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傅正柏的麵,柳氏不敢發作,僵著笑臉開口說道,「虧得五夫人提醒,否則妾委實壞了規矩。老爺,您看五夫人剛剛府幾日,便將家規倒背如流,真是五公子的福氣!」
傅正柏麵微凝的盯著靳月,「回去吧!」
「是!」靳月行了禮,領著霜枝往外走。
出了門,霜枝如釋重負的鬆口氣。
誰知還沒走上兩步,柳氏竟追了出來。
「夫人?」霜枝有些擔心。
「沒事!」靳月頓住腳步,站在迴廊裡著疾追上來的柳氏,「柳姨娘還有什麼事嗎?」
風韻猶存的人,骨子裡著難掩的態,柳氏含笑開口,「夫人就是這樣的子,平素老爺不在家,做主慣了,你莫往心裡去!」
「我原就沒打算往心裡去。」靳月扯起角,「但柳姨娘卻把話砸在了我的心坎上,卻也不易!」
柳氏一愣,這丫頭……
「靳月……」柳氏了聲音,「方纔我去得晚了,你是不是在怪姨娘沒幫上你?」
「柳姨娘怪氣,就算是幫我了!」靳月瞧著柳氏極力忍耐,不好當場發作的表,彎了彎角笑問,「柳姨娘還有別的事兒嗎?若是沒有事,我得回去麵壁思過了,免得再衝撞長輩,又惹爹生氣。」
柳氏深吸一口氣,僵著臉笑說,「自己照顧好自己。」
「傅家好吃好喝的,我肯定不能虧待自己,就不必柳姨娘惦記了。」靳月轉離開。
忽的又好似想起了什麼,特意轉回來對著柳氏道,「善意提醒,柳姨娘以後還是別我名字,否則夫人聽見了,怕是要誤會!」
語罷,靳月再也沒有回頭。
柳氏氣得渾發抖,這丫頭、這丫頭竟然提醒,妻妾有別,傅府無平妻!
簡直豈有此理!
霜枝跟得,「夫人,您方纔是什麼意思?」
「沒聽出來?柳姨娘倒是聽明白了。」靳月笑了笑,「我見不得這副假惺惺的良善模樣,提醒了一下,自己的份!」
霜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尊卑有別,莫敢僭越。
傅九卿站在迴廊盡,瞧著靳月和霜枝快速進了院門,低頭一陣輕咳。
「公子?」君山擔慮,作勢想攙他。
擺擺手,傅九卿緩步朝前走著,風吹起月白的袂一角,發出輕微的獵獵聲。
「老爺讓夫人了足,連中秋宴也不必去了。」君山低語,「如公子所計劃的那般,這是好事!」
又是一陣低咳,傅九卿扶著廊柱,坐在了欄桿,靜靜的著院子裡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秋海棠,安靜得沒個聲響。
君山扭頭去看自家公子,卻隻看到公子半垂著的睫,輕輕的抖著,眸未明。
傅九卿在欄桿坐了坐,待天徹底暗下來,這才起回去。
進去的時候,靳月已經歪在榻上睡著了,饒是天賦異稟,但要將那麼多條家規背下來,亦是很耗神。 燭葳蕤,倒映著那張微白的麵孔,極盡安靜祥和,未有半分戾氣。
下半夜的時候,像是有人進了府。
外頭鬧哄哄的,也不知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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