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表妹!”
“你還跟過來做什麼?”
“四表妹。”林熙寧快走兩步,攔到楚錦妙前面,無奈地問,“你怎麼了?”
“我能怎麼了。你一口一口五表妹,對啊我知道回來了,我這個鳩占鵲巢的人就要給人家讓位置,你們所有人都去那里好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今天我丟的臉還不夠多嗎?”
林熙寧一聽,可算知道楚錦妙這是怎麼了。他趕說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們五六歲就認識了,但是今日才是我第一次見,我是覺得孤零零一個人,連路都找不到,這才帶到外祖母這里來。論起親厚來,當然還是你我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妹更親近啊!”
“你也覺得可憐。”楚錦妙冷笑,“對啊,才是真的千金小姐,我就是個冒牌貨,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被趕出去了。就可憐,反正都是我活該。”
“哪有的事。”林熙寧放了聲音,細聲安楚錦妙,“你才是在這里長大的孩子,十三年的功夫呢,大家都把你當親生姑娘看。現在雖然五表妹回來了,但是才這里住了多久,你住了多久,外祖母等人有心彌補,才會對格外關注,但實際上,外祖母和舅母等人肯定更疼你。你想想,如果家里來了客人,是不是什麼好東西都要先著客人?”
楚錦妙想了一會,不不愿地說:“是。”
“那不就了。”林熙寧笑道,“你看你也懂這個道理,你和五表妹就是這樣。你且放心好了,你才是養了十三年的親閨。啊,都是出來的。”
楚錦妙被說通了,一直拉著的臉這才出些笑意:“那你今天為什麼對那樣周到?長的好看,你是不是……”
“你都想什麼呢。”林熙寧笑,手去彈楚錦妙的腦門,“對我來說,說是陌生人也不為過。便是別府的姑娘在家里迷路,我也會帶們出來,和五表妹沒有關系。”
楚錦妙輕輕哼了一聲:“那就好。”
“你啊,還是這麼使小。”林熙寧看著楚錦妙,寵溺地笑了。
“可是沒有五姑娘,還有六姑娘,七姑娘。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在席面上,好些姑娘都在看你。”楚錦妙說著說著就哀嘆,“你是王府的嫡子,而我只是侯門一個普通小姐,甚至還不是正經出的姑娘。原來我們年紀小,年無忌,可是眼看我們都長大了,以后,恐怕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親厚了。”
林熙寧想起母親到長興侯府的來意,低低說了句:“不會的。”
“怎麼不會呢?”楚錦妙苦笑。臉上的笑意淡薄苦,顯然又想起自己的世,說:“怨只怨我,小時候沒直接病死了得了,反倒要活到現在,霸占人家的富貴。”
“四表妹!”
楚錦妙搖搖頭,不想再說,問:“表哥,你們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家里本來囑咐林熙寧不要往外說的,可是表妹又不是外人,更何況遲早都會知道。林熙寧這樣想著,看四無人后,就悄聲對楚錦妙說:“母親這次回來,是想挑兩個姑娘,去王府陪縣主讀書。”
“縣主!”楚錦妙捂住,縣主在太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是懷陵王的嫡,對們這些侯門小姐來說,那是尊貴無匹、高不可及的存在。楚錦瑤吃驚道:“無緣無故的,怎麼扯到縣主上了?而且,縣主若想讀書,以前便會找人去陪,為什麼現在才找?”
“唉,還不是因為那位。”林熙寧飛快地指了下北方的方向,對楚錦妙暗示道,“那位就在山西,我大伯,想放開手搏一把。我們家三妹妹不喜歡讀書,整日瘋玩,伯父伯母實在管不住了,這才想著,從外面找幾個姑娘過來,有同齡人陪著,三妹妹也許能坐得下去。”
楚錦妙開始沒聽懂,那位是誰?林熙寧為什麼不明說?可是等聽到后面,再想想林熙寧手指的方向,楚錦妙嚇得險些出聲來:“你是說,太子?”
“噓!”林熙寧連忙去捂楚錦妙的,楚錦妙被捂住,吃驚地瞪大眼睛。林熙寧趕去看周圍,確定無人后才松了口氣,等他回過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趕快放手,往后退了兩步,語無倫次地說道:“對不住,四表妹,我剛才失禮了。”
說著,林熙寧的臉就紅了。
楚錦妙恍惚地搖頭,里道著:“無事。”然而事實上,本沒有理會林熙寧的作,的全部心思,都已飛到另一個人上。
去王府陪縣主讀書,說不定還能見著太子。若是縣主真了太子妃,那伴讀呢?
榮寧堂,楚珠遣散了下人,也在和楚老夫人說這件事。
“娘,你也知道,現在太子就在大同。郡王爺在大同那邊有人脈,聽他們說,似乎太子上次追擊韃靼,了不小的傷,這幾日一直閉門養病,概不見客。郡王打發了人去探,想順道探一探太子爺的口風,都被東宮的公公攔下來了。雖然見不著太子,但是太子人就在山西,這是跑不了的。據部消息說,總兵大人有心勸太子殿下來太原養傷,畢竟,邊關太危險了。”
饒是見多識廣的楚老夫人都被驚得倒一口涼氣:“太子殿下要到太原來?”
