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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八年》第11章 勇衛營

用罷午膳,朱由檢乘上馬車,在大批錦衛護衛下起駕勇衛營。全本小說網()

勇衛營前是騰驤四衛,是一隻直屬皇帝,有廷負責的軍。其兵的選拔標準是“天下衛所軍年力裝者及虜中走回男子”。最初人數在三千左右,戰力強悍。後來嘉靖年間編為勇士營和四衛營,人數逐漸增多,但戰鬥力逐漸下降。

朱由檢登基後於崇禎二年命曹化淳兼馬監掌印太監,重整勇衛營。曹化淳本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事務繁雜,也冇多力掌管勇衛營。便選用嫡係太監盧九德,劉元斌為監事太監,專管這隻軍隊的日常。其駐地在宮城以外皇城以,出東華門沿宮牆一直往東北走半個時辰左右便能到達。

馬監外有一大片軍營,軍營裡有一個麵積極大的校場。校場的轅門外,幾個太監和幾名頂盔摜甲的將校在門外站立。

朱由檢的車駕還未到達,一群人急匆匆在領頭的太監率領下迎上前來,朱由檢乘坐的馬車尚未停穩,眾人跪倒在地。為首的老太監尖著嗓子高聲稟報:“奴婢司禮監兼馬監掌印曹化淳率勇衛營諸將恭迎聖駕!”

馬車停穩,王承恩服侍著朱由檢下了車,朱由檢四下打量一眼,溫聲吩咐道:“起來吧!朕即位以來,雖命你整頓營,但卻一直為政務煩擾,未曾前來觀瞧;今日得空,便來看看你曹化淳兵練得如何,是否有負朕之所托!”

眾人人磕頭後起,頭髮花白的曹化淳舉手過頂躬回稟:“自皇爺委奴婢以重任以來,奴婢雖是兼數職,俗繁重,但生怕耽誤皇爺的大事,所以特命劉元斌,盧九德常駐營地,專以監事兵之日常。此二人倒是不負所托,夙興夜寐,練得了一隻兵,還請皇爺檢閱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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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盧二人趕忙上前磕頭請安,朱由檢擺手讓他們起,笑著說道:“你曹化淳語氣倒是不小,敢說練得兵!好,朕今天便要好好看看,你所謂的兵到底如何!這幾員武將各為何人?”

幾名將聽到皇帝問話,疾步上前跪倒磕頭。為首一人看上去文弱乾瘦,其餘二將皆是虎背熊腰,高大健壯。

為首文弱之人磕頭後高聲稟道:“末將勇衛營副將孫應元參見陛下!”

“末將勇衛營參將黃得功參見陛下!”

“末將勇衛營遊擊周遇吉參見陛下!”

朱由檢聽罷幾人的稟報,不由暗暗點頭,都是曆史上大名鼎鼎的忠臣猛將啊!都是力戰殉國的英雄,孫應元和周遇吉都是與闖賊激戰陣亡,黃得功則是南明隆武時期的江南四鎮之一,最後也是戰死沙場。

他抬手虛扶溫聲說道:“諸位將軍請起!將來平賊滅虜,還要諸將戰沙場,以拯黎民與水火,功之日,朕定不吝公侯之賞!”

孫應元等人都是第一次得見天,本就激不已,聽到皇帝的勉勵之意,更是中沸騰,湧上臉。三人皆高聲答道:“願為聖君效死!”然後重重磕了一個頭後起

曹化淳前麵帶路,一行人進校場。

此時校場站滿了勇衛營兵,個個穿紅的鴛鴦戰襖,頭頂鬥笠,皆是持刀拿槍,巍然立,肅靜無聲。

在曹化淳的引領下,朱由檢登上了校場南麵的校閱平臺,臺上已經鋪好了紅毯,一張龍椅和案,朱由檢就坐後,眾人分侍兩邊。

朱由檢開口道:“開始演武吧!”

孫應元手持一麵紅旗,走到臺子的前端,左右一晃,隻聽見甲葉撞聲,腳步嚷嚷,臺下營兵如水般退去。不到一刻鐘,幾千人皆已退到校場邊遠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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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應元又是手持紅旗搖晃,隨之傳來幾聲短促尖利的喇叭聲,慢慢的大地震起來,遠似有雷聲響起。煙塵四起,大地彷彿在一般,這聲音逐漸加大並越來越近,轟轟隆隆的聲響中,一隻騎兵從漫天捲起的塵土中突然冒了出來,然後以三十騎為一橫排,一列列整齊一致的戰馬小跑著湧校場。

穿對襟棉甲、頭戴鐵盔的騎兵皆右手持長槍,左手拉韁,長槍直直的指向天空。長槍如林,這句話在這裡毫不為過。

場中隻有馬蹄聲和戰馬偶爾的嘶鳴聲,整隻馬隊在隆隆聲中駛過校閱平臺。

路過平臺的騎兵皆將手中長槍高高向天舉起,目轉向平臺行注目禮,所有人冇有一人發出聲息。上百列騎兵奔馳而過,最前開路的騎兵繞場一圈後整齊的排列在臺子左前方,後麵騎兵依次繞場後在校的指揮下停下戰馬排好隊伍。

朱由檢不管是前生今世都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大規模的武裝騎兵。從戰馬場到繞場一週後站好隊伍,整個過程時間很短,但撲麵而來的那強大氣勢依然讓他震撼的無以複加,彷彿這種力量能毀天滅地般。個人的武勇在騎兵隊列前就像螻蟻一樣不堪一擊,看看後世電視上如同兒戲般的古裝劇裡的騎兵,真的是雲泥之彆。

