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時間,家裡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分來的二十畝田地,陶六平一人是如何也耕種不過來的,所以自家留下五畝地耕種,餘下十五畝,都佃給別人來種,每年收些租
子,如此一來,自然比不得自家耕種落得多,好在王氏做綉活補家用,日子倒也能過。原本週福生每月有給五兩銀子,不過在兩小斷之後,小石頭雖仍放在家裡照看,但王氏說什麼也不願意再收這個錢,周福生倒也不強求,隻是每次進山帶出來的獵,
都會分陶六平一些,且還不容他拒絕。如此,倒是省下一筆買的錢,王氏過日子打細算,這般一來,除了家裡夥食開得不錯外,每年還能存留一筆,再加上陶六平農閑時仍舊去城裡做小工,賺來的錢也都
給王氏管著,這樣算下來,他們分家後的日子,過得倒是比分家前強些。王氏做綉活補家用這事,卻是沒有拿到外麵去說,所以外麵的人也並不清楚,他們家日子過得如何,隻不過照著地裡的收來算,大家都覺得陶六平比不上幾個哥哥,
加上他這老好人的子,從來沒點脾氣,不免就讓一些人看不起,且他又是個沒有兒子的人,就更讓輕視了。大河村依山傍水,得天獨厚,隻要是勤快人,日子都能過得不錯,所以村裡大部份人日子都過得頗為富足,卻也有一小部分,人懶不願意幹活,總想著天上能掉餡餅,日
子自然就過得不太好了。家裡五畝地需要耕種,陶六平原本打算一個人下地,也差不多能跟上別家的進度,不過王氏見他一人太辛苦,也捨不得趕兒下地幹活,便自己擼起袖子下地了,雖說
沒怎麼下過地,但卻也不生疏,兩人一起下地勞作,活兒就幹得快很多。
將地裡最後一點收尾,王氏抬手了把臉上的汗珠子,有些直不起來,順勢邊在田梗上坐下了,陶六平見狀,問道:「沒事吧!」「沒事,沒事,就是腰彎久了,一時有些直不起來,歇一陣就好了。」王氏不在意道,也深知自個的況,平時陶六平疼,地裡的活兒都不讓沾手,所以這冒然下地,
就有些不適應,歇歇也就好了。陶六平仔細瞧了幾眼,見真沒什麼事,頗為無奈道:「你跟著我下地,也不說了,咱們也就這五畝地,那麼急做什麼,慢慢做就好了,不落別人家太多就,你瞧瞧你,
咱們現在是爭了先了,卻也把你給累得夠嗆!」
「我不是想早點做完了省事嘛,我那些綉活也要接著做啊,再說了,今兒是咱們香枝兒的生辰,地裡的活兒早點做完了,晚上咱們一起給慶生辰!」王氏臉上帶笑道。
「你不說我都忘了,咱們香枝兒今兒過生呢!」陶六平一臉纔想起來的模樣。「你這做爹的就是心,連閨的生辰都不記得了。」王氏抬眼斜看著他,明明白白的表示不滿,生的都是兒,有些心結,兒比不上兒子得父母寵,偏就要對
兒好,比別人家待兒子還要好。
不說香枝兒這個最小的,家裡其他兒過生辰,雖沒有大擺宴席,卻也是正兒八經的當個正事,一家人圍坐一起過,做幾個好菜,熱熱鬧鬧的吃一頓。
被王氏這麼看著,陶六平有些赧然,不自在的了頭:「這不是地裡活多,我給忙忘了嘛!」
「家裡的孩子,那都是你的種,你做爹的都不疼,那還指誰來疼。」王氏說著,又抬眸看他,道:「還是說自家的親閨你不待見,還指著旁人家的兒子給你養老?」這話,也是有出的,王氏這兩年都沒有靜,就算是分了家的婆婆,那還是婆婆,黃氏不得要關懷幾句,便有了過繼二房的兒子繼承香火一說,陶六平當時聽著,
就有幾分心,卻是讓王氏一口給拒絕了。
自家的孩子不養,養別人家的孩子做什麼,二房最小的孩子,都快年了,何氏那樣的子,就算養過來又能養得?還不得把家底全掏到他二房去了。
「嘿嘿,你又提這個做什麼,不是沒有答應嘛!」
「若不是我攔著,你會不答應!」王氏撇了撇,繼續道:「我可跟你說,那邊再跟你提這事,你說什麼都不準答應,知道沒有?」「知道了,知道了。」陶六平忙點頭應著,不想再訓下去,忙岔開話題:「忙了這些天,你也累壞了,咱們快回去吧,家裡有藥酒,我給你點,晚上睡一覺,明兒就好了
」
王氏沒有反駁,便收拾農往家去,一路上地裡的人都在忙活呢,見他們收拾農回家,便不時有人招呼著。
「你們這麼快就忙完了,作可夠快的。」
問話的人頗為詫異,不過想到他家隻留五畝地耕種,倒也想得通,打過招呼,仍就忙活自己的。
也有人道:「既然能做得這麼快,咋不多留五畝自家種,那也能多落下些糧食不是?」
「這不是有孩子他娘幫忙嘛,所以快些,卻也把累得夠嗆,再多五畝,怕是種不過來,這樣就好,倒勞你老費心!」陶六平一臉嗬嗬笑的應道。他這人其實也不是不會說話,隻不過在家裡排行底,平時說話也沒人聽他的,便養了萬事不出頭的病,再加上沒生個兒子,便自覺底氣不足,跟人說話行事,都是以
和氣為主,從不與人相爭,能忍讓就忍讓,落在別人眼中,便是一副趴趴的形象。他們這邊說著,不遠的地裡,也有人調笑道:「喲,你不是最寶貝你媳婦嘛,怎麼捨得讓也跟著下地了?」這話一出,便惹來四週一片鬨笑,倒也不是有多大的惡意,
村裡的漢子,閑來無事是,裡總會說幾句這樣那樣的混話,不過圖個樂子。王氏的樣貌在村裡,若是自認第二,就沒人敢說是第一,也正因為此,陶六平沒被人拿這個事來打趣,次數多了,他臉皮也厚了,並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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