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在思考如果直接回答晏禮一個“你”字, 他會是什麼反應。
會佯裝玩笑把這事兒一筆帶過呢,還是把這里當是龍潭虎馬上就走,甚至懷疑當初就別有用心什麼的。
或者, 很微小很微小的可能是, 他也喜歡。
但時不敢賭這小到幾乎為零的概率。
把人嚇跑了就真的完蛋了。
鎮定了下,開始胡扯,“這個不能代買的。”
“這麼神?”
時著頭皮“嗯”了聲, 順著他道, “很神的。”
聲音又輕又甜,咬字清晰還有種乖乖的味道。
晏禮好笑, 似乎還想說什麼,時已經快速轉開視線,佯裝自然地看向屏幕幾秒, 非常強行地轉移了話題,“你在看《雨人》嗎?”
“嗯?不知道, ”見不想說,晏禮也沒有強求什麼, 他姿態松松地靠回了沙發, “就是隨便放的。”
他今晚有個應酬, 回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鐘。
沒想到的是, 有人比他回來的更晚。
“這個我以前和朋友看過的。”時在沙發上坐下, “湯姆·克魯斯演的。”
還是年輕時候的湯姆·克魯斯。
俊星目, 鼻梁高,戴個黑墨鏡, 非常帥。
是趙千霓以前的偶像。
“好看麼?”
“啊。”時愣了下,看了眼進度條,有點奇怪, “你沒看嗎?”
這都快結束了。
晏禮“嗯”了聲,晃了晃手機里的游戲,“當背景音聽著。”
“噢,”時彎笑了下,“還不錯,很人的。”
沒好意思說,自己第一次看的時候,到結尾那就哭了。
“講的什麼?”
“講的兄弟親的故事,”時想了想,把電影節簡單復述了一遍,“最后男主才發現,原來小時候的玩伴Rainman,就是自己患有自閉癥的親哥哥Raymond。”
也不算很新穎的節。
男主是一個冷漠且有錢的汽車商,結果發現父親去世之后,并沒有把三百萬元的產留給自己,而是留給了一個憑空冒出來的、患有自閉癥的住在療養院的親哥哥。
男主決定得到哥哥的監護權,繼而繼承產。
他把自閉但是記憶力超群的哥哥從療養院帶了出來,一路上不太走心地跟哥哥相,甚至利用哥哥的能力豪賭賺了一筆錢,最后在旅途中發現,自己跟哥哥并不是素未謀面,而是小時候很好的玩伴。
后來哥哥被送去了療養院,他也漸漸忘了這個人,直到現在。
就是這麼一個親復蘇的故事。
大概是自己復述得有點兒干,遠沒有電影畫面來的那麼有染力。
反正時說完之后,晏禮并沒有出很有的意思。
“很老的電影了,”時想到晏禮應該是從的影院收藏列表里隨便選的片子,補充了一句,“你下次可以看看我朋友收藏的那些影片,男人應該都喜歡看。”
本意是說趙維運收藏的都是作冒險一類的影片,確實比較符合男的口味。
但這個“男人應該都喜歡”,乍一聽上去還是有點不太正經的味道。
不太正經的話語,從這樣一個長得很純的孩子口中說出來,而且看起來還認真也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有種很奇妙的喜。
晏禮忍著笑意收回思緒,輕咳了一聲,“好。”
“我倒也不是不喜歡這類電影,”他從沙發上略微坐直了點,沉了一會兒道,“就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啊,”時想了想,“是自閉癥卻這麼厲害嗎?”
“不是。”晏禮笑了下,換上了懶洋洋的語氣,“可能是我記太好了,覺得不至于有人會忘了年發生的事。”
記憶力太好。
這大概也是晏家對他最頭痛的一點。
盡管很遙遠。
但晏禮還是記得自己是怎麼從申城被送回南城,也記得是怎麼從南城被帶回申城的,所有的細節和對話,全部刻在腦海里一樣。
盡管第一件事發生的時候他才八歲。
都是晏家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去留。
在南城那幾年是怎麼度過的也記得。
有件事晏家到現在還不愿意提起,頗有點自己攬責任又不太想面對這個現實的意思,也不準其他人提起。
但晏禮本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無非就是三年級那會兒,學校里突然闖進了一個報復社會的歹徒,把刀架他脖子上了。當時驚的人多,狙擊手上了兩個,談判專家也來了,嚴陣以待的架勢。
好在后來歹徒是被勸服的,沒有濺當場給小朋友們留下心理影。
晏家那個時候以為他沒用了,對他的事從不過問。
直到后來又需要他回去,才去了解他這幾年的經歷,對他表示心疼和叮囑,告訴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
“阿晏要趕忘記這件事。”晏家人又這樣跟他說。
可能是怕給他留下什麼心理影。
然而晏禮大概也是從小就有點叛逆因子的,偏偏跟晏家對著干。
把這事兒記得一清二楚。
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個歹徒的長相,不算很兇,但結實,應該有一米八幾。
那天升旗廣場上很熱,線白得晃眼曬得人發昏,還有一個穿小白的小孩兒,被歹徒按在手里跟個羸弱的小崽似的撲騰。
晏禮忽然抬起頭。
回憶里熾熱的白和眼前客廳的線織在一起,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時就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偏頭看看屏幕,側臉被線鍍上了一層。
與此同時,一個荒謬卻真實的念頭從他心底涌了上來。
像是恍然明白了什麼。
怪不得一直覺得眼。
卻不是高中時見過的印象。
這會兒晏禮的視線毫不遮掩地落在時的臉上,足足好幾秒都沒移開。
時被他盯得心里有點兒張,坐姿都差點不自然起來,“……怎麼了嗎?”
