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驀地通紅,合上書冊的靜太大,驚的霍危樓看了過來,“怎麼?”
薄若幽搖頭,待霍危樓要手來拿書之時,更後退一步將書藏在了後,霍危樓這下高高的挑了眉頭,“你做什麼?”
“這……書冊侯爺不必看。”
霍危樓有些哭笑不得,“我如何不必看?”
薄若幽本算伶俐,此刻竟結起來,“因、因也不算什麼重要證……”
霍危樓瞧了片刻,“罷了,那便不看了。”
薄若幽鬆了口氣,忙將這書冊塞到了箱籠最下麵去,又拿起幾本看似是詩集的本子翻了翻,其上卻是些在煙花之地纔有傳唱的詞豔曲,再看了幾冊話本,亦是些夾雜著豔詞的才子佳人故事,如今明白為何魏靈會寫那些骨之語了,一時更對陸聞鶴深惡痛絕。
霍危樓正在吩咐人去查訪幾個代筆學子,眼風卻將薄若幽麵上一紅一白的變化看在眼底,他有些失笑,待吩咐完,便令薄若幽陪他用早膳。
今日霍危樓還要宮,用完早膳,霍危樓離府,隻令薄若幽留在府中等他回來,可薄若幽想到昨夜未歸家,因此霍危樓前腳一走,便告辭回了家。
福公公看這模樣頗有些頭疼,老鐵樹開了花,可這棵小鐵樹該如何是好?
薄若幽回家陪著程蘊之用過午膳,而後便將木箱放著的手帕拿了出來,手帕之包著從許晚淑指甲之中取出來的汙,到現在,都冇弄明白這是何。
薄若幽拉了程蘊之一起來看,程蘊之瞇眸打量了半晌道:“被水泡了多日了,瞧不出原本是什麼了,便用你這巾帕包著,拿醋泡試試吧。”
薄若幽聽了自然照做,待收拾妥當,程蘊之瞧著道:“你昨夜留在武昭侯府的?”
薄若幽點頭,“是,收拾完證都後半夜了,便歇在了侯府。”
程蘊之狐疑道:“外間都傳武昭侯不喜子當差,如今待你倒是和善,幽幽……你……”
薄若幽有些莫名,“義父要說什麼?”
程蘊之猶豫幾瞬,到底還是道:“武昭侯位高權重,你雖是在他跟前當差,可……可你生的好看,他如今這般待你,為父有些放心不下。”
薄若幽反應了片刻才明白程蘊之所言是何意,一時笑出聲來,“義父,您實在多慮了,兒辦差您是知道的,當初周縣令也不讓兒為差,可後來為何又喜歡令兒幫忙?後來賀知府也十分看重兒,這還不是因兒行事穩妥?侯爺與他們也並無不同,且侯爺不近為真,您不知道,兒剛侯府那日,便聽了個故事——”
薄若幽說奇聞怪談一般的講了霍危樓如何將一個不守規矩的貌婢踢傷,便道:“侯爺此人,可不是會見誰貌便憐香惜玉之人,您千萬莫要擔心兒,在侯爺眼底無醜,隻要辦差辦得好,守規矩知禮數的,不論男子子,皆是瞧著順眼之人。”
程蘊之聽了,心底的疑竇便打消了些,“他這般年紀有這樣的權位,是極難得的,聽你說來,外麵傳言倒也非虛,那我放心了些。”
微微一頓,程蘊之道:“義父說這些,是因你的婚事,義父是有主意的。”
薄若幽還是第一次聽程蘊之這般說,不由問道:“義父有哪般主意?”
神尋常,並無兒家聽到親事的怯之態,程蘊之猶豫一瞬正要開口,周良卻忽然從外麵走來,“老爺,小姐,侯府派人來了。”
薄若幽驀地起往正門去,“說什麼了?”
周良道:“說是來接您的。”
薄若幽快步到了門口,果然看到個兩個繡使駕著馬車在外麵,一個繡使上前道:“薄姑娘,我們奉侯爺之命來接您,去查訪的人得了些線索,兇手隻怕能定了,侯爺令我們接您去侯府。”
薄若幽聽的雙眸大亮,“好,我們這便走!”
回和周良代了一句,想著不必驗,也未帶驗用的箱子,等上了馬車離開,周良方纔回進了院,和程蘊之說了一聲之後,程蘊之不由抬眸看了看天。
此刻不過申時過半,可太早被烏雲遮蔽,天邊更有黑雲怒卷,他不由喃喃道:“隻怕要下雨了,該讓帶把傘走的。”
周良笑道:“是去侯府,您還怕冇傘嗎?”
程蘊之歎了口氣,“幽幽一個姑孃家,總是這般奔走,也不是個法子……”
他若有所思片刻,轉進了屋子。
薄若幽坐在馬車上心跳的有些快,本以為去查訪那幾個代筆的書生,總還要費些功夫才能找出兇手,卻不想這般快便定了,也不知是找到了什麼線索。
馬車一路疾馳著往瀾政坊而去,然而還未瀾政坊,天邊忽而有一道悶雷轟隆而過,薄若幽眉頭皺了皺,等到了侯府門前,正上霍危樓帶著人要離開。
薄若幽忍不住掀開簾絡喚了一聲:“侯爺——”
霍危樓駐足,回頭看來,見薄若幽頗為著急的從馬車上跳下來,又徑直朝他而來,霍危樓便道:“上馬車再說。”
薄若幽神一振,跟著霍危樓上了馬車,剛坐定,霍危樓道:“在其中一個韓麒的書生家中,找到了一副被藏起來的人圖,那圖上之人上也有一顆硃砂痣,且亦在心口位置,已做過比對,與陸聞鶴畫的那張相差無幾,隻是比陸聞鶴那張更新,明顯有人先看到了陸聞鶴的畫,回去之後又仿了一張。”
薄若幽明眸大亮,“作畫之人是韓麒?”
霍危樓卻搖頭,“還不知,他們人都跑了。”
薄若幽先是一驚,冇想到竟然有人先跑了,隨後才注意到霍危樓所用之詞,揚眉,“他們?”
霍危樓頷首,語聲亦是微寒,“韓麒,還有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