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死了,就把我害慘了,蕭允煜!”
“我顧文君今天就不信了,還救不了你的命。”
“蕭允煜,你這條命是我撿回來的,是我為你冒險打掩護,是我拼了命地治好你傷口里的毒。事不過三,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
是誰?
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真應該拖下去斬了頭。
那些奴才們呢,都去哪里了!
蕭允煜在黑暗中昏昏沉沉,卻并不是毫無知覺。他聽得見一道輕清亮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徘徊,破開了迷霧。
是顧文君。
除了顧文君,還能有誰敢這麼對他。認識才區區三天,夠蕭允煜記一輩子了。
“都醒了,就不要再裝睡了。”
還是顧文君的聲音,但比他昏迷時聽到的更真實,更近。
蕭允煜睜了眼,便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一個地方,下意識地戒備起來,人還未完全清醒,手就先向腰間。
“別找了,暗我都給你收起來了。”
他死里逃生,剛剛恢復過來,臉本就青白,一怒就更難看,“誰準你……我的東西了!”
“我還不能你的東西了?要是沒有我,你這條命早就沒了,救命之恩應當舍相報。你的東西,我當然能!”
顧文君是真的廢了力氣才把蕭允煜從閻羅王那里搶救回來,偏偏病人的架子比閻羅王本人還大。
沒好氣地翻了白眼,“就放你邊上,你自己拿。”
那些淬毒暗的把戲,顧文君看不上,完全比不過那把匕首的價值,所以不稀罕拿,就大方地還給了蕭允煜。
“你出門不帶什麼解毒散,帶武有什麼用。”想到蕭允煜的瞞差點害死自己的小命,顧文君也來氣。
“你要是早說,你上還有其他毒,我就一起給你看了。你瞞大夫做什麼,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死!”
干了實事就一定要把功勞和老板說清楚,賣賣慘,給自己的地位加分。顧文君不清高,忙前忙后就指顧蕭允煜以后做的靠山。
的靠山卻是一臉沉,雙眼鷙,啟開蒼白微干的,吐出一聲低沉的問:“你知道了?”
他們昨夜白天里的短暫溫馨一下子撕了個干凈。
蕭允煜下意識地了殺心。
顧文君見氣氛不好,直接就嚯地站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了,我要是不知道你的,我怎麼救你。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中了新的毒傷,刺激了你里的舊毒提前發作了。”
蕭允煜眼底波,“舊毒發作……你竟然治好了我的舊毒?”
他一開始意識到被顧文君看出了上的,便習慣地想要殺人滅口。
隨后就反應了過來,顧文君救了他里另外一個毒,藏得更深更惡的那個,是得他不惜冒險從深宮來到江東,陷這個境地的罪魁禍首。
顧文君,能救他!
“顧公子!你那位兄弟現在怎麼樣了?”
一聲問候從屋外傳來,中斷了屋膠著的氣氛,顧文君搶先應了:“他醒了,已經沒事了。”
是仁心堂的老板李棟升急急趕來。
親眼見著顧文君把他診斷沒氣的病人醫活過來了,李棟升就打定主意纏住顧文君不放。不僅僅把自己休息的偏房讓給他們,還免費提供了藥材看顧。
甚至是每隔一時半刻就要查看一次蕭允煜的脈象,比誰都上心。
搞得顧文君現在一看李老板就心煩,但是伺候的蕭允煜脾氣更大更喜怒無常,只想靠山記得的好,早日送走。
先向李棟升道了謝:“李老板,真是謝謝你了。”
李棟升連忙擺手,他見蕭允煜清醒過來,激得便要去搭脈,卻被蕭允煜一個眼神定住,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顧文君和蕭允煜說清了李棟升的份,也只是得了蕭允煜一句:“我不喜歡別人我。”
“不不,是我冒犯了,抱歉。”
被蕭允煜盯上一眼,李棟升的都僵了一瞬。
李棟升覺得蕭允煜的眼神實在令人畏懼,他一個出錢出力的醫館老板,愣是一個字都不敢頂撞。
只好沒話找話:“這位公子,你知不知道顧公子為了救你真是把什麼都搭上了。”
“他不惜親自喝了藥,來喂你才把你拉出生死關呀!”