“你小學也是在申城念的?”聽見晏禮問。
“啊,不是的,我在南城。”時下意識回答完,又覺得有點好笑。
怎麼晏禮像個專查戶口的,先問高中在哪里,后又是小學。
不想到這個還好。
一想到,時就想起了自己的撒謊前科,趕小聲補充了一句,“這次是真的。”
“不過,”輕頓了一下,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呀?”
“沒什麼,”短暫的時間里,晏禮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模樣,不過看的目還是有點兒帶著特別的意味,時則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然后晏禮笑了聲,視線落在上一兩秒,說了個聽不懂的詞。
聽著有點像是,“小崽。”
時橫豎想不到小崽這個詞的由來。
也沒有為難自己努力去想,很快又是新的一周,新的項目也隨之砸了過來。除此之外,還要準備九月份的審校考核。
大概生活也有點集聚效應,一旦有一件事要忙,那麼其他方方面面的事兒也會跟著多起來。
比如這周的某一天,時加班回家,發現燃氣灶壞了,沒法兒做飯了,過了兩天浴室地也出了個小問題。
錢倒是小事,主要是這些蒜皮的小事堆在一起,還得找人維修,讓原本就不寬裕的時間雪上加霜。
好在晏禮最近似乎空閑。
時只好拜托他幫忙看一下。
等維修燃氣灶的人走了之后,晏禮接到徐之的電話,約他出去聚。
“還要等個人來修地,”晏禮順口道,“不能去太遠,要麼你過來。”
徐之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修什麼玩意兒?”
“不是,”他換了個質疑方法,“不就是一個地,還要你堂堂晏家太子爺親自等著修?”
晏禮沒理會他的問題,“就說你過不過來吧。”
“來來來,好久沒見你了都。”
兩人去的是小區不遠的一家咖啡店。
這種地方他們平時是不會來的,徐之一臉見識人間百態的表,從進門開始就說個沒完,“阿晏,我覺你已經很好地適應了這檔變形記欄目。”
“你忘了,”晏禮示意他點單,“我也不是一直生活在晏家。”
徐之卡了一下,沒想到晏禮對于過去的這一段兒如此坦誠,“唔”的應了一聲。
申城的上流社會是個圈,沒有不風的事。
早在認識晏禮之前,徐之就知道他曾經因為太過叛逆,被晏家扔到南城去過。
反正當年晏家的掌權者晏洲有兒有,估計是覺得個大兒子也不算什麼事。
直到晏禮的親弟弟意外夭折,而晏洲夫婦又被醫院檢測生不出下一個來,這才從南城把晏禮接了回來。
大概是經歷了這種起落,晏禮跟晏家一直都不太親。
對于這種在徐之眼中的“平民生活”,也適應得非常好。
“對了,那你跟時妹妹進展怎麼樣了?”徐之很快就沒有去想沉重的話題,興致地問道。
說到這個,晏禮不免想起南城歹徒的那件事。
這件事徐之知道完整的始末。
他也就把那天的發現說了。
“臥槽,”徐之驚訝的眼睛都瞪大了,“所以你當初想替死……啊不是,救下來的那個小孩就是時妹妹?這是什麼緣分啊!!”
服務生正好在上東西,聞言朝他們兩個看了一眼。
等走了之后,晏禮“嗯”了一聲。
“我的媽,”徐之還是驚嘆,“太神奇了,緣分太奇妙了——那你怎麼沒跟時妹妹說?”
“跟說這個干什麼?”晏禮笑了聲,“是誰我都會換的,也沒必要拿出來賣人。”
“這怎麼賣人,這是非常有用的拉好手段。不過我估計時妹妹你也不用怎麼拉好,人家對你就有好的,你倆這麼有緣,不湊一塊兒都不科學,”徐之嘆了一番,有點上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大|,“你看有沒有可能——一直知道你是的救命恩人,所以才一次次對你出援手?”
