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離開游戲廳的時候，

葉歡的手里抱著一只碩大的哆啦A夢，和一只怎麼看都是小孩子用的糖果形狀枕頭。

陵靂和陵雪姐妹倆算是大收，一人扛著一個‘大麻袋’，走在路上仿佛是準備去夜市擺地攤的玩偶商販。

“陵寒哥，你們倆忙活了半天就抓了這兩個東西啊？”

陵靂朝著葉歡翻了個白眼，“那麼一大筐幣是不是都讓葉歡抓的？這個白癡一看就是個手殘。”

陵寒干咳了兩聲，面訕訕，

“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

天漸晚，

市中心從除夕夜開始連續五天的焰火晚會，今天是最后一天。

上車前，遠方夜幕上被煙火劃開一道碩大的口子，破聲此起彼伏，在夜幕中炸響，熱鬧非凡。

陵雪將一大袋的玩偶丟進陵寒的汽車后備箱，然后站在路邊手舞足蹈，清脆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稚。

“哇哦，姐姐，哥哥，快看，煙火晚會哎！”

葉歡剛拉開車門，聞聲抬起頭，目通過車前的擋風玻璃，便看到被煙火照耀得輝煌不已的夜幕。

煙火綻放的聲音驅逐了車廂里的迫，讓葉歡心頭松了一口氣，在煙火渲染的背景下，轎車開過主城區，朝著老宅的方向開去。

煙火聲漸漸遠了，后座上玩了一天的兩個丫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了。

車廂里漸漸陷了安靜。

“老宅的傭人都回去了吧？”

陵寒的聲音很輕，大概是怕吵醒兩個妹妹。

葉歡愣了幾秒，點了點頭，

“嗯，早上出門的時候傭人基本上都回來了，張嬸應該是中午回來。”

“家里沒什麼問題吧？這兩天怎麼樣？”

“沒什麼問題。”

葉歡搖搖頭，見陵寒有心跟說話，不知不覺的自己的話又多了些，

“老宅這兩天熱鬧的，克里斯帶著小豆丁每天都陪著，表叔倒是常出門，但是也走的不遠，就在老城區里逛一逛，每天吃飯點就回去，陵靂和凌雪也不像以前一樣鬧騰的厲害了，多懂了點事，但是還是說小孩子就是鬧騰一點好……”

絮絮叨叨說了一堆之后，葉歡陡然意識到自己又開始廢話連篇了，嚨好像忽然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緩緩偏過頭，張的打量著陵寒的神。

他面平靜，目不斜視的盯著擋風玻璃前的路，側面的廓一如既往的冷峻，雙手扶著方向盤的樣子十分認真。

“快到了。”

葉歡看到他兩片薄薄的上下了幾下，耳畔便響起他的聲音。

似乎沒有厭煩自己的意思。

緩緩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相比較市中心高樓大廈之間穿梭的熱鬧繁華，老城區的滿地鞭炮和家家戶戶門上的大紅燈籠才更加的有年味。

下車的時候，葉歡將后座上兩個小丫頭醒，倆人著眼睛打著呵欠下了車，搖搖晃晃的往屋里去了，傭人幫忙提著后備箱里的東西，也跟了上去。

葉歡解開安全帶，回頭問道，“你不下來去見見麼？”

陵寒扶著方向盤，神淡淡，

“不用了，那邊打電話催了。”

他說的那邊，是溫清婉的娘家，他的外公家。

葉歡微微一愣，仿佛及到了一個雷區一樣，小心翼翼不敢再多問一句。

“那……那，你路上小心。”

推開車門，走的時候神有些僵。

后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初八之前我會回來。”

不知道是他聲音太小，還是夜風太大，這道聲音對于葉歡來說有點如夢似幻，不大真切。

陵寒的車子開遠了，遠遠地只看見一個車屁冒著黑灰的尾氣，消失在街道的拐角，怔怔的站在門口，有些失神。

腦子里回著剛剛回頭那一瞬間看著他的型還有臉上終年寡淡的神，飄在風中的那句話。

“老城區風大，容易冒，別在外面站著了，趕回去。”

這話是真真實實在關心的吧？

在風里站了好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暗暗地在心中確定一些什麼一樣，好半晌，角終于綻開笑容。

夜深，

葉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爬起來看了一眼，外面正在下雪，索披著外套出門賞雪，站在門口了手，一寒風撲面而來，漫天的鵝大雪在院落里面紛紛揚揚而下，像是棉絮。

“吱呀”一聲，斜對面房里走出一道拔的影，鬼鬼祟祟的關上門，然后緩緩回過頭，跟葉歡四目相對。

“表叔……你這是……”

葉歡怔怔的看著陵東鈺。

骨節分明的一雙手里握著半包煙，聞聲猛地往后一，訕訕的抬頭看向葉歡。

“啊……這個，哈哈哈，下雪了，外面景不錯，我出來溜溜。”

回廊下，

陵東鈺點燃手指尖的香煙，吸了一口之后心滿意足的吐出一口煙霧。

“只是煙而已，你干嘛這麼鬼鬼祟祟的？”

葉歡有些不解，“克里斯不讓你煙麼？”

陵東鈺夾著香煙的手擺了擺，回廊下煙霧更重，葉歡往后躲了躲，避開了煙霧繚繞的空氣。

“不管我。”陵東鈺的聲音十分的漫不經心。

“那是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陵霑，一個月前跟他約好戒煙了。”

陵東鈺皺了皺眉頗為不滿，

“這死小子才多大就開始學煙，還得了，跟克里斯鬧得家里犬不寧。”

葉歡微微一愣，“你是說陵霑在煙啊？”

十五歲的陵霑，向來是品行端正的代表，跟從小不著調的他老爹陵東鈺完完全是兩個鮮明的對比，從小到大都是家長讓做的做得好，不讓做的堅決不，怎麼看也不像是會煙的小孩。

“那表叔你這是……”

“我都多久了，哪兒那麼容易戒，哄哄小孩子就得了，你今天什麼都沒看見啊。”

陵東鈺回過頭在走廊積雪上掐滅了煙頭，朝著葉歡咧開出一個笑容，

“別告訴陵霑啊。”

說完這話，陵東鈺抬起一條直接過走廊的木質欄桿，橫穿過積雪的院落，輕手輕腳的回屋去了。

葉歡無奈的笑了笑。

剛要回屋，又是“吱呀”一聲。

葉歡愣了愣，抬頭便看到陵霑站在房門口，手里握著半包煙，看到葉歡的時候，臉了幾分，跟陵東鈺如出一轍。

爭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