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不!」
卓青峰和於秀麗齊刷刷過去,發現小糰子正將於秀麗方纔遞給的窩窩頭塞老二手裡呢。
小糰子想必是聽到老二剛才肚子的聲音了。
這小傢夥倒是個心的,可是於秀麗無奈的搖頭。
自己生的兒子,最清楚,二兒子是最倔的!
平時就連都說不,要不然就不會晚飯不吃太飽,寧可自己著了。
「我再說最後一遍……我——不——吃!!!」
果然,老二都不耐煩起來,眼裡窩著火氣。
於秀麗出手去,想先帶小糰子回屋再說。
老二平日就嫌孩子家麻煩,再留在這,指定得發飆。
小糰子並未回應於秀麗,突的,杏眸骨碌碌一轉,從窩窩頭上掰下一大塊,直接塞進了老二因說話而張開的裡。
「唔——」
老二這下是不吐也不是,吐也不是,否則那就是浪費糧食了。
隻能惡狠狠的瞪小糰子一眼,不得不嚥了下去。
不過,這總歸是他第一次被丫頭家投食,脖子連帶著耳紅一片。
不自在的揪了揪錯落的短髮。
麵對窮兇極惡的老二,小糰子渾然不怕,調皮的吐吐舌頭。
要不是這家人收留自己,想投桃報李,否則,纔不屑於帶這比小上一的臭弟弟玩呢!
於秀麗愣了一下,而後和丈夫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笑。
不想起了當初和卓青峰在生了大兒子後,多麼想要一個似水的小兒。
連做夢都想!就連娃的名字都不知道想多個了,
可惜連著追生兩個,也沒如願。
現在有了一個小兒,和希的一樣玲瓏,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或許這就是一種緣分。
眼眶潤了,但願,他們這個決定沒有做錯。
…………
卓家老二,卓,八歲。
卓家老三,卓然,五歲。
這會兒正學著自家爺爺旱煙的架勢蹲在門口,蹙著小眉頭,商量大計。
——如何趕走這個妹妹。
「哥,其實我倒是覺得這小糰子好的,人人都有妹妹,就我沒有。」
「你懂個屁!哥在鎮上念書,以後我也要去鎮上,家裡花錢的地方越來越多……」
卓一臉苦大仇深的,明明年紀不大,但小小的眉頭竟皺了個川,活像個小老頭。
其實卓家本不窮,但因為爸媽和村裡其他人不同,堅持讓每個孩子上學,大哥又在鎮上上學,這裡一點,那裡一點的,積多,家裡的花銷也就不小了。
他對他爸是敬畏的,但有時候又真煩。
家裡一個個都吃不飽,穿不暖了,還要去當老好人。
他媽也是個和稀泥的,被爸三言兩語就哄了去。
唉,大哥不在,家裡沒一個省心的。
這時,從堂屋傳來腳步聲,卓順著看過去,頓時懵了。
小糰子穿著一件白絨領的大褂,裡罩著一件荷花的小棉襖,下邊兒是綉著線邊的黑子。
不長,但這個年紀,正是胖嘟嘟著也最好看的時候。
兩頰邊花辮垂下,細的髮,烏黑髮亮。
一雙黑黝黝的杏眸,充滿靈氣。
整一個又又甜的糯米糰子。
於秀麗一直想生個兒,都快想瘋了,滿心的殷切還有早就練就的手藝,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早些年,想著事不過三,以為卓然這胎肯定是個兒,做了一大堆好看的孩裳。
等卓然出生了,也是心灰了,那些服被兄嫂那邊給要走了,唯獨這一套是最得意之作,不捨得給。
這輩子就算沒兒,留個念想也是好的。
沒想到,眼下就派上用場了。
雖然之前同在一個村,就曉得這小糰子好看,生的跟小仙似的,爸媽疼,不捨得讓做活,也是細皮得。
但沒想到換了服和裝扮就跟大變活人兒似的,竟然這麼好看。
於秀麗心裡的喜歡又多了一些,剛裝扮完就沒忍住,對著妝玉琢的小臉連啾了好幾口。
卓視線的餘瞧見了他媽媽眼裡滿得漫出來的歡喜,晃了晃腦袋。
嘁,他怎麼能被敵人迷呢?
他忙推搡了一旁的卓然一把,卓然如夢初醒,了淌著涎水的角。
卓料想著他剛纔跟卓然也是商量了點對策的,這會兒該到卓然出場了。
他狠狠瞪著卓然,卓然意會,微抬起小小的頭顱,一臉義憤填膺,「媽。」
「嗯?」
一旁小糰子白皙得發的小手正攥在於秀麗的袖子上。
卓然瞥見的一瞬間,就像是被針破的氣球,氣勢消失殆盡。
視線跟磁石似的,不自覺被引了過去,憋了半響,憋得麵紅耳赤,在二哥虎視眈眈的視線下——
他急得抓耳撓腮,左右為難。
「媽……媽……」
「然啊,你怎麼了?話都說不利索了,是不是病了?」
於秀麗出手去,了下卓然的臉頰,嘶的一聲。
真跟著火似的。
急了,卓然也急了,連連擺手,「媽……我……我是想說,妹妹要不要吃果子?」
卓一個趔趄,差點栽倒下去。
真是個沒出息的弟弟!
於秀麗噗哧一樂,敢是看小糰子模樣太俊俏給的。
也是,那些纏著卓然的丫頭裡,沒一個有小糰子這麼勝雪的,彈彈潤潤的。
「然啊,你直接問你妹啊,問我做什麼?」於秀麗話剛落,一個影移了過來,正擋在於秀麗和小糰子跟前。
小糰子挑著秀氣的小眉頭看了過去。
卓板著一張臉,嚴肅得過頭,不符合他年齡的正,「媽,我想找你聊聊。」
看來,大哥不在,這個家還是得靠他。
一旁,默不作聲的小糰子盯著他,陡然上前一步。
猝然大膽的舉讓於秀麗側目,也讓卓嚇了一跳。
難道,看出來了自己想趕他走?
所以,看這架勢,是要打一架?
卓這會兒橫眉冷對,草木皆兵,手已經微微抬了起來,攥拳。。
於秀麗也察覺出了二兒子的敵意,微微防備著。
卓從小就跟自家男人一起做活,力氣大得很,這一拳下去,小糰子這麼弱弱的,可是要腦袋開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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