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一雙兒，有什麼好跟蹤的？還要親自去？

劉叔百思不得其解。

“是先生。”可他還是應下來，調轉車頭朝著那輛車的方向隨了上去。后視鏡里可以看到慕銘升的臉是鐵青的，像是遭過什麼重大打擊，卻又仿佛依舊不相信似的要跟去看個明白。

而此刻前方的車里—媲—

慕晏辰手握著方向盤，淡漠的一眼掃過車鏡，眼角像是不經意間掃到了什麼東西，他眉心不著痕跡地微蹙了一下，待看清楚之后眸放，又是一片清明如水。

他甚至刻意放慢了車速，一是怕在路上出事，二是方便后面的車跟上來。

“待會我們往沃爾瑪繞一趟，買些東西再回去，你還有急事嗎？”他淡淡問。

瀾溪搖搖頭：“沒有，你要買什麼？”

“食材，還有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很多都是你要注意的，我列了清單出來在左邊口袋里，你拿一下看看還缺別的什麼。”

瀾溪心里一，水眸里出一漣漪，輕輕地探過去尋他說的清單，他在開車作不敢太大，的手臂環過去，在他西裝里面的左側口袋果然到一張紙。

拿出來看，小聲念著上面列出的東西，基本都是現在需要的。

“你列的很全了，別的我也一時想不到，”瀾溪有些臉紅，把紙張折起來，“……先買這些，等我想到了再說吧。”

慕晏辰瞇起眼睛看著前面，低低道：“你沒覺得有哪里不對？”

瀾溪錯愕，當真仔細想了想，卻還是搖頭。

“房子其實有些小了，”他語調低沉而輕，像自語又像是說給聽，“當初選擇的一個人住的公寓，不需要那麼大的面積，雖然房間多但是格局不開放……所以還是要重新選。你這幾天在家可以多看些C城的樓盤信息，或者如果你不喜歡在這里常住，我們回A市再選房也是一樣。”

瀾溪這下心里驚駭不小，怔怔看著他側面的俊，有種口澎湃卻說不出來的覺。

超市很快就到了。

解開安全帶，慕晏辰眸深邃淡然，探過去將從副駕駛座撈起，俯首直接輕地吻上的，溫曖昧的氣息在上輾轉，他低啞道：“還有——改改你喜歡臉紅的病，以后我做的這些事你都要適應，好好習慣我在你生命里用另一種方式和份存在，懂麼？”

這種在上輕語低喃的姿勢讓瀾溪愈發臉紅，他的話像活劑一樣打進管里讓和激，又不太敢相信他將會如此強勢悍然地攻進最心的生活里，與如纏繞的藤蔓與樹木般依存在一起。

說完他輕輕了一下的頭發，幫把另一邊的車門打開了。

走下車的時候慕晏辰目淡淡地往后掃了一下，相信后面的人能清楚地看到他探過去吻的那個畫面。

進超市，瀾溪拿著清單推了購車往里走，慕晏辰從后面走上來，攬在懷里，一手握住了購車的手柄。

慕宅開出來的那輛車停在了超市門口。

這下劉叔也看得清楚了，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里滿滿的都是冷汗，剛剛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差點沒撞上迎面來的車，可更令他震驚的是后面居然沒靜。

劉叔壯著膽子看了看后視鏡，慕銘升的臉更蒙上了一層冰霜，那雙眼里竟然是蝕骨般的劇痛，直直地死盯著那超市的口。

“先生……”他啞聲他。

“給我繼續跟著。”慕銘升嗓音低沉肅穆，還著一子濃到化不開的蒼涼。

“……哎。”劉叔艱難應下。

從超市里出來的時候瀾溪意外得有點不開心，平日里總有些小習慣小嗜好，所以會拿些自己喜歡的東西放進去，可等到結賬的時候才發現全都沒了，慕晏辰在后面跟著看著把關，覺得不好不適合，便淡然地將拿進來的東西再放回去。