聽到這話,顧文君猛地抬高聲音打斷:“李老板!你不是好奇我的藥方麼,來,我和你仔細說。”
當時是況急,顧文君才豁的出去直接對喂藥了。
事都解決了,旁人再提起來,就算顧文君再鎮定,也覺得臉上燒得慌。
可不僅了蕭允煜的,還了蕭允煜全上下,這個靠山在面前,面子底子什麼都不剩了。
蕭允煜先是面帶不解地目送他們拉扯著離去,而后微微蹙眉,就明白過來李棟升話里頭的意思。
他想起毒癥發作時昏迷不醒時的奇妙覺,弱無骨的手在上索,綿潤的在面上吮吻……
那個顧文君竟然敢!
還說撿了陌生男子回家絕對沒有什麼非凡之想,這同之間相親……蕭允煜頓時想不下去了。
蕭允煜本就冷酷無,晴不定,這下更是發了前所未有的緒波。
“顧!文!君!”
這喝聲,氣息還有些虛弱但聲音悠長,傳到顧文君本人耳朵里,刺得打了個激靈,竄起一手的皮疙瘩。
聽著那風度全無的怒喝,顧文君也有些膽戰心驚,怕一個不好反而得罪死了蕭允煜。
心里惱,雪面上的紅暈遲遲不下去。
顧文君還委屈呢,哪里得到蕭允煜生氣發火。
從現代到古代,從攪弄風云的間諜到扮男裝的顧家棄子,顧文君都是第一次與陌生男人親到這個份上。
那還是顧文君的初吻呢!
都豁出去清白了,蕭允煜竟然還斤斤計較。
算計來算計去,是虧了。
虧啊!
顧文君一邊在心中懊喪一邊應付李棟升的纏問,卻不知道仁心堂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來了人。
“喀嚓……”
木邊的紙窗發出輕響,翻進來一道影,直至落地,也沒有多余的聲音。
“主子。”來人手敏捷,不似尋常之輩,進了偏房卻直接跪倒在地,低垂著臉在影下,始終不敢抬起頭來。
蕭允煜冷下臉:“在江東找到神醫谷向天了麼?”
“恕屬下辦事不力。”
跪著的人雙手高舉起,奉上攜帶的丹藥,額角流下津津冷汗。“離毒發時辰不遠了,請主子先服了宮里的藥。”
“不用了。”
蕭允煜按住自己肩的傷口,已經不再作痛。他冷了臉:“自己回去領罰。”
“是。”
他的手下恭敬地垂了頭才敢抬起,“仁心堂老板李棟升,醫館藥,村婦李嬸子李花,慶禾縣衙役許三,慶禾村民顧文君,需要全部滅口嗎?”
都是見過他臉的人,是應該全殺了。
除了顧文君。
他本就決定了,要帶顧文君回去。何況顧文君還能治他的頑疾沉疴,蕭允煜就道:“留下顧文君,其他人都殺了,做干凈。”
但不等手下領命,蕭允煜閉了閉眼,又再睜開:“……算了。”
“主子?”
想到那張臉張揚舞爪,在他面前不知天高地厚地說大話,要考科舉高中狀元,蕭允煜莫名改了念頭……沒必要做絕。
其實,還是舍不得。
蕭允煜轉而問:“想趁機下手卻做了這個德行,還使出了抓捕逃犯的下三路數,虧他們想得出來,一群廢!說,那邊派了誰來收拾爛攤子?”
“江東郡守,顧長禮。”
蕭允煜冷笑一聲:“呵。”這顧家,倒是和他格外有緣。
穿到陌生朝代,不僅被打入冷宮,更生下一個萌娃!本以為小日子就這麼在禁足中度過。誰知道,哪個狗王爺從天而降——“聽說,你是孤的王妃,這是孤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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