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熬得是時間，王嬤嬤熬得是死亡

“老奴代那兩個丫頭謝過小姐。”

“王嬤嬤如何”

劉嬤嬤踟躕了一會，道“不瞞小姐，當日夫人著老奴為您挑人時，其實王嬤嬤一開始並不在老奴的人選中”

聞言，葉朝歌挑挑眉，“哦”

劉嬤嬤一邊拿瓢舀水澆在葉朝歌的上，一邊道“當日老奴也隻是想著先讓在一甯苑看顧幾日，待找到了合適的便將替換下來，故而這事老奴就瞞了下來，小姐莫怪。”

“可有緣由”

劉嬤嬤嘆了口氣，“小姐有所不知，王嬤嬤早前便打算告老回鄉下，隻不過礙於沒人能撐起那攤子便一直擱著，在您回府之前，找了人接班，就準備離開，隻不過咱們一甯苑剛剛開苑，老奴看了一圈實在沒找到合適的，便托了舊，請過來看顧一段時間。”

“我記得你說過，王嬤嬤也是我孃的陪嫁嬤嬤，按理說的家人都在府上，怎會想著出府回鄉下”葉朝歌疑道。

劉嬤嬤和王嬤嬤同為祁氏的陪嫁嬤嬤，他們的家人大多都在府上，或者是在陪嫁的莊子上，但聽劉嬤嬤的意思，王嬤嬤的家人既不在府上，也不在莊子上。

“誒，其實王春並非是夫人的陪嫁，說起來也是命苦。”

王嬤嬤姓王，單字一個春。

“王春的丈夫原是老將軍邊的護衛，十八年前，老將軍在戰場上被圍困，那人是個好樣的，為老將軍擋了一刀，人當時就去了。”

葉朝歌水的手頓了頓，沒有吭聲，安靜的聽劉嬤嬤繼續。

“當家的去了，就剩下了王春孤兒寡母，也好在孩子已經大了，守著孩子也能活下去，可誰知道，子承父業，王春的兒子也死在了戰場上，唯一的盼頭也沒了，若非有人及早發現，王春也是差點跟著去了的。”

“那年正好夫人懷了大爺，王春是看著夫人長大的，許是寄托吧，便主來了夫人邊伺候，這一待便是十幾年。”

“去年王春越發不好了，其實我們都知道，那是心病，並非是真的得了病，便要回鄉下度過餘生，夫人不忍晚年孤苦，奈何王春鐵了心要回鄉下，這不”

“老奴與不錯，有一次一起吃酒，王春醉了，老奴那時才知道，不是想要回鄉下，而是覺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不想留下拖累旁人。”

“所以，你便想多留一日是一日”葉朝歌輕聲道。

劉嬤嬤側過臉抹了把眼淚，“王春實在可憐，老奴與認識幾十年，委實不忍心晚年孤零零的”

“你如此留也不過是一時的。”

“老奴知道，過一日是一日吧。”

當晚，葉朝歌輾轉難眠，隻要一閉上眼，的耳邊就回響起劉嬤嬤跟說的話，這讓忍不住的想起自己的前世。

曾在家廟待過，那種孤零零的孤獨，沒有人比更清楚，盡管當時劉嬤嬤陪在邊，可終究是艱難的。

並未是生活艱難，雖然在家廟，但吃的穿的一樣都是不缺的，艱難的是時間。

那種一個時辰一個時辰難熬的時間

王嬤嬤的況與前世相差無幾，隻不過不同的是，熬得是時間，而王嬤嬤熬的是死亡。

許是一宿沒怎麼睡的緣故，葉朝歌的臉有些難看，人也昏昏沉沉的。

劉嬤嬤嚇了一跳，以為病了，連聲讓人去請府醫。

“我沒事，不用找府醫，不過是沒有睡好罷了。”

劉嬤嬤也是個通的人，雖然跟在葉朝歌邊時間並不長，但對這位小主子多也是能順出一些子來。

當下便道“是老奴不該讓您煩心，都是老奴的錯”

“和你無關，嬤嬤，我仔細想了想，倒也並非沒有可能留下王嬤嬤。”葉朝歌想了想，道“先是沒了丈夫，又沒了兒子，人又年紀大了，王嬤嬤應是覺得心灰意冷，人生沒了盼頭了”

前世便是如此。

生母早亡，兄長在軍營，爹不像爹，祖母不像祖母，丈夫報復，人生一片黑暗，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心灰意冷。

所以便自請去了家廟。

家廟中淒苦的生活，讓沒有任何的盼頭，故而，那時活著，也不過是在熬時間。

王嬤嬤的況與前世的何其相似，正是因為相似，才會更為上心、用心，用一晚上的時間，去想辦法，想如何將王嬤嬤從黑暗中拉出來。

將自己重新代前世的，便有了決定。

“人生沒了盼頭，我們重新給找個盼頭，如此一來，便會重新燃起希”

劉嬤嬤原本燃起的希，在聽完葉朝歌的一番話後，頓時熄滅。

說得容易，這盼頭豈是說找就找的

王嬤嬤邊沒有親人了，更沒什麼讓在乎的人，如何找這能讓支撐下去的盼頭

仿若看出在想什麼，葉朝歌扯扯角，也不再多言，隻道“嬤嬤莫急，我自有算。”

收拾妥當，葉朝歌正準備帶著劉嬤嬤們去致寧苑給祁氏請安。

然後再與祁氏去往福祿苑，如今老夫人回來了，晨昏定省是不了的。

在老夫人回來之前，葉朝歌還曾為日後要去福祿苑給請安犯愁，那老太太是極其不願意見的。

而發生了昨日之事後，不愁了，反而很期待去福祿苑請安。

老夫人這個人好臉，極其看重麵，眼裡又容不得一點砂礫，依著的子，昨日之事必定如同一刺哽在嚨很長時間。

去請安，無疑於在提醒著當時是如何丟臉，如何被兒媳威脅，又是如何被質疑指責

，就是要膈應死

一路胡思想著到了致寧苑，隔著老遠葉朝歌便看到了等在院門口的竹風。

也沒有多想，隻當竹風與前幾日一般，是奉了母親的令專門在等。

直到看到竹風急急火火的跑過來，葉朝歌才覺有些不太對勁，在看到其臉上不自然的神時，這種覺更為強烈。

嫡如此多葉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