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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最得意》第九章那些星辰和風景

看過了書上描繪的風景和親自去走上一遭到底是兩個概念,所以當李扶搖真正從聽說過到親自去走過之後,便越發發現這條路的艱險之,雖然是早有些心理上的準備,他也有些有些覺得意外。

陳嵊領他走上修行大路,準確來說,屬於那條大路上的一條歧路,劍道一途在陳嵊自己看來都算是一條崎嶇不堪的小路,因此在領李扶搖走上去的時候,並無如何吹噓,隻是告訴李扶搖,之後的歲月裡,他在這條路上,會走得很困難。

到底有多困難,其實都在於自己的,所以這個問題,李扶搖很明智的沒有開口相問。

因此在李扶搖答應走上那條路開始,陳嵊便一直在難為他。這個平日裡看著很是隨的中年男人在教人練劍這件事上,顯得很認真。

他讓那個從不知道什麼是練劍的年,第一日在院子裡揮劍刺一千次,李扶搖那條細小的胳膊哪裡能夠一日揮劍一千次之多,再加上那實在是不輕,因此從清晨到黃昏,也才堪堪刺出六百劍,陳嵊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站在屋簷下看那個年到底能不能刺完那一千劍。

很明顯,沒有。

一直到子時,都在咬牙堅持的年也沒有刺完那一千劍,反而是直的倒在了小院裡,雖然最後還是爬起來繼續揮著手中劍,但怎麼看,都沒有能刺完那一千劍。陳嵊沒有說話,他隻是讓李扶搖刺上一千劍,沒有說刺不完會如何,李扶搖也沒有問,隻是在儘力去揮手中的劍。

一個不說,一個不問。

這一對師徒,顯得很是怪異。

至於第二日,陳嵊讓李扶搖去走萬裡路,這很顯然是個完不的任務,可李扶搖到底還是將那跟木懸掛腰間,獨自而行,走到子時,也不過百裡。然後那個年看了看天,再轉頭回到小院,一來一還,兩百裡,他用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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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一夜的不停行走,讓李扶搖的雙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可等到了第三日,他還是出現在了小院裡。

陳嵊平時看著不正經,可到了真要教李扶搖練劍的時候,便顯得異常沉默,他隻是每日公佈李扶搖需要做的,至於他做不做得到,他不管,也不說。

就這樣,一日一日過去,到了第十五天,李扶搖終於栽倒在了小院裡,爬不起來,陳嵊才終於將李扶搖抱起,將他丟在床榻上,喂他吃了一顆黑丹藥。

在床邊,陳嵊李扶搖因為過度作而變得僵的四肢,他總算是點了點頭,山河之間的劍士,門第一件事,不是去教他們如何用劍,反倒是告訴他們一個道理。

第一日刺不完一千劍,第二日也走不完一萬裡,乃至這十五日之,沒有任何一件事能夠一日做完,這並不丟人,反倒是本該有的常態,有些事,本來就不能完,那做不完,又有什麼關係?

陳嵊點頭的原因不是李扶搖終於倒下了,而是李扶搖毫沒有因為做不到而不做,反倒是去極力完這些不可能完的東西,最後倒下了,便是因此幹了最後一力。

正意兩字,李扶搖貌似到了門檻。

儘力做可為之事,就算是不可為,那也要去試試。

這便是劍士的正意。

李扶搖沒有聽到陳嵊給他講這個道理,但等他睜開眼之後,重新拿著劍站在那小院子的時候,他實際上已經明白了很多。

有些事本就不用言明。

開始練劍的李扶搖所的苦難遠遠不止如此,若是之前那十五日是陳嵊想著要他明白一個道理,後麵的一月時,便真是劍士的艱險前路,一點點在李扶搖前鋪開。

好似一副錦繡畫卷,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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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過程之中絕對沒有任何的舒適之

至於這些折磨,很快便讓李扶搖忘了些其他東西,隻不過在此期間,那位延陵學宮的言先生曾領著那小姑娘前來道別,隻是李扶搖沒有力去理會,倒是陳嵊看著那小姑娘,若有所思,那位顧緣的小姑娘對於陳嵊的劍士份也有些好奇,不過到底最後還是被言餘領著離開此地,返回學宮。

