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一出,眾俱都收斂輕蔑之意。
便連高傲的李湘如,也紆尊降貴,眼角余瞥了過來。
爽朗笑的尹瀟瀟頗有幾分男兒脾氣,之前因謝明曦庶出份未生親近之意。此時又覺謝明曦這從容不迫的氣度令人欣賞,主笑著張口道:“你在家中可是排行第三?”
尹瀟瀟表善意,謝明曦也未拒絕,笑著應道:“正是。”
“那我便稱呼你一聲謝三妹妹。”尹瀟瀟立刻改了口。
謝明曦略略有些意外,面上卻未流:“如此,我便冒昧地稱呼一聲尹姐姐了。”
前世收斂華,為謝云曦做嫁。
人前言,人后也安靜沉默。除了令人難以忽視的貌之外,再無任何令人印象深刻之。
這幾個出名門的京城貴,俱考蓮池書院,風赫赫。誰也不肯自降份,和一個伺候筆墨與丫鬟無異的庶來往。
這一世重新來過,稍鋒芒,便已令們另眼相看。
只是,尹瀟瀟如此主示好,還是頗令人意外。
由此也可見,幾個中,尹瀟瀟心最為疏朗,并不如何看重嫡庶之別。倒是值得結。
……
尹瀟瀟笑道:“說起來,我真是羨慕你們。一個個都有兄弟姐妹,唯有我,在家中是獨。連個說話解悶的都沒有。”
時人都重子嗣。
如謝家這般,只兄妹三個,已屬人丁單薄。
尹家子嗣更單薄,嫡子庶子通通沒有,只有尹瀟瀟這個嫡。
尹大將軍敬重妻,邊既無侍妾也無通房,更不踏足青樓畫舫。對唯一的掌上明珠千百寵。
蕭語晗抿一笑:“大家伙兒誰不羨慕你!你父親對你百依百順,你母親也將你寵上了天。便是要摘星摘月,怕是也要搬梯子呢!”
此言一出,眾人都掩笑了起來。
秦思蕁聲笑道:“說起寵,我們確實都遠不及尹妹妹。”
為子,便是再寵,也不及家中兄長弟。
尹瀟瀟卻是獨一無二,盡寵,怎能不讓人羨慕!
同樣在府中備寵的蓁蓁見不得尹瀟瀟大出風頭,笑一聲說道:“前些日子,大哥得了一塊羊脂玉,送了給我。不知雕玉佩好,還是做玉簪更合適。幾位姐姐替我出一出主意可好?”
眾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出起了主意。
“羊脂玉難得,還是做玉佩合適。”秦思蕁生溫,說話時輕聲慢語。
蕭語晗卻持不同意見:“玉簪更好看。”
憋悶了半晌的盛錦月,此時也張口笑道:“若是羊脂玉大一些,索分兩半,既雕玉佩又做玉簪,豈不是兩全其!”
蓁蓁拍手笑道:“盛姐姐這個主意甚合我意。”
謝云曦目中出艷羨之:“聽妹妹的話音,這塊羊脂玉定然不小。”
蓁蓁面上出自得:“三寸見方。”
頓時惹來一陣驚嘆聲。
李湘如不聲地笑了笑:“妹妹是府中,不但有父母長輩疼,便是兄長們也格外珍。委實令人羨慕。”
閣老四十多歲時才得了,自然格外疼。
蓁蓁比兄長小了二十多歲,嫡親的侄兒比都要大上幾歲。兄長疼,更勝疼寵自己的兒。
李湘如心高傲,卻不失圓。一席話,哄得蓁蓁滿面得。
日后風無限勾心斗角的京城貴婦們,年時原來這般淺,近乎可。
謝明曦聽得饒有興味,頗覺有趣。
……
口不對心地夸贊過后,話題很快轉到了蓮池書院的學考試上。
“還有幾日就是學考試了。”蕭語晗略有些發愁:“兩年前我未曾考中,今年若再不中,便再無機會了。”
尹瀟瀟和蕭語晗頗為要好,立刻笑著安:“你這兩年頗為勤,一直苦練書畫。今年定能考中。”
盛錦月也嘆了口氣:“我也是考第二回了。若再考不中,祖父便得厚進宮相求皇伯母。”
蓮池書院每年只收十個學生,要求十分嚴苛。
不過,有人的地方總不得人。皇家也不例外。每年總有宗親勛貴厚著臉進宮求俞皇后開一開后門。
只是,這樣的名額之又。一年也只兩個罷了。
今年六公主進蓮池書院,便占去一個,也就意味著只剩一個名額。
盛錦月此時提起這個名額,不是示怯,而是炫耀。
只有盛家子孫,才有不經考試也可書院的資格。這名額背后,象征的是宗室皇親的驕傲和尊嚴!
果然,蕭語晗頓時目羨慕:“不管如何,你今年都能就讀蓮池書院了。”
盛錦月目中閃過一自得。
秦思蕁笑著接了話茬:“我們沒有這等底氣,只能勉力一試。”
蓁蓁年齡雖小,卻十分好強,立刻道:“我只盼著今年便考中。免得再等兩年。”
李湘如淡淡一笑:“可惜去年此時,我病了一場,錯過了學考試。”
語氣中,油然出強大的自信。
李湘如也確實有驕傲自信的資本!
年便有才名,讀四書五經,詩詞書畫也不在話下,又擅琴藝。蓮池書院學考試再嚴苛,也難不住。
謝云曦不肯放過出風頭的機會,立刻笑道:“今年我們幾個一起去考蓮池書院,一起考中做同窗,豈不哉!”
眾俱都笑著道好。
冷不丁響起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二姐對自己倒是頗有自信。”
謝云曦未及細想,順口便答:“那是當然。三妹……”
三妹兩個字一出口,頓知不妙,立刻將剩余的話吞了回來。
后背已出了一冷汗。
罪魁禍首,正是謝云曦口中的三妹。
謝明曦似笑非笑地揚起角:“二姐時時將我記在心上,委實令我。”
謝云曦干地出幾個字:“你我是姐妹,一起去考試,我自要照拂你幾分。”
謝明曦目微閃,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如此,倒要多謝二姐了。”
謝云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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