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著廖化的肩膀,對他認真說道:“你且放心,二叔我是一定要救的,但上庸剛剛攻取,調兵也需要時間,你先下去休息,養足神,等我安排好了,我們馬上出發!”
廖化以爲劉封藉故推辭,又跪倒在地:“將軍,救兵如救火……”
劉封攙起廖化,大聲道:“廖將軍,君候是我二叔,豈能見死不救?即使你不來,我若聞得音訊,也是要去救援的。”
抓著他的手,又安他道:“但茲事大,荊州的事若傳出去,恐怕軍心會影響,我們只能今晚連夜出兵,而且上庸城中人心未附,若不安排妥當,斷了後路,不但救人不,反而自難保,將軍,你可明白?”
廖化一怔,沉默片刻,覺得劉封說得有理,再三道謝,劉封派人安排他先下去休息。
劉封坐下之後,孟達也沒說話,大廳中沉默下來,整理了一下混的思緒,他擡頭問道:“子度,如今城裡可戰之兵還有多?”
孟達回過神來,驚問道:“將軍真想去救關將軍嗎?”
劉封眼神微凜,想起孟達勸阻原來的劉封出兵的事,劉備進位漢中王,議立世子之時,關羽說劉封是螟蛉之子,不能繼承大業,而選了劉禪,劉封故此懷恨在心,拒絕出兵。
他站起來沉聲道:“子度,我們不可一錯再錯,亡羊補牢,爲時未晚。”
孟達一聲冷笑:“你把關將軍當二叔,可他未必將你當侄子看待啊!”
劉封喝退了左右的親兵,銳利的目直視著孟達,孟達忽然覺得劉封的目有些陌生,不由心頭髮怵,急忙低下了頭:“將軍,你難道……”
此刻劉封心裡焦急萬分,但也清楚必須要說服孟達,先保住後方,否則自己去救關羽,再丟了上庸,那可真的就陷絕境了。
不等孟達說完,拉著他先坐下來,忽然自嘲一笑,言道:“其實二叔所言也沒有差錯,試想若是子度遇到同樣的形,你會如何抉擇?”
“這……”孟達詫異地擡起頭來,先前說起這事的時候,劉封還暴跳如雷,大罵關羽,怎麼忽然就想通了?
劉封站起來,負手走到門前,著外面即將散開的雲,緩緩說道:“子度,且不說國家之事,若你是一族之長,沒有親子之前必然會對養子寄予厚,可一旦有了親生骨長大人,你會將基業給誰打點?而且這個養子還不是從小養大,而是半路撿來的。”
“將軍,你……”孟達的眼裡滿是疑和震驚。
劉封從昏迷中醒過來後他就覺得有些不同了,但總是說不出來,直到這一刻,他才猛然醒悟,著門前的那個背影,竟然變得無比沉穩堅毅。
驚愕之中,劉封轉過來,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朗聲道:“這幾日臥病在牀,我想通了許多道理,男子漢大丈夫立世,當憑三尺長劍,中韜略立不世之功,若憑祖上萌德,只會惹人非議,非吾輩所取也!”
孟達微張,詫異地劉封,劉封先前雖然作戰勇猛,但從未有過如此豪壯志,這一次氣度是真的不同了。
劉封藉著一番豪言壯語,把這個換了主人的事一帶而過,又道:“子度可曾想過,此次若不去救關將軍,他只有兩個結果,或被東吳所害,或逃重圍返回都,但無論哪種形,你我在蜀軍中將再沒有毫立足之地!”
孟達聞言渾一震,不出了一冷汗,他剛纔聽到消息,就就有不安的覺,只是想不到之,此刻被劉封說出來,才恍然大悟。
怔忪間,劉封低頭問道:“以子度看來,如今三足鼎立,誰的實力要強大些?”
孟達深吸一口氣,不假思索地答道:“曹統一北方,雄踞中原,當然勢力最大!”
劉封點點頭,言道:“不錯。此次荊州丟失,若是二叔能夠活命,或許蜀吳還有講和的可能,但二叔不幸喪命,以父王與三叔他們的義,當會舉國報仇,蜀吳一場惡戰,曹坐收漁翁之利,將再無人能擋曹魏之兵了。”
孟達一陣愕然,不明白劉封爲什麼會說起這個,只聽劉封又道:“你我在蜀軍中無立足之地,要想活命,定要投降於他人,東吳自保不足,唯有北投曹。”
孟達不由地點點頭,拿眼四下查看,湊上前悄聲問道:“將軍莫非是要……”
話未說完,卻聽劉封一聲冷笑,反問道:“子度自比于飛將軍呂布如何?”
“啊?”孟達一愣,不知道怎麼突然提前呂布來,斷然搖頭道:“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呂布驍勇善戰,能擋住十八路諸侯之人,我怎能和他相比。”
劉封看著孟達的眼睛,緩緩說道:“呂布以當世之勇,曹爲何不收留他,卻在白門樓將其斬首?”
孟達聞言,頓時臉一變,想到自己的份,和呂布竟有幾分相似,都是接連換過主公的人,不由脣一陣哆嗦,眼神散。
劉封輕嘆一口氣,說道:“曹生多疑,若貿然去投,他怎會容你?且我是劉備義子,更是曹不能接納的,就算勉強接納,也會被天下人恥笑,千夫所指,臭萬年納!”
孟達此時已經面如死灰,最後的一句話,如同一計重錘,狠狠地砸在心坎之上,額頭上冷汗涔涔,一旦這個錯誤鑄,將再無容之地。
想到此,當下跪拜在地,聲道:“先前是我見識短淺,思慮不周,險些鑄大錯,將軍方纔說亡羊補牢,爲時未晚,還請救我一命!”
劉封扶起孟達,知道他已經意識到後果,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說道:“子度休要慌張,我知道你先前也是爲我鳴不平,而且上庸的確人心不穩,但這次事關重大,我們不得不出兵,只要能救了二叔命,我自會向他解釋清楚,二叔讀春秋,恩怨分明,自然會記著我們的好,那時候還怕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麼?”
孟達聞言,徹底放下心來,對劉封也心服口服,抱拳道:“有將軍在,末將當肝腦塗地,一起爲將軍建立不世功業!”
“好!”劉封滿意地拍著孟達的肩膀:“事不宜遲,你馬上挑選一千騎,每人準備十日干糧待命!”
“遵命!”孟達抱拳,正要離去,又轉問道:“將軍打算如何去救人?”
劉封淡然一笑:“你先去準備,我自有安排!”
“是!”
孟達走後,劉封的眉頭卻再次擰了疙瘩,說服孟達只是解決了後方的問題,但如何去救人,他其實也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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