孕期本不該有什麼小脾氣，可瀾溪還是有點悶，臉微微漲紅，有種小被人毫不留拆穿了的覺。

一手拎著大大的購袋，一手將攬在懷里，本不善言辭的慕晏辰耗盡了耐心聲在耳邊百般地哄，似是看不得半點委屈，有半皺眉。

磨了好一陣才他們走回車上朝著云山公寓的方向去。

隔著一段距離眼睜睜看著他們親昵的慕銘升只覺得心臟病快泛了，從懷里出兩片藥來生吞下去，握著拐杖的手都開始。

十分鐘后，云山公寓到了。

劉叔喊了幾聲慕銘升才聽見，他努力著上涌的氣走下車來，看一眼這片公寓，接著拄著拐杖走到了小區的門亭前。

保安以為他們要進去，搖起了欄桿，卻發現他們原來并沒有進去的意思。

“您好二位，請問是要訪客嗎？不住這里的話要進去是要登記的。”

慕銘升點點頭，那眉宇間的凝重氣息得保安不敢怠慢，拿了本子來登記，刷了份證后才放心讓他進去，卻不料慕銘升問出一個問題來。

“這兒住的人你都認識？”

保安一怔，笑開了：“也不是都認識，不過我干了好些年了，大部分都認得。”

慕銘升點點頭：“那剛剛進去那輛車呢？別跟我說你不認得，那車估計整個小區也就那一輛，車里面的人是誰？”

“您說那個？”保安回過神來，“那個倒不是我們的常住戶，他們隔段時間會回來一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是半年多前才回來的，之前房子在這兒擱了好幾年沒人住，我還以為他們退房了呢，結果沒有。”

好幾年？？

慕銘升左腔又劇烈地跳了跳，挑眉道：“這麼說，他們早些年就已經一起在這兒住了？”

保安聞言不好意思地笑笑，掂量了一下才道：“是有好些年了，不過說實在的，一開始來的就只有那位先生，那孩子是后面才來住的，說句不好聽的那孩子太小了，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兄妹叔侄什麼的，這些年了才知道原來他們是男朋友……啊，現在好像是快結婚了，以后該慕先生慕太太了。”

慕先生慕太太？

慕銘升臉煞白，形晃了一下，嚇得后的劉叔和眼前的保安趕忙扶住。

原來已經這麼些年了。

想來這個人說的，還是瀾溪高中上學的時候，那時候的確是還在家。

中間那幾年，上大學去了，一直都沒回來。

原來那麼早……

那麼早……

“先生，既然什麼事都清楚了要不我們先回家？”劉叔扶著他道，“反正爺跟小姐說他們明天還回去的，就等他們回去再說……”

慕銘升緩緩拂開劉叔的手，像是背負著千斤的重量，抬起煞白的臉道：“麻煩你提供他們的樓號和房號，你登記一下，我就要進去拜訪這家。”

“先生……”劉叔喊了一聲，眉蹙個川字。

“你登記！”慕銘升低吼了一聲。

這老爺子的氣勢讓人看了害怕。

保安不敢怠慢，登記好了之后放他們進去，看著那老爺子的背影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

家里——

瀾溪將買好的東西放冰箱，還沒騰出手來座機就響了，剛從浴室里出來的慕晏辰眸黯了黯，走過去將電話接起來。

瀾溪好奇的往后看了看，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可看他的表好像有些凝重。

“怎麼啦？”知道座機一半都是小區的業人員打的，“我們欠水電費了嗎？”

慕晏辰薄淡淡抿一條線，眸深邃如海，對著電話低低道：“我知道了。”

他想象得到，該來的總會來。

電話還沒有撂下，門鈴就響了。

瀾溪還以為是真的欠了水電，業找上門，水眸帶這一幽怨剜了慕晏辰一眼跑過去開門，剛想要開口跟人家解釋就怔在那里，整個人震住，手腳通冰涼。

萬萬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慕銘升。

僵了，傻了，腦子嗡嗡響得失了神，半晌才蒼白著臉開口：“爸……”

——他怎麼會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