“太子爺不發話,誰敢說個準呢。”楚珠說,“不過,應當有七了。”
“哎喲,祖宗啊。”楚老夫人心怦怦跳,忍不住站起,在堂下走了一兩圈,平靜心中的驚駭。等楚老夫人緒平定了,顧嬤嬤才上前,扶著老夫人坐到羅漢床上。楚老夫人驚嘆道:“若是太子來太原了,這就是我們楚家天大的榮耀啊!若是我們長興侯府有幸接待太子殿下,便是日后見了祖宗,臉面上也有彩的很。”
“正是呢。”楚珠笑道,“前幾日大哥忙那樣,多半就是在打聽這件事。”
經楚珠這一提醒,楚老夫人也想到了,前段時間,就是將五姑娘接回來之后,長興侯忙的半個月不見人影。原來那時候,他就聽到風聲了。楚老夫人埋怨:“他也真是的,這種大事,怎麼都不和我知會一聲?我也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娘,更大的喜事,還在后頭呢。”楚珠若有所指地笑道。
“哦?”楚老夫人驚疑地看著楚珠。楚珠見關子賣夠了,才得意地開口:“娘,郡王府雖然不在太原,但離太原也就不到一天的路程。太子殿下來了太原,能有規格接待太子爺的人家,數來數去都沒多。懷陵郡王府不發話,誰敢應承接待太子這種事?所以顯然,太子殿下的頭一站必是我們王府。娘,你也知道,王府的縣主,今年十二了,太子爺十七,你看看這個年齡,這豈不是天賜良緣,擋都擋不住?”
楚老夫人這才明白林家到底打著什麼主意。懷陵郡王府是大燕為數不多的幾個異姓王,眼看這幾年皇上對藩王的猜忌越來越重,皇帝的親生兄弟都討不著好,更別說懷陵王這個異姓王。如果真讓縣主了太子妃,那懷陵王府,就是一步登天了。
見楚老夫人明白過來了,楚珠才接著繼續說:“太子來太原還沒個準,什麼時候來也沒人知道,但是縣主的事卻可以早早準備起來了。縣主份尊貴,從小呼風喚雨地長大了,脾氣很有些驕縱。縣主在家里橫就罷了,到了太子面前,哪能和太子爺頂撞?若是想要謀求太子妃之位,縣主這個脾氣一定要改,所以郡王和王妃想押著縣主讀書學規矩,好好磨一磨的脾。可是,縣主怎麼都不肯好好學,一個月就趕跑了兩個夫子,郡王和王妃沒辦法了,就想著能不能從外面挑幾個姑娘進來,陪著縣主讀書。只要能讓縣主靜下心來,就是大功一件。”
楚老夫人已經聽懂了:“你婆婆的意思是……”
“對。我們家老夫人的意思是,長興侯府也是太原數一數二的面人家,我們家姑娘的規矩、品都是信得過的,所以,老祖宗和王妃想從我們家挑兩位姑娘過去,給縣主做伴讀。”
楚老夫人聽到后面已經是滿面笑意,激地拍手:“好好好,我們長興侯府的姑娘,自然都是一頂一好的。等明日我讓姑娘們好好拾綴拾綴,你來掌掌眼。”
“娘,王府選伴讀,哪能這樣草率。”楚珠按住了楚老夫人的手,笑道,“我這次回來,就是給你們傳個信,真正的伴讀人選,不得我婆婆和王妃點頭啊。我哪兒能做的了主!”
楚老夫人也笑道:“是我糊涂了。”
“今日幾位姑娘我都見了,心里差不多有數。母親,這次我還從王府帶來兩個教養嬤嬤,先讓們給咱家姑娘教教規矩,等過幾天,王妃會在王府設宴,到時候把姑娘們都帶去,這才是正式地相看呢。”
“好,我明白了。”楚老夫人這樣說著,心里卻暗暗下定決心,看來不能再散養著這幾個姑娘了,原來覺得兒家遲早都要嫁人,去了別人家當媳婦就要被婆婆立規矩,所以楚老夫人一直不愿意太苛責幾個孫,趁沒嫁人,在娘家好好過幾天好日子吧。不過現在看來,卻不能讓們這樣松閑了。
第二天,榮寧堂早早就有人來請安。因為楚珠在,姑娘們都盛裝出席,力要在姐妹中拔尖。姑娘們都在暗暗比拼,突然簾子一,楚錦妙來了。
楚錦妙從林熙寧那里知道了幕消息,今日打扮越發上心。穿了最貴重的妝花緞裳,素淡,但是卻流溢彩,自帶貴氣。在擺用金線繡了一圈蝶花,白錦映金,貴氣非常。
其他幾個姑娘一見楚錦妙,都暗暗罵了句就你寵,就你有人補。妝花緞是云錦里面的高端布料,可謂貴中之貴,楚錦妙將這一穿出來,瞬間沒人說話了。
楚錦妙暗暗得意,這可是心準備的服,著一布料就值上百兩,更不用說金線、鑲邊之類的配飾。姑母手里的伴讀之位,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這時,丫鬟清脆地道:“五姑娘來了!”
楚錦瑤笑著進榮寧堂,一進門,剛站穩,就發現所有人的目都嗖地一聲朝看來。
怎麼了?有些愣怔,大家為什麼都穿這樣?尤其是楚錦妙,今兒難道要出門?
楚錦瑤被人目灼灼地盯著,都有些害怕了。今日穿的是老夫人賜下的那件云錦服,昨天被七姑娘潑了水,楚錦瑤趕回去換服,導致今天才將新做好的云錦襖穿出來。怕素淡,還自己在褶做了些花樣。楚錦瑤一云錦燦如云霞,因為褶子打的多,擺被撐得重重疊疊,宛如孔雀開屏。一眼去,整個人仿佛立于霞之中,帶著一種清淺的艷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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