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雖然有些意外,但畢竟跟著華佗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見華佗點頭示意,邁步走到了大廳之中,先向關羽抱拳行禮,眼中滿是崇拜之。
纔回對衆人說道:“當日師傅和我正在荊州遊歷,聽聞關將軍被毒箭傷,久聞關將軍忠義之名,故而隨師父上門醫治。”
那小初時還略顯張,但隨著說話,心緒慢慢地平穩下來:“關將軍左臂中箭,毒已經深骨髓,若非去的及時,再過半月,恐整條手臂難保,但即便如此,要想徹底清除毒,還需刮骨治療。”
說到這裡,大家的目不都看向了關羽的左臂,暗道僥倖,誰也不敢想象失去一條胳膊的關羽會是什麼形象。
那小又說道:“諸位,尋常刀傷之痛,我們都難以忍耐,更何況切刮骨,還要從骨髓中取出中毒之?我師傅行醫多年,深知療傷之痛,故而發明了麻沸散,可暫時麻痹,減疼痛,但關將軍執意不用,就坐在案前袒臂而待。”
衆人隨著藥的敘說,不想象當初的場景,有的人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胳膊,彷彿那刀已經割到了自己上一般。
藥繼續說道:“整整兩個時辰的療毒時間,關將軍端然而坐,還與人對弈,雖大汗淋漓卻不發一聲,唯有刮骨之聲令人心,至今想起,小子兀自心有餘悸,將軍真乃神人也!”
這藥果然口才不錯,不到半個時辰把整件事說得清清楚楚,而且繪聲繪,讓人歷歷在目,尤其最後幾句話一口氣說出來,酣暢淋漓,許多人不住熱沸騰。
他說完話好半晌,整個大廳都寂然無聲,所有人都被關羽的神勇震驚,再看向關羽的神,又有了幾分不同,尤其是寇威這些武將,更是眼神熱切。
“關將軍好樣的!”
沉寂之中,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聲。
“關將軍真神人也!”
……
大家一聽也跟著喊起來,好像比給自己治好病都高興。
“習武之人,一些疼痛尚不能忍,何談浴疆場乎?”鬨鬧之中,關羽緩緩站起來,冷傲的眼神掃視衆人,“某能保住一臂,實乃華先生之功,若無先生神技,某便要忍斷臂之痛了。”
衆人聞言,這才意識到華佗的醫有多麼高明,若是換了尋常的醫生,恐怕真的要切斷胳膊了,刮骨療毒的方法,他們還真是聞所未聞。
劉封也笑道:“諸位,此次二叔得以痊癒,除了二叔吉人天相外,也有華先生莫大的功勞啊!”
衆人一聽,都不點頭稱是,一時間激之聲不絕於耳,華佗也忙著到作揖,雖然誠惶誠恐,但也有欣之。
劉封乘勢又道:“若是華先生到我們蜀中做客,不知道各位可歡迎否?”
衆人大聲道:“神醫能到西川,自當夾道歡迎。”
關羽也微微點頭道:“先生若能去西川,乃我蜀中百姓之幸也。”
華佗料不到劉封會有如此一說,他本來打算離開上庸就去中原了,本沒想過要去蜀中,但大家都這麼說,盛難卻,只好抱拳道:“若有機會,老朽一定前往,一定前往。”
一段刮骨療毒的故事,讓酒宴徹底熱鬧起來,有膽大的再次向關羽敬酒,也有人圍著華佗詢問各種病痛問題,有的甚至出手讓華佗當場把脈。
關羽也不似往日那般冷傲,但凡敬酒的,都一一頷首示意,不過他骨傷未愈,關平在一旁代爲飲酒。
因爲救了關羽和劉封的關係,大家對華佗的尊敬,可不僅僅是因爲他的醫,而是把他當了恩人看待。
華佗本來紅潤的臉龐泛起了紅,白眉不時跳著,從未過如此衆星捧月般的待遇,讓他竟有幾分把持不住。
酒宴正酣的時候,孟達忽然邁步走了進來,全披掛,鏗鏘的鎧甲撞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剛剛巡邏回來,上還帶著一肅殺之氣。
“哈哈哈,今日爲二將軍設宴接風,孟達因爲軍務來得晚了,當自罰一大杯。”看著衆人投來的目,孟達哈哈大笑,走向了劉封所在的案幾前。
關羽虎目微睜,開口說道:“既然來遲,就該自罰三杯!”
孟達一怔,笑道:“好,三杯就三杯!”
關羽轉頭對關平吩咐道:“平兒,換大杯,斟酒!”
那邊關平答應著,直接從酒席上拿了個大碗,親自爲孟達倒酒。
其他人也跟著起鬨,劉封卻在一旁納悶不已,這關羽和孟達究竟演的哪一齣?
如果說兩人盡釋前嫌,關羽爲何偏要孟達罰酒三杯?
若是兩人還有嫌隙,又爲何讓關平親自倒酒?
而且從進門到現在,關羽約顯的殺氣究竟是針對誰的?
諸多問題猜測不,關羽和孟達都沒有向自己解釋的意思,劉封只好揣著個悶葫蘆,端著酒杯靜觀其變,總覺得這場酒宴不會盡歡而散。
衆人的鬨鬧之中,孟達連喝了三大碗酒,這才摘下頭盔坐到了劉封下首,衝著劉封嘿嘿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示意大家酒宴繼續。
“申將軍,二位乃是上庸大戶,聽說是以販馬爲主,想必將軍對馬匹頗爲了解吧?”
酒席之間,關羽忽然對下首的申耽主開口。
申耽和申儀是這次奪取上庸的功臣,如果不是他們二人主投降,恐怕還要耗費許多兵力,加上他們是上庸大戶,這次酒宴自然不了這二人,席位也頗高,就在關羽下首。
二人坐在關羽側本來十分侷促,雖然關羽收斂了氣息,但那種不怒自威的迫還是讓兩人坐立不安。
聽到關羽問話,頓時寵若驚,申耽忙答道:“在下多年販馬,雖不敢說盡識寶馬,但對相馬還有一些心得。”
“嗯!”關羽微微點頭,“那申將軍可知馴馬之法?”
作爲一名武將,對寶馬的喜是不言自喻的,尤其是關羽這樣的大將,更對良駒有獨鍾,寶馬配英雄,能訓練出一匹良馬,就等於生命多了一重保障。
“馬分良莠,騏驥一躍,勝過駑馬十步,將軍先前所乘赤兔,實爲大宛汗寶馬,西羌、北狄盛產良馬,越是良駒,便越難馴服……”
一聽關羽問起馴馬經驗,申耽不由雙目放,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好不容易得到關羽的賞識,而且又是他擅長的領域,怎能不賣力表現?
劉封這個兩千年後的人對戰馬更是一無所知,也在一旁側耳細聽,有些人用蠻力降服寶馬,也有人用工,甚至還有各種套路,手段之多,竟能趕上後世的厚黑學了。
申耽滔滔不絕說了一段,關羽慨然道:“古語有云,業有專攻,將軍馴馬之,令關某益匪淺。”
申耽忙倒了一杯酒,舉杯笑道:“承蒙二將軍重,在下榮幸倍至。”
關羽點點頭,緩緩說道:“方纔如你所言,老馬識途,良馬的嗅覺和記憶力都極好,若我用某一樣東西經常對其恐嚇,令其苦,天長日久,此馬若見此必定驚,不知用將軍之法訓練,若再見此,能否避免驚嚇?”
“啊?”申耽聞言,驟然臉大變,舉著杯子的手一陣抖,酒水灑了出來,驚問道:“二將軍何……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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