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江市老街，是西城區開發的仿古建筑，沿街最出名的就是臭豆腐，一條街走過去，十個店鋪門口，有九個臭豆腐攤兒。

當年葉歡跟陸深花了一個暑假的時間，在老街二十六家臭豆腐攤兒上吃出了真理，

西街拐角阿婆的臭豆腐最干凈，但是東街珍珠店門口大爺的臭豆腐最讓人回味無窮。

糖葫蘆店旁邊那家大叔賣的臭豆腐分量最足，烤腸鋪子旁邊那家的大嬸最喜歡往臭豆腐上面撒香菜，說不要還不賣。

除了最干凈這一點是陸深親試驗出來的之外，別的都是葉歡自己總結出來的，他這種慣的腸胃本吃不了街上的東西，稍微吃一點必定拉肚子，也就是西街拐角阿婆的臭豆腐他吃了不拉。

這會兒他提到老街，回憶這才撲面而來，滿是青春的氣息。

“老街啊……”喃喃道。

大概有兩年沒去了，幾乎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消遣。

到地方之后，蘇年華就近買了一盒臭豆腐，淋著香辣的醬，撒上一把香菜碎，拿著兩竹簽子，遞到葉歡的手里，

“嘗嘗看，品評一下現在老街的臭豆腐整水平。”

葉歡不想讓他失，就著竹簽子嘗了一塊，

“好咸……”

“是嗎？我嘗嘗。”蘇年華摘下口罩，嘗了一口，然后迅速的戴上口罩，依稀能看見口罩后面咀嚼的作。

他擰著眉頭，含糊不清的哼了一聲，“是真的咸啊……”

可是礙著口罩，卻又沒辦法吐出來，只得皺著眉頭強行咽下去了。

葉歡見他這副啞吃黃連的樣子，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

微風拂過面頰，帶起幾縷發，拂過的睫，讓微微瞇起雙眼，像是水中的兩彎月一樣，皎潔無暇。

蘇年華不由得看癡了，失神了好一會兒。

葉歡聞著臭豆腐的味道，忽然一陣惡心，當著老板的面徑直將一盒臭豆腐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彎著腰一陣干嘔，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眼神一，高聲道，

“這家太難吃了快吃吐了真是的，換一家吧，走。”

一旁幾個攥著十塊錢正要買單的姑娘頓時收回手來，看了老板一眼，一溜煙跑的沒了影兒，老板面鐵青，看向葉歡他們的背影幾乎要把他們倆當臭豆腐給炸了。

蘇年華站在一旁笑出聲，“這麼戲弄老板是不是不太厚道？”

“我是真的快吐了，那味兒絕對是不干凈。”葉歡擺了擺手，“咱們換一家吧。”

蘇年華只當是隨口開玩笑，加上之后吃東西都一直好好的，也沒放在心上。

一條街走到頭，十年前在這兒擺攤兒的一個都找不著了，但是也不乏做的好吃的臭豆腐，卻始終找不回當年的覺。

天漸暗，老街的人也多了，街燈漸次亮起，照著路邊的攤兒上琳瑯滿目讓人眼花繚。

小時候那些花花綠綠的頭繩就能帶來的歡樂，似乎一去不復返了。

老街不乏一些裝修格調頗為出彩的酒吧，都是些清吧，十年前葉歡個蘇年華兩個未年的人被擋在門外，只能站在門外聽著那駐唱歌手彈唱。

“時”酒吧門口，葉歡駐足看了一會兒，

“我想喝點酒。”

蘇年華眼神微，“走吧，我陪你。”

酒吧不大，墻壁上堆滿了啤酒瓶子，

一方紅磚砌的高臺上，豎著立麥，長發披肩的男歌手輕輕地彈著吉他，撥片從弦上掃過，混合著清脆的吉他聲，這男歌手正唱著一首民謠，嗓音渾厚沙啞，十分厚重。

“我最的姑娘啊，陪我去遠方吧，我將永遠你啊，你要相信我呀……”

剛落座，服務員拿著酒單過來，葉歡看了蘇年華一眼，眼神中有幾分求推薦的意思。

“兩杯龍舌蘭日出，再來一份甜品”

蘇年華點酒駕輕就，儼然對酒吧十分悉。

這也跟他這麼多年在國外酒吧駐唱的經歷有關。

葉歡還沒去過酒吧，即便是以前跟室友一起去旅行，到了以獵艷著稱的洱海邊上，也沒踏進那些燈紅酒綠的酒吧里過。

喜歡風景自然，大過于這些人為的熱鬧。

兩杯龍舌蘭日出上來，以深藍為底，往上依稀是界限不算太分明的橙黃，最后是紅，正如日出的時候一樣，紅彤彤的半邊太從海邊上升起。

“這個度數不深，但是喝一杯也就可以了。”蘇年華提醒道。

葉歡點點頭，就著吸管嘗了一口，甜甜的，酒味很淡，更像是飲料，不像是酒水。

“以前我們也來過這附近，我說家里面不支持我玩音樂，要是有一天從家里出來，無分文的話該怎麼辦，你就拉著我來這兒了。”

那會兒葉歡信誓旦旦的說酒吧駐場一晚上有好幾百，夠他們吃好幾頓麥當勞。

想起這件事，蘇年華笑了笑，

“結果因為未年，我們倆連酒吧的門都沒讓進。”

“是因為你傻……”葉歡打斷了他的話，沒好氣道，

“沒進去完全是因為你，人家問你多大你說十六，人家能讓你進麼？”

那天還在電話里特意囑咐了他換上學校校慶時候他主持穿的那休閑西裝，臨去酒吧之前，從包里拿出家里帶出來的發膠把他那會兒的劉海給抹一個大背頭，顯得了幾分。

結果到了酒吧門口，一問全餡了。

“其實你當時是故意的不想進去吧？”葉歡抱著胳膊，笑著看向他。

蘇年華揚了揚眉，“都說酒吧里面很，那時候我不能保證能把你安全帶出來，所以還是算了。”

“果然是這樣。”

葉歡依舊笑著，“我記得那天晚上外面下雨了，酒吧里唱著一首跟雨有關的歌，記不清歌詞了，就覺得很好聽。”

懷總是詩，那會兒跟陸深一起不管是吃路邊的臭豆腐，還是淋雨站在酒吧門口蹭歌聽，都覺得打心眼里的浪漫。

“你等我一下。”蘇年華忽然眼神流轉，起朝著駐唱歌手方向走去，低著頭不知跟人家耳語了句什麼，那人便將吉他到了他的手中。

吉他的聲音清脆溫和，像是溪流的水從礁石上劃過。

蘇年華一開口，便引起了全場的關注。

告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