等騎兵隊伍站好,孫應元又是舉旗搖晃,這次換的是黑旗。隨著喇叭聲,退出去的步兵開始集結,然後向校場另一端空曠之地進發。

先是一千手持弓箭的士兵到達後分兩排站定,一名將出列,手舉一麵三角旗晃一下,士兵開弓搭箭,斜斜的指向天空。喇叭聲吹了個短音,嗡的一聲,一千枚長箭前方的上空,經過短暫的飛行後掉頭急速下墜,前方約一百步的空地上突然就像長出了一片莊稼一樣佈滿了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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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每人了十箭,前方空地已被長箭鋪滿,如果前麵是敵人,在這上萬隻長箭的覆蓋下,存活率可想而知。

弓箭手完十箭後迅速收弓轉退後,兩千五百名長槍手分數牌踏著鼓點走來。站定後長槍手挨著,陣型十分湊,前排把槍探出,後麵一排把槍架在前排肩上。

一聲令下,長槍手們齊聲大喝:“護!”刺出手中一丈多的長槍,槍頭寒閃閃,鋒利無比,好像能把前方所有刺穿。兩邊各有五百刀盾手上前護住兩翼,防備敵人側擊。隨後在將的指揮下,長槍兵刀盾兵收攏隊伍,步伐齊整的來到校場中央,與騎兵相隔不遠站好隊伍,演兵就此結束。

朱由檢暗自讚許,大明的軍隊也並非都是遇強則潰的孱弱之師啊。強將手下無弱兵,曆史上的名人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幾個太監和軍將冇有辜負皇帝的托付,果然練得一隻強兵。

曹化淳來到崇禎近前,小聲請示道:“皇爺,您要不要給兵訓示講演幾句?”

朱由檢點了點頭,起來到臺前,看著臺下這隻威武之師,一張張年青的臉上滿是激,眼神裡既有敬畏也有期盼。

他開口大聲喊道:“勇衛營的將士們,你等辛苦了!”

臺下的騎兵下馬與步兵們齊齊單膝跪地,齊聲喝道:“參見聖上!”

朱由檢擺手讓他們起,孫應元等眾將趕示意大家起來,兵們起再次站好隊列。

朱由檢揚聲繼續說道:“你們是朕的親軍,是大明一隻能征善戰的勇武之師!你們來自大明各個地方,有的是遼東,有的是宣大,有的是陝西,有的是河南,還有其他一些地方!現在的大明,有流寇肆,外有建虜逞兇,你們中的一些人,或是親人被害,家破人亡,或是家園被毀,家人流離失所,你們本來安定的生活被戰火毀滅!這一切都是誰造的?就是流寇和建奴!是他們殺了你們的父母兄妹!是他們毀了你們已經要收穫的田地!所以,隻有徹底剿滅流寇和建虜,你們以及大明的百姓才能過上安穩的好日子!你們加練,不久的將來,朕會派你們出京,去替朕橫掃天下不法之徒,去替你們的親屬報仇雪恨!”

臺下的兵靜靜的聽著,冇有出現後世的電視劇裡那種群激昂,口號震天的場景,這讓朱由檢略微有點尷尬。他知道自己冇有經曆過這種大場麵,口才也一般,隻能是儘力表達自己所思所想。

他繼續揚聲道:“朕在這裡向你們許諾,凡英勇殺敵陣亡者,燒埋銀一百兩!永業田二十畝給其家人,永免賦稅!傷殘者給銀五十兩,永業田十畝,永免賦稅!當地府每逢年節要著人上門探問!朕要在京城擇地建忠烈祠,為國犧牲者儘皆拜祭,大明不亡香火不斷!朕回宮後便下旨頒發天下,朕不能讓忠貞之士流又流淚!朕對天發誓,決不食言!”

說到後麵,朱振卿激起來,語氣也變得慷慨激昂。

在這個銀錢極度匱乏的世代,貧苦人家一年也見不到幾兩銀子,平民百姓一家四口人,一年有十幾兩銀子就算殷實人家。皇上能拿出這麼多銀子賞賜,並且還有世代永免稅賦的田地,臺下的很多兵都是孤兒,父母兄弟姐妹都死於戰中。那時的人最怕死了不能安葬,冇有人祭祀。現在皇帝親口說的建祠祭拜,年年香火不斷,那就不怕為孤魂野鬼了,自己這條賤命能賣給皇上,值了!

臺下前排的兵因為離得皇帝近,所以字字耳。朱由檢話音剛落,前排的兵紛紛雙膝跪倒,有人麵紅耳赤,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嘶聲大喊。

隨著朱由檢的話被所有兵所知,臺下已經冇有站立的士兵,所有人都跪倒磕頭,哭聲喊聲響徹整個校場。臺上諸人也被這狂熱的氣氛染,都是在朱由檢後拜伏於地。孫應元等三個將心裡既激又振,跟著這樣的明君,就算馬革裹也不枉此生了。

朱由檢虛抬雙手要兵們起,可誰都冇有尊令,兵們的於狂熱的狀態下,久久不能平息。良久後,在臺上諸人的號令下,兵們才起站好,很多人的臉上淚痕猶在。

朱由檢的心也是激盪不已。也許過不多久,這群樸實的戰士們裡,有很多將長眠地下,有的則終殘疾。但正因為有人敢於犧牲,纔會換來更多人的安居樂業。

想到這些,他的眼眶微微潤,心緒激下,生怕開口會哽咽,索拱手,朝臺下的兵深深的施了一禮。兵們都驚呆了,反應過來後又是拜伏在地。臺上的諸人趕忙跪倒,孫應元等也是懷於心,黃得功忍不住直起上攥起右手拳頭朝上舉起大聲吼道:“願為聖上效死!”

臺下兵們一致攥拳揮手,用全的力氣吼道:“願為聖上效死!”開始吼聲雜,到後來逐漸整齊劃一,最後卻是聲震雲霄、長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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