李扶搖開始被陳嵊用劍氣打磨子。

那些鋒利無比的劍氣一一縷的侵李扶搖的各之中,如同一細針,一針一針的紮在他的上,這個過程,讓李扶搖會到了什麼做痛苦。

除此之外,再被這些劍氣侵蝕的況下,李扶搖還得帶上那柄「劍」去院子裡揮劍刺出去,刺骨的疼痛讓他的腦子時刻保持著清醒,但也讓他每刺一劍都極為困難。

以至於不過刺出那麼幾劍,便已經大汗淋漓。

這要是一般修士,萬萬不會在一踏足修行大路開始便如此艱苦,可李扶搖選擇練劍,便隻能默默承下去。

他被折磨得甚至沒有時間去想為什麼自己要去做那種山河之中,唯有一劍的蠢劍士。

直到第二個月,到了冬末時節,再也沒有李扶搖覺得有些春意的時候,李扶搖才微微覺到自己上的痛楚要輕了許多。

再低頭看過自己的雙手雙,發現確實是要比之前要壯實不,雖然看起來仍舊是清瘦,但李扶搖總覺得自己有些變化。

陳嵊這些日子話不多,這個男人不喜歡喝酒,但話實在是不,隻不過都不與李扶搖講,隻和青槐說上不,李扶搖老老實實的練劍,偶爾在夜晚,他會和青槐兩人坐在屋簷下看星辰,不知道陳嵊喜不喜歡,但李扶搖肯定是很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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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也會看看朝霞和晚霞,隻不過這般時節,遠遠沒有夏季的朝霞和晚霞好看。

練劍的前三個月過去之後,陳嵊的話纔多了些,他時常與李扶搖講講北方那片妖土之中的事,也常常給他講那些三教聖人的事,但講的最多的,還是那位劍仙。

李扶搖可以聽得出,那位劍仙,就是他要追逐的件。

隻不過才踏足正意的李扶搖這些時日除去聽他閑聊,大多時候其實都是在打坐,他在視自己靈府裡的那些微不足道的氣機,將那些氣機耐心引導到自己的經脈之中去,希冀能有一天將這氣機驅使在外,那個時候,氣機盡數化為劍氣,他便是這劍氣境的劍士了。

陳嵊說,踏足劍氣境,纔算是真正走上了劍道一途。

至於李扶搖開口問他用了多時日踏劍氣境的時候,陳嵊驕傲的笑道:「隻用了一年。」

依著陳嵊自己來說,他便是這劍山百年難遇的天才,因此走得這般快也算是正常,可李扶搖不知道自己在劍道上的天資到底幾何,因此也就不知道自己需要多時日。

隻不過依著他現在連劍都不曾有過來看,肯定有些遙遠。

……

……

又是一日黃昏後,結束一日課業的李扶搖一屁坐在自家屋簷下的台階上,盯著那些晚霞有些出神,陳嵊不知去向,青槐來到李扶搖旁坐下,看著這個傢夥,李扶搖咧一笑,率先問道:「我其實一直想問你,你們妖族其實和劍士說不上友好,為什麼還要我學劍?」

青槐冷淡道:「我以為你該想得通的。」

李扶搖有些詫異,「難不真如我想的那般?」

青槐點點頭,嘆道:「不是那般那還能是哪般?」

李扶搖有些無語,心裡想著,原來你也是這般有煙火氣的姑娘。

青槐沒有理會他,隻是自顧自掏出一顆綠油油的珠子扔給李扶搖,「之前說好的。」

李扶搖接過那顆妖丹,問道:「這怎麼用?」

青槐平淡道:「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吃了它,不過以你現在的境界,估計會而亡。」

「……」

李扶搖沒有說什麼,心想著就算是不會而亡他也不會服下這顆妖丹,境界這件事,陳嵊說的很直白,需要自己一步一步去走,假借外終究不是個好路子,隻不過既然是青槐送出的東西,李扶搖還是想留下來。

兩人在台階上坐的時間不短,很快便是滿天星辰的時辰。

李扶搖抬頭看了看那些星辰,心裡想著這是你和我幾個月之中第一次正經聊天,難不不多聊聊?

可想是這樣想,李扶搖還是不曾多說。

隻不過青槐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春末梁溪那邊有一場道會,我在這幾日便要離開這個地方,前往梁溪,去挑戰那位道種。」

對於這件事,李扶搖是知道的,因此他隻是點頭哦了一聲,「你要小心些。」

很快李扶搖又試探問道:「你沒有其他的什麼要說了?」

青槐譏諷道:「你想聽什麼。」

李扶搖尷尬的擺擺手,「其實說起來,我就你這樣一個朋友,自然是有些擔憂你的。」

青槐轉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在遠,陳嵊正斜躺在一顆大柳樹上,以他的境界,對於這小院裡的形當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對於這對,他覺得有些頭疼,他搖搖頭,喃喃道:「這傻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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