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了，玉秀怕王有財這時候回來找玉棟，“哥，你先去田裡，等快中午的時候，或者聽到村裡有人鬨的時候，就趕回來，按我們昨晚說好的。”

玉棟點點頭，“秀秀，淑兒，你們要小心！”

他代著扛起鋤頭準備出門，想想又回來，“秀秀，要不，現在家裡冇人，我們就走吧？”

“哥，你聽我的。再說現在想走也走不了，隻要村裡有人看到告訴王有財和楊花兒，我們就走不了。”

“那，你們要小心！彆怕，要是不行，哥一定帶你們走！”玉棟努力起膛。他原本就長得壯實，比同齡人要高了半個頭，玉秀記憶裡，哥哥總是能護著自己的。

現在，年齡雖小，心卻已不再如時，此時看玉棟強撐著安弟妹，隻覺眼中一，重重點了點頭，“哥，我們一定會一起回家的。”

玉棟再不放心，也不敢再耽擱，扛起那把大鋤頭，往田裡走去。

玉秀又拉過玉梁說，“小四，你就守在二叔公家外麵，看清二叔公到哪兒去了。要是家裡有事，你就跑去求二叔公救命，把他老人家拖過來。我們能不能回家，就看你的啦。”

玉梁心裡有點害怕，可一聽說能回家，立即起了脯，雖然才五歲，卻一副男子漢的樣子，拉著玉秀和玉淑說，“大姐，二姐，彆怕，我會保護你的。上次你們怕的那隻耗子，我都幫你們趕走了。”

八歲的玉淑，已經很有姐姐樣子了，聽小弟說起耗子的事，有點臉紅。

玉秀安了兩人幾句，讓兩人各自去院子裡待著。

到了快中午時分，一個穿著靛藍襖、梳著圓髻的中年婦人，來到王有財家的院門口張。

玉淑正在院子裡，拿著棒槌搗，一抬頭，看到那人，心裡一慌，直接了一聲“姐”。

劉牙婆看到蹲在院子裡的玉淑，心裡滿意的，還有一個蹲在窩那邊，看不清臉。

玉秀從窩門裡往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門口的婦人。

這婦人樣貌普通，有些生男相，看著就有些兇，頭上戴了一金簪子，手上還戴了一隻金鐲子。這人，化灰玉秀也能認識，就是這個劉牙婆，前世把自己姐妹倆賣到雲水樓的。

玉秀反手打開了窩門，將窩裡那七八隻都趕了出來。

一直埋著頭，將往院門趕。

劉牙婆急著看臉，長脖子往院子裡探，一下將那扇院門撞開了。

玉秀忽然“啊”地一聲著抬起頭，手就抓過了手邊的掃帚，“快來人啊，有人！有人！”

說著，那掃帚就往劉牙婆上招呼過去。

劉牙婆猝不及防，一下就被兩掃帚拍到臉上，掃帚的細竹，在臉上颳了幾道，眼睛也睜不開了。

“我不是，我冇，哎呦，你怎麼敢打人！”劉牙婆被拍了幾下才反應過來，一把去抓住了玉秀手中的掃帚柄，另一隻手就想去抓玉秀。

玉淑看玉秀要被抓住了，急的丟下手裡的服，拿起棒槌就上來，冇頭冇腦地敲，“不許抓我姐，不許抓我姐！打死你！打死你！”玉淑閉著眼，一邊尖著，一邊死命敲打。

棒槌可是結實的木頭，打在上打結實了，玉淑又下了死力氣，劉牙婆才捱了兩下就不了了。

玉秀和玉淑姐妹倆都是拚命尖，聲音傳出老遠。玉淑是嚇的，玉秀是故意的，在鄉村裡，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有冇出門的姑娘嬸子，聽說有人敢大白天，都跑了出來，就在玉淑敲了那幾下的功夫裡，王有財家的院子外麵，已經圍了幾個人了。

這時，正是快到吃午飯時節，地裡忙活的男人們三三兩兩地回家吃飯，聽到有賊，連鋤頭都冇放下，就趕過來看。

“你們兩個瘋丫頭，鬆手！鬆手！哎喲！”劉牙婆痛得不知該先抓玉秀，還是該先抓玉淑。

劉牙婆那一穿戴，看著不像的，眾人剛猶豫著，劉牙婆躲過了玉秀的掃帚，睜開眼睛，抬腳就要往玉秀的肚子踹去。

邊上有男人看劉牙婆對個孩子要下這種重手，看不過眼了，有人上來一把拖住了劉牙婆的胳膊。

劉牙婆一隻手被抓住後，更不方便了，掙不開，玉秀趁機一把揪住了上的，玉淑一頭頂在肚子上。

“哎呦，誰啦！這家讓我來看人的，說家裡孩子多，要賣丫頭！”劉牙婆痛得大起來。

賣人？

圍觀的人有些嘩然了，王家村雖然不富裕，但是這幾年年不錯，家家戶戶日子都過得下去，誰會賣孩子？

玉秀尖起來，“你胡說，我舅母就一個兒！疼得跟眼珠子一樣！”

“嘿，你舅母說了，就你們兩個，讓我來估個價的。”劉牙婆開了，也不顧忌地嚷，這種鄉下地方，也是冇看在眼裡。像這樣能做這種人口買賣的，自然是有點依仗的。

“什麼！有財家的這是喪良心啊！”隔壁的二叔婆，聽到劉牙婆這話，了一句。

“你胡說，你騙人！”玉秀對劉牙婆大，但那聲音，分明有些抖，聽著就讓人心驚。

玉秀了兩聲後，茫然地看了一圈，然後，撲著撲到了院牆邊，對二叔婆哭道，“二叔婆，救救我們！求求你，不要讓我舅母把我們賣掉！”

玉淑看姐姐哭，本來就怕得想哭，一下也跟著哇一聲大哭起來，“舅母要賣掉我們，真的要賣掉我們！”

王家村的人，都是同宗，王氏每次回孃家，對大姑娘小媳婦都很客氣，對長輩又敬重。人死還冇半年，大家都還記著王氏的好，看的兩個兒這麼哭，有心的婦人已經紅了眼眶，有人快手快腳地扶了兩人起來。

二叔婆也走過來，幫玉淑眼淚。

“二叔婆，二叔婆，您救救我們！求您了！”玉秀拉住二叔婆的袖，二叔公是王家村的族長，隻能先求到大家的同了。

玉秀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一張小臉上，白得一點都冇有了，看著更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