐立不安。

「可以嗎？你不用急著回去？」沈玲龍高興的，但怕耽誤陳池的事。

「不急。」陳池說。

他說不急，那是真的不急，明明一天可以趕到火車站的，兩個人邊走邊逛，竟然在第四天才坐上回去的火車。

這幾天，沈玲龍過得有意思的，也買了不東西，全都是自己喜歡的。

和以往帶著孩子們玩不一樣，和陳池一起，沈玲龍覺得自己就是什麼都不用考慮的小孩，可以盡依賴一個人。

沈玲龍躺在臥鋪上，喃喃自語：「當個傻瓜可真好。」

陳池：「……」

他曉得沈玲龍的意思，正準備說以後盡量時間讓他們兩個人能一起出去玩，卻沒想有人怒氣沖沖的問：「你們什麼意思？！」

沈玲龍和陳池都莫名其妙，轉頭看向聲源地，是個三十來歲的婦，微胖，麵板黝黑，瞪著眼睛看他們，給人一種兇悍的印象。

還牽著一個大姑娘，大姑娘長得蠻好看的，水靈靈的，還白白，看起來蠻舒服的。

不過沈玲龍眼尖，看見了那婦用條布袋，綁著和那姑孃的手，連線到了一起。

這無緣無故誰會綁著人手腕一起走啊？要麼是人.拐.子，要麼是家人況不太好，怕走丟。

要是人.拐.子，不應當跟鬧起來，太張揚了。

沈玲龍盯看了那白的大姑娘一眼，懵懵懂懂，再聯絡那婦惡聲惡氣的質問，立馬猜到，黑婦綁著的姑娘，恐怕是個傻子。

「對不起，」沈玲龍立馬錶達歉意，「我剛才說錯了，我是想說，做小孩，真好。」

麵板黝黑的婦這才收了怒臉，牽著自個閨在對麵床鋪坐了下來，雖然臉上沒帶一丁點笑容，但可以看出來照顧自己閨，是非常細心的。

火車發時，外頭的天已經完全黑了。火車賓士在軌道上，哐哐聲音跟催眠曲似的，沒一會兒，那大姑娘睡著了，打起輕鼾。

「同誌，對不起啊，剛才兇到你們了，」沈玲龍低了聲音跟陳池說話時，冷不丁聽見對麵黑婦道歉的聲音，「我就是聽不得有人說傻子，當時以為你在說我姑娘。」

沈玲龍笑著打哈哈：「沒事，我們理解的。」

這事兒主要是湊巧，哪曉得會剛好上來一個腦子不靈的姑娘呢？

養大這樣的小孩，黑婦人肯定是聽過不不好聽的話，想也知道，平常就是如驚弓之鳥一樣，警惕著周圍的惡意，然後為閨出頭。

這樣沒什麼不好的，隻不過沈玲龍不太贊同。做家長的，不可能永遠陪著孩子，活著的時候，能夠給孩子擋風擋雨，那死了以後呢？從未經過苦難的孩子，怎麼承得住外頭的風吹雨打？

如果換做是，就算孩子是個低能兒，也要趁著還活著，把其培養能夠獨自生活的人。

「唉，我聽說海城有醫生能治這重病，希我丫頭去海城了，能好起來。」黑婦喃喃自語。

沈玲龍一怔，海城還有這種地方，怎麼不知道？而且，這種應當治不好吧？

「同誌，你閨這不是天生的？」沈玲龍多問了一句。

「我姑娘啊，以前可聰明瞭，認字忒快，比好多男娃子都聰明好多呢！」說起自個閨，黑婦那一個滔滔不絕，但說著又低沉了起來，「九歲的時候，頭撞到了石頭，就了這個樣子，獃獃愣愣的，七年了，我聽說海城有醫生能治腦子，我這不就急急忙忙的把我閨帶出來了。」

沈玲龍想，就算是腦子裡有淤，而且醫生真能治好，這丫頭也要從九歲開始重新長大吧？

不過，沈玲龍覺得，以這個時代擁有的醫療技，應當是治不好的。

沈玲龍是不忍打擊這做母親的，隻順著的話說著。

如此談話，倒也相和諧，一連幾天的火車，沈玲龍搞清楚了這母二人的名字，還經常在黑婦，也就是譚玉梅去廁所的時候，幫忙看著閨譚欣欣。

下火車時，譚欣欣還對沈玲龍依依不捨。

相出一點了的沈玲龍，沒忍住，把家裡的地址告訴了這娘兩，且說：「沒事兒到我家去坐坐，玩一玩。」

譚玉梅笑嗬嗬的：「！到時候一定去！」

說完，拉拽著閨出人群，離開了火車站。

沈玲龍跟著陳池往外走，忍不住說了一句：「你說海城哪個醫院還能治腦子啊？」

陳池搖頭：「沒聽過，那是腦子裡有淤吧？沒聽過哪個醫生能夠腦子開刀。」

沈玲龍也沒聽過，他們都知道，除非奇蹟發生，不然譚欣欣不可能好起來。

「就算真有醫生敢，就算淤消了，也是個九歲的孩子，得重新長大，這點恐怕會讓譚玉梅失了。」沈玲龍嘆了口氣。

陳池沒答，他在火車上就一直在想，他家一群孩子，雖然調皮搗蛋的不，但幸虧沒有誰撞到腦子，傻子，不然又得遭罪的了。

「包子！榨菜包子，香菇包子——」

賣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沈玲龍了肚子說：「去吃點東西了，咱們再回家吧？」

陳池自然不會拒絕，帶著自個媳婦兒到了流包子攤，卻沒想竟然上了人。

「趙今朝？」陳池說要買包子的時候，和趙今朝的臉對上了，「你怎麼在這兒？」

旁邊的沈玲龍也發現了這流包子攤是趙今朝家的，不過跟陳池不同，是看見了範青青收養的那個閨，範舍夏。

這**歲的姑娘，比以前看起來健康了不。

眼睛也有神了。

看見沈玲龍時，不像以前要麼求，要麼罵，而是爽朗的了聲阿姨，問要什麼餡的包子。

沈玲龍想了想說：「香菇吧。」

在小姑娘裝包子期間，趙今朝跟陳池說：「我老婆的攤，懷孩子了，所以就我跟夏夏過來賣了。」

有老婆了？沈玲龍很吃驚。

當初趙今朝是隻要範青青，範青青去世後，也是打了很多年，就是不再婚。

現在再婚了，又有了孩子，範舍夏這丫頭也沒有鬱，反而越來越開朗。

沈玲龍不得不說，趙今朝再婚娶的老婆，應該是個不錯的人，不然也不會讓趙今朝父越來越好。

和陳池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不錯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們去喝滿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