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顧小司把糖紙剝開,邊一只手飛快地搶過了他手里的糖,隨即顧承郁的聲音響起。
“朵朵又給你糖吃了。”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顧小司黑漆漆的眼睛隨著那顆糖落到了顧承郁的手上。癟了癟。扭過頭不說話了。
哼。生氣。
不喜歡爸爸了。
顧承郁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向他出乞求目的朵朵,把糖遞了回去,順便說道:“看在朵朵的面子上給你吃最后一顆。”
顧小司立刻眉開眼笑地接了過來。一把塞進了里,抱著朵朵撒:“謝謝姐姐。”
朵朵寵溺地了顧小司的腦袋。有些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笑容。
那一瞬間的模樣像極了低頭莞爾而笑的蘇苒苒。
顧承郁的呼吸一滯。
這時。病房門被人敲了三下。
“叩叩叩。”
顧承郁回過神,有些疑地看了看表。醫生和護士檢查的時間還沒到,b市也不會有人知道這間病房——腦海中回想起一年前醫院的天臺和蘇惜惜那張扭曲的臉,顧承郁不由得繃了神經。
他示意朵朵拉著顧小司站得遠一點。自己打開了門。
目是陸文澤那張溫潤的臉。
顧承郁眼神一沉。隨即目陡變。
只見陸文澤后面探出一顆腦袋,不是蘇苒苒又是誰?
蘇苒苒卻沒有看顧承郁,而是撥了撥渾都有些僵的顧承郁。看到朵朵時眼睛一亮。
“朵朵!”推開顧承郁走進去抱住了朵朵。
隨即陸文澤也踏進了病房,顧承郁卻還保持著打開門的姿勢一不。眼中有熱意彌散開來。
那邊朵朵已經開始拉著顧小司教他媽媽了,顧承郁才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說道:“好久不見。”
蘇苒苒恍若未聞。正在往外一件一件地拿給兩個孩子買的禮。
倒是陸文澤走過來,輕聲問候了一句:“沒想到我們還有再相見的一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這時,顧承郁才抬眼看了看面前這個和他差不多高氣質卻千差萬別的男人。從牙里出一句:“當年你把苒苒的——把苒苒帶走的時候,我就發誓這輩子如果再見到你一定要揍你一頓。”
話音剛落,一記重拳就迎了上來,陸文澤避之不及,生生了這一拳。
“你干什麼?”正在和朵朵說話的蘇苒苒連忙攔在兩人面前,低頭去看陸文澤的傷勢。
顧承郁看得心頭火起,他指著陸文澤說道:“你還護著他!你知道當年——”
話說到這里他嚨一哽,竟是說不出話來。
蘇苒苒檢查了陸文澤一下確定只是了點皮傷后才閑閑地起眼皮看了顧承郁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當年怎麼了?我是來看朵朵的,跟你沒關系。”
一盆冷水澆下,顧承郁的整顆心臟都得發疼。
他往后退了幾步,脊背抵在門板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支持他不倒下去。
他強烈遏制住自己在抖的手指,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說什麼呢?
問為什麼“起死回生”?
還是質問明明還活著為什麼不回來看他一眼?
他有什麼資格?
深切地痛苦令他頭痛裂,他手忙腳地從上翻出一個藥瓶,倒出幾粒藥抖著手吞下才稍稍平復了些,向蘇苒苒有些驚訝的眼眸。
這時,來做日常檢查的醫生來了,蘇苒苒收斂了些驚訝,對醫生說道:“你好,麻煩你帶我去做一下配型。”
一年多以來,每天總有那麼幾個做配型的人,醫生也沒多問,直接把帶過去了。
一邊蘇苒苒一邊看向正在做記錄的醫生,顧承郁拿著藥往下吞咽的樣子不時地閃過的腦海,雖然來之前答應了陸文澤做完骨髓移植就走,不會和顧承郁有任何牽連,但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醫生,你一直負責那個患白病的孩嗎?”蘇苒苒旁敲側擊地問道。
醫生是半路接手的,負責朵朵也快一年了,除了當年蘇惜惜的那件事基本對這對父也有些了解,于是頭也不抬地說道。
“是啊,說起來也怪可憐,媽媽生下他弟弟就死了,自己又傳了白病,還有一個沒斷的孩子,顧先生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顧兩個孩子,真是不容易。”
說到這他頓了頓,看了蘇苒苒一眼:“你也是為了那百分之十的份來的吧,可惜一年來還沒有一個人配型功的,顧先生因為這事抑郁癥越來越嚴重了,前兩天還從我這里拿了點鎮定的藥。”
說完可能是覺得說這種話對他的份不太好,囑咐了蘇苒苒幾句就離開了。
蘇苒苒坐在醫院給病人用的椅子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原來,他得了抑郁癥麼?
配型不出意料地很功,蘇苒苒正在和醫生確定手時間,忽然被一大力拉過去,打斷了和醫生的對話。
“哎,你干什麼?”蘇苒苒試圖甩開顧承郁的手,卻被他死死地在墻上不能彈,只能憤怒的瞪視他。
顧承郁面如寒霜,湊近了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自己還是個病人,瞎湊什麼熱鬧?”
蘇苒苒努力深呼吸,說道:“你先放開我的手,辦公室里這麼多人呢。”
顧承郁這才微微放開些,對著一辦公室的醫生說道:“抱歉,我妻子瞎胡鬧,關于手的事我會和通。”
說完不顧蘇苒苒的拒絕拉著的手就出去了。
留下辦公室一眾懵的醫生,顧先生的妻子?不是生孩子死了嗎?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蘇苒苒正被顧承郁拉著往醫院走廊的盡頭走。
“放開我!”蘇苒苒終于甩開了他的手,站在原地不了。
“有話就說,沒事我就去簽協議了。”冷冷地說道。
顧承郁放開的手,捧起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嗚嗚……顧承郁你瘋了。”狠狠的一耳扇在他臉上,顧承郁不躲不避,又含住了的,呢喃的說道:“對,我就是瘋了,想你想得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