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什麼是痛苦？

是十歲的時候失去父親，或是二十歲時失去男友。

再者，也許是二十歲時失去人生。

是神，還是**？

是一段時間的劇痛，還是隨著時間清晰的微傷？

那些，都是痛，只是時間沒有告訴我們那些巨痛，會永遠的刻在心頭，揮之不去。

2012.08.20清晨6:13太從那些鋼筋水泥中出頭的時候，在孟沖的眼睛裡都是一片，很疲倦。坐在病房的舊沙發上，雙手抱著一本紅的本子，腳架在連排窗戶的窗沿上，深陷在沙發中，像是一個老舊的娃娃，有些癱了。已經這樣坐在幾個小時沒有彈了，也許腳已經麻痹，也許傷口還在震痛，但是還是一不地坐了幾個小時。

“嘿，”後不滿的聲音虛弱地傳來，“你的窗戶開的太亮了。”

孟沖沒有回答，只是了自己的手指，撐住了自己有些酸麻的脖子。

“怎麼了？”蔣潔的聲音沙啞的如同打磨好的沙石磨在了孟沖的意識上。

怎麼了？也不知道怎麼了，覺20年來，10年來最無助的時刻，自己像是一個燃燒的流星飛在層層阻礙的大氣層中，當火星四濺，扭曲痛苦時，一切又像是一陣水汽一般消失殆盡了，了散落的灰塵，沒有了銳利沒有了熾熱，了一個漂浮的灰塵。那種無力的窒息，讓孟沖說不出一個字。

“到底怎麼了？”蔣潔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缺乏耐心。

孟沖清了清自己的嚨，說：“這案子結了。”

“這麼快！”蔣潔驚道。

孟沖等了片刻，等著腦子裡那些詞匯，說：“白月蘭和王軍都，自殺了。”

之後，知道，是片刻寂靜的沉默。蔣潔有個最大的優點，足夠堅強和狼，控制得住自己所有的緒。

“那個警……怎麼樣？”過了一會兒，蔣潔問。

“我不知道。”孟沖說，“沒問。”

蔣潔深吸了一口氣，說：“又多了一個如你我的人。”

安靜。側過頭，遠是一片層疊的高樓，太升到高出，一片昏黃的線，天際閃著亮。

蔣潔沉默了片刻，說：“你該去休息了。”

孟沖深吸了一口氣，可是卻像是把吸進了肚子裡似的又咳嗽起來。

“我的確該去休息了。等會兒小晴嬸嬸就要來了。”孟沖說，艱難地站了起來。

蔣潔看見，滿臉的傷痕，手臂上的包紮，只是挑了挑眉，然後問：“也許，你需要休息一陣，才有力起來。”

孟沖側看著，說：“我該休息一陣子，我該等等了。”

蔣潔點頭。孟沖猶豫了片刻，然後才說：“你不用再等了，線索就在你腦子裡。”

蔣潔挑眉，但是孟沖走的更快，輕聲地走出去，帶上了門。當蔣潔恍然大悟的時候，已經走了。

2012.08.27清晨9點長匯教堂今天是天，上面的烏雲從日出就蓋到現在，也許一眨眼，雨就下下來了。

孟沖和陳繼都站在最後面，他們都想要努力的藏自己的存在。不過，這對小白可能不怎麼管用，坐在教堂的最後一排，一個人，孤零零的，可是所有人還是在不停的回頭。他們的眼睛裡帶著同，可憐和悲傷，那些目，就好像十年前一樣，在一個葬禮上不停地看向孟沖。這種覺不好，也許有人覺得這是遭人歧視，可是只有孟沖知道，那是一種提醒，一種“他真的走了”的提醒。

孟沖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向小白走了過去。陳繼想要攔住，可是卻沒有手。

“他們不會再如同原來那樣看你了。”的第一句話，也許有些直接了。

小白抬起頭來，本毫無臉可言，原來可迷人的雙眼也是灰暗的一片。許久，說：“我知道。”

孟沖知道正在強迫自己更快接一切，但是那是無用功。

“你需要一點時間。”孟沖說，“但是別向別人索要平等的看待。”

小白微微皺了皺眉，問：“什麼？”

孟沖聳肩，抬頭看著這教堂裡坐著的不的警察和朋友，放輕松地說：“你知道，你不再是別人眼中的那個人了，他們會覺得你變了，覺得你理所應當的變了，然後他們會包容你很多你都不能包容的事，也許你不了，但是別想他們還平等的看待你。”

小白疑：“難道正常，不會讓我更快好起來麼？”

孟沖笑了，說：“可重要的是，你不會再正常了。”然後回過頭注視著小白，“你自己也知道，外面這個世界也會知道。也許你不會變他們想的那樣，但是，你不會再正常了，你失去了二十年前所有的人生。”

小白看著，突然苦笑了：“我的治療師應該跟我說這些的。”