“其實還問過我你需要多錢才能解決這次經濟危機。”徐之說,“那我當然不能說你只是暫時窮一下,我就隨便編了一點,看起來相信了而且擔心的還。”
晏禮沒說話,手指在桌面的玻璃上敲了敲。
是有可能。
但看那天的表,又不像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晏禮暫且掐斷思緒,掃了眼,是時。
徐之也看見了,在旁邊嘿嘿笑道,“說曹,曹到,誰說你倆沒緣分我跟誰急。”
晏禮接電話的時候還是聽見了他這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他線也微微一揚,“喂”一聲時,聲音也勾著笑意。
那邊時像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想起了正事,“你現在在家嗎?”
晏禮“嗯”了一聲,“在。”
“我有個事麻煩你一下可以嗎?”時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懊惱,“就是同事臨時要一個文件,我今天沒有帶過來,等一下到家里來拿,你可以幫我給一下嗎?就在沙發邊邊的那個小柜子上。”
“好。”
掛了電話,晏禮起拍拍徐之的肩,“有空再聚。”
徐之往外走:“要回去修地?”
“不是,”晏禮跟他一起往外走,“同事過來拿個文件。”
“行吧,”徐之是見過晏禮西裝革履,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模樣的,這會兒看到他如此佛系的狀態,好像已經準備跟人過小日子了似的,忍不住道,“阿晏,你還沒忘自己是什麼份吧?”
“記著呢。”晏禮隨口答道,跟他擺了擺手。
文件就放在沙發旁邊的柜子上,疊得很整齊。
晏禮把它拿出來放在門邊的換鞋凳上,沒等一會兒,門鈴就被按響了。
他邁開長走過去,一手開門,一手拿起文件。
門外是個保養得當的長發人,穿著旗袍,皮很白,也很漂亮。晏禮還沒把文件遞出去,就出了毫不掩飾的驚訝神,甚至倒吸了一口冷氣。
像是已經把兩人的關系往歪的地方想了。
目還往屋子里打量。
晏禮把文件遞給,“小的同事對吧?你好,我是親哥。”
他刻意咬重了“親哥”這兩個字的發音,以免這位同事回去說。
“呃,你好。”像是沒想到他態度這麼淡定,人驚愕了片刻,也隨之恢復了自然神。
略略整理了一下頭發,笑瞇瞇地朝他點了下頭,像是已經接了這個現實,十分有禮貌出了手,“你好,小的親哥,我是親媽。”
作者有話要說: lily翻車現場。
謝謝大家的灌溉=3=
粟棠 20瓶;頓頓 6瓶;皮卡皮卡球 5瓶;Lareina 2瓶;
最美麗,莫過於聽說你還回憶,其實我也還感激,當我聽說你還相信愛情……
她叫慕晚安——後來,安城所有人提起她時的眼神都是不屑又艷羨的。………………他在雨夜將她撿了回去,瞇眸淺笑,「嫁給我很委屈?」她挺直背脊,煙視媚行的微笑,「顧公子心有所屬,私生活不檢點,嫁給你不能更委屈。」隔著青白的煙霧,顧南城英俊的容顏模糊,「可我看上你了。」顧南城看上的女人無處可逃,第二天各大有錢人都收到消息,誰敢借錢給落魄名媛慕晚安,就是跟他作對。她最沈淪的時候就是他在床第間親著她低聲呢喃,寵溺繾綣,晚安,晚安。…………後來的後來,新貴名導慕晚安因殺人未遂而入獄,判刑四年。坊間八卦流言四起,顧太太因嫉妒開車差點撞死的是情敵。據說,顧公子等了一個白天,換來的也只是她對獄警彎唇淺笑,「我不見他,永遠不。」…………四年後出獄,她勾唇淺笑輕而易舉的推翻了當初的誓言,長裙嫵媚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像是第一次見面那般伸手微笑,「顧總,有興趣投資我的新電影嗎?」他吞雲吐霧,意味不明的盯著她,「不是不肯見我?」「我有孩子,要養家。」當初端莊矜持的第一名媛開始遊走於各路男人之間,香艷旖旎的傳聞紛至沓來,卻抵不過顧氏總裁日漸濃厚的寵愛。顧南城像是得了一場心理疾病,病態般的寵愛著他的前妻。哪怕她從不拒絕任何男人的花。哪怕她偶爾被狗仔拍到跟金融界的大亨約會吃飯。哪怕……她的孩子,壓根不是他的種。有天她醉得酩酊,媚眼朦朧口齒不清的笑,「顧公子他啊……可能就是犯賤,偏偏最愛那個不喜歡他的……,現在這樣……從前也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眾人看著從後面緩緩而來接心上人的顧公子,嚇得恨不得消失。他一言不發,沈默不語的抱著她上車。她湊過去噴著酒氣,笑瞇瞇蹭著,「生氣了?」「怎麽會,」他淡淡的看著她的笑意不達眼底的模樣,「能生氣就不用犯賤了。」————誰都知道,你是我的鬼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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