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逸:“……”
楚云逸到現在還是不習慣,他姐明明平時很正常的人,怎麼到了姐夫邊,就跟沒骨頭了似的,連吃個枇杷都要姐夫親手喂到里。
他努力地沒去管眼前這對“鍋蓋”的閑事,把注意力專注在正事上,正道:“姐,姐夫,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
楚云逸說得是真心的,他確實不在意旁人怎麼說他,他又不是沒被人在背后閑言碎語過。
但同時,他又忍不住去想:別人會不會說姐姐呢,說姐姐因為他是的弟弟,才說服姐夫把機會都給了他,說姐姐后宮參政?
想到這里,楚云逸的拳頭握得更了,眸幽深。
他的姐姐馬上要為最尊貴的皇后了,可是只有姐夫,在后宮、在朝堂上勢單力薄……
楚云逸不聯想起剛剛聽到禮部尚書提起要選秀的話題,如果楚家是尚書府,如果楚家能有一個像蘇慕白這樣的人撐起門楣,禮部尚書哪會在這個時候想什麼選秀啊,怎麼也要試探一下皇后娘家的意思。
都說帝王的心是善變的,要是將來連姐夫也不幫姐姐,那麼姐姐該怎麼辦?
別人家的小舅子還能打上門去,給自家姐姐出氣,憑現在的他,能有底氣去找堂堂天子,給他的姐姐撐腰嗎?!
楚云逸的心中陡然間升起了一子迫。
不夠啊!
一個永定侯的爵位本不夠,他現在從無到有地建立戰功,意味著很可能像先祖楚遠宏一樣得用上近二十年的時間?
楚云逸越想越覺得時間不夠用,看向沈千塵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深宮中盡欺凌的小可憐一樣。
然而,正在吃枇杷、吐枇杷籽的沈千塵因為低著頭恰好沒看到傻弟弟的眼神。
等喝了口茶,拭了拭角,再抬起頭來時,顧玦恰在此時若無其事地說道:“逸哥兒,你可以做得更好,讓楚家在你的手上重現榮,從侯府變公府,甚至封王。”
沈千塵眨了眨眼,小臉微歪,為什麼覺得王爺在給楚云逸畫餅呢?
楚云逸被顧玦忽悠了進去,越想越覺得顧玦說得有理,只有他在朝堂上站得越穩,才沒有人敢欺負他的姐姐。
就像衛青和霍去病一樣,衛青還在的時候,衛子夫憑借出的弟弟與外甥在后宮屹立不倒,漢武帝對寵有加,可是當霍去病與衛青先后故去,一切就變了……
須臾,楚云逸抬眸對上了顧玦的眼睛,眼眸黑亮,神堅定地點頭道:“是,姐夫,我明白了!”
他決定了,他要當大將軍,他也要在朝上立足,他要讓永定侯府重新在朝上站穩腳跟。
沈千塵瞧這傻小子不再說不要爵位之類的話了,“噗嗤”笑了出來,笑地鼓掌道:“王爺真厲害,真會哄人。”
笑得眉眼彎彎,要多可,有多可;要多甜,有多甜。
其實,笑得肚子都開始疼了。
決定了,以后傻弟弟全權給王爺哄了。
沈千塵這副樣子實在是很像天真無邪的白兔,讓熱沸騰的楚云逸一時忘了他姐可是有兩副面孔的人,心里又愁起了選秀的事。
姐弟倆各懷心思,沈千塵是一看到楚云逸就想笑,覺得為了自己作痛的肚皮著想,還是緩一緩得好。
“你們等著,我去給你們沏茶。”沈千塵借故起,一溜煙跑了。
見的背影消失,原本正愁著怎麼找機會與顧玦獨的楚云逸松了口氣,慨瞌睡就有人遞枕頭。
“姐夫,”楚云逸小心翼翼地低聲音,生怕被沈千塵聽到,“你是不是要選秀?”
于是,風水流轉,懵的人到了顧玦。
“誰說的?”這下,連顧玦也忍不住朝方才沈千塵走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驚愕與莫名之余,他意識到自己此刻心底居然還浮現了一張的緒。
這種緒在他而言,太過新鮮了。
如果告訴旁人,旁人也許會把這種緒理解為“懼”?