“哼哼。”孟沖也隨著笑了，“治療師只記得安你了。”

小白又笑了笑，輕微泣了一下。然後，看著來去的人，問：“當初，孟隊……”

“我把我藏的很好，”孟沖直接說，“我只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面，想哭的時候哭一哭，然後等著心好些了，就去查案了。”

“十歲？”

“是啊，”孟沖理所當然地說，“他們每個人都想阻止我，可是沒人真的阻止了我，他們想，也許這會讓我好一點，所以，我就混混在警局，混到現在。”然後，轉過來看著小白，“最重要的是，我不再正常地看待自己了，既然他們不會再正常地看待你，就把這種不正常當自己的優勢吧。只要你不被悲傷搞得墮落，弄得卑微，不正常也無所謂。沒人說，當你的父母被人害死了，你還要正常的活下去，你的心裡永遠都會有一把火把的，別燒著自己就好了。”

小白愣住了，繼而問：“複仇？”

孟沖搖頭，又坐了回去：“是好好活下去。”

小白點了點頭，突然，看見一位優雅的人穿著樸素的小黑從人群中走出來，看到了孟沖，微微一笑，走了過來。

“可孟隊是，病逝的。”小白說。

孟沖低了低頭，笑了笑，說：“是啊。——我該走了。”

那個人走走近，小白認出了就是第一個害者，是孟沖的朋友。的手臂上抱著一些創口之類的。

“節哀順變。”俯下子，輕聲對小白說。

小白點了點頭，覺得這個人微微笑的問候，沒有之前人那麼的刺眼，甚至有些溫暖，可能是琥珀的眼睛是那麼和的覺。

孟沖站了起來，拍了拍的肩膀，然後和那個人一起往門口走去。

小白不自覺地回了頭，看見們兩個，都沒有那麼刺眼，好像這個葬禮也是為們而開的一樣。

孟沖和蔣潔走到了教堂的房簷底下，站著，看著裡面的人。

“你的那個青梅竹馬，看起來有些沮喪。”蔣潔說，眼睛看著呆坐在最後一排的陳繼。

孟沖無奈地挑眉，說：“這個現實對他來說，還有些太難以接。他還是個純良年呢。”

蔣潔點頭，抬頭看看天空。說：“還好今天不是什麼好天氣。”

孟沖不自覺地笑了笑。

“那個混蛋在我的車上放了一首《魔鬼的音奏鳴曲》，炸彈是順著那個樂曲炸的。”蔣潔話語一轉。

孟沖說：“猜出來了。”

蔣潔看看，吸了一口氣，低下聲音說：“他找到我了，所以盯上了你。”

孟沖搖頭，說：“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我們都還活著，一切才剛剛開始。我們該休息休息。等了十幾年了，再等等吧。”

蔣潔冷哼一聲，說：“你可是發誓過。”

“我知道。”孟沖說著，走下樓梯，“所以，等著天氣好些了，我們要去找找白月蘭的父親了。”

蔣潔看著，跟上步伐，問：“夏雲呢？”

孟沖腳步一愣，繼而又往前走著，說：“要好好活著，可不能死刑了。”

“……”蔣潔想了想，“你父親，為什麼沒有再追捕了，他真的？信了那百出的證詞？”

孟沖無意識地彎了彎角，歎了口氣：“那時候，形勢所迫。而且，我不是說了，這才剛剛開始。”

“你家居然用《魔鬼的音》做開場？”

“我喜歡這曲子……”

“你都不記得了！”

2012.08.1919：33pm孟沖靠在老舊的沙發上，抬頭看見正罩著呼吸機的蔣潔安穩地睡著，放心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拿出了那本紅的筆記本，打開了。第一面上還寫著那句話，深深烙在孟沖的心上：別被****支配了你，別讓仇恨蒙蔽了你。——孟仇父親的字剛勁有力，讓孟沖不自覺又加深了一些疑。

快速地翻過一半的日記，直接到最後幾頁，真的看見了找的東西，只不過：““2000年8月29日晴害人2名無兇手a破獲時間無替罪羊：王軍，白月蘭原因：。

理由：我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兇手描述：一個心理縝，心瘋狂，有條不紊的罪犯。

c：這個時代，想要找到真正的兇手有什麼難的？可是證據呢？科技和信息的發展，給警察帶來的，是巨大的證據挑戰。證，人證，指紋，Dna。現在不再是古典推理時代了，不出指紋你本無法立案，律師也不會給你機會。你不能再是一個孤單英雄了，你需要一個團隊，你要是一個優秀的領導者。你要學會忍，學會放棄，學會韌，直到你知道自己的那一天。如果你必須去清理一些東西，就不能再只是這個時代的福爾斯。

也許這個城市真的需要你去犧牲，但是一定要在必要的犧牲前好好活著！”

孟沖慢慢閉上了雙眼，在黑暗中找尋自己的目標。

一個團隊，一個自己的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