顧玦覺更新奇了,只是他習慣了喜怒不形于,所以楚云逸也沒在他臉上看出太大的端倪來。
楚云逸誠實地答道:“剛剛我進來前,看到幾位閣老從這里出去,正好聽到他們中有人說起這件事。”
然后,他就板起了那張年俊的臉龐,認真地發出為人弟弟的警告:“姐夫,你就算要當皇帝了,也不能欺負了姐姐。”
年方十三歲的年雖然比沈千塵高了,但終究年紀還小,那青的年意氣直率地表在了臉上、眼中。
顧玦毫不懷疑,他要是敢敷衍,年會直接拎起拳頭就不管不顧地揍過來。
這小子!顧玦看著楚云逸的眼神和了三分,也是一臉肅容,簡明扼要地否認道:“不會。”
楚云逸還不放心:“真的?”
顧玦無語地拍了下這小子的肩膀:“真的。”
兩個字干脆利落,毫不遲疑。
楚云逸如釋重負,暫時放心了,心道:嗯,姐夫現在還是原來那個姐夫。
這時,沈千塵端著剛沏好的兩盅茶來了。
沒聽到兩人剛剛說了什麼,就是覺得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還沒坐下,楚云逸起了,很識趣地告辭了:“姐,姐夫,我走了。”反正茶沒他的份,他就是個多余的。
楚云逸著那道制書又魂不守舍地走了,心也很怪:他明明是來推辭爵位的,所以就結果來說,今天這一趟似乎很是失敗。
可是,就方才與顧玦的對話來看嘛,他最后的收獲似乎又很大。
總結一下,就是過程很意外,結局很失敗,收獲又很大。
沈千塵把一盅茶端給顧玦,另一盅茶本來是想給楚云逸的,但是楚云逸走了,決定先涼著吧,現在喝的話,估計會笑嗆了。
隨口問了一句:“他怎麼了?”
“我賞他什麼好?”顧玦答非所問。
沈千塵:“……”隨便。
結果是,楚云逸前腳剛進永定府的大門,后腳宮里的一箱箱賞賜就由一隊侍在金吾衛的護送下送至了侯府。
京里不人都盯著宮里的靜,見楚云逸襲了爵,從宮里出來后還得了宸王的賞賜,任誰都看得出來,雖然沈芷和楚令霄和離了,但楚云逸還是很得宸王妃這個姐姐的喜歡。
永定侯府在上午接了那道襲爵制書后,再次沸騰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上眉梢,連步履都輕盈了不。
太夫人同樣欣喜若狂,覺得這段時日的霉運一掃而空,他們楚家終于否極泰來,要再次崛起了。
敏姍與凰姐兒都說得沒錯,逸哥兒是楚家最有出席的孩子了。
太夫人心好,一看到楚云逸回來,就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我想好了,待會兒我們去開祠堂,要把這件事喜事告訴列祖列宗,還有宸王的這道制書也要供奉起來。”
“逸哥兒,祖母這里還有一件天大的喜事。你知道嗎?你的親事也有著落了,你襲爵的事才剛定下,剛剛安定侯夫人的妹妹就上門來替侯府試探你有沒有定親了。”
“你放心,祖母知道的,現在是國喪,不能明目張膽地議親,也就是雙方稍微試探了幾句。我覺得安定侯夫人的嫡次不錯,無論人品、家世都沒得挑。而且,你們倆年紀都不大,可以先定親,晚幾年等你十五六歲時才親。”
楚云逸表木然地聽著太夫人在那里說個不停,他很想問祖母,現在就急不可耐地想與別家議親,是不是已經忘了二叔父才剛過世,他作為侄兒是要為叔父服喪一年的?
但是,太夫人對于楚云逸目中的失毫無所覺,還在樂滋滋地說著:“新帝登基,很快就會選秀,安定府的大姑娘剛剛十六歲,打算參加選秀。我們兩家聯姻,以后,那是親上加親,對你、對你二姐姐都好,可以相扶相助。”
楚云逸:“!”
楚云逸瞪大了眼,用愈發失的眼神看著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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