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府的正門靜很大,婁氏還沒歇下,聽到靜就將心腹嬤嬤進了屋,問,「外邊誰鬧的靜?」
言語儘是不滿。
連嬤嬤躬道「是二夫人帶著皇後娘孃的賞賜回府,賞的件有些重了,正差使著院裡的婆子們去搬。」
婁氏聞言不由得生出嫉怨來,到底是什麼樣的賞賜讓顧氏這般大張旗鼓顯擺,是怕誰都不知曉有一個強的孃家嗎。
一想到顧氏在自己麵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婁氏心底沒來由就湧上一怒火。
「這大半夜的,讓他們消停一會。」
婁氏也不能勒令外院的人停下,隻能讓連嬤嬤去傳達自己不滿的意思。
連嬤嬤會意,退了出去。
本該要歇息的婁氏,此時已經沒了這心思,走到窗邊聽著外邊的靜。
好一會兒,外麵終於是消停了。
翌日。
顧氏得了不的賞,理應是該給府裡人分一小份。
婁氏一早卻當著大家的麵沒給顧氏好臉看,言語間也夾針帶刺的,「老二媳婦,你近來的行為有些過了。」
顧氏眉頭一皺。
什麼行為過了?
婁氏指的是什麼。
顧氏總覺得婁氏這話裡話外,都在暗指顧氏做了什麼對不起二房的事。
「是兒媳的不是,還請……」
「你也確實是有不是,」未等顧氏話說完,婁氏就悠悠打斷。
顧氏心中冷笑,也不在人前裝什麼十二孝了,語氣冷了幾分,「兒媳自認為在府裡規規矩矩,事事為侯府著想,也不知犯了何錯,您悶了氣。還請老夫人明示,好讓兒媳改正。」
婁氏臉一沉,看到顧氏這勁兒就覺得一鬱氣湧上頭來。
就是這模樣,人生厭。
「二弟妹,你怎麼能這樣同老夫人說話,若這些外人看了去,又不知編排出什麼話來。」
不等婁氏開口,屠氏又來多管閑事了。
因為上次慕驚鴻掌摑兩名庶,又給了一個下馬威,大房和二房的妾室對顧氏的積怨更深,顧氏站在靜心居裡就能得這怨氣。
屠氏嫉妒顧氏有強的後臺,婁氏想要事事強一頭,更想從的上得到更多的利益。
顧氏不給,婁氏更是事事不順。
「大嫂這話可不能說,在這裡的,哪個是外人?也怪大嫂平常時太過仁慈了,底下的那些人不安分,在外邊胡言語……」
「顧氏。」
婁氏警告了一聲。
「大嫂到底還年輕,是我太急了,」顧氏皮笑不笑的在屠氏上掃了一眼。
屠氏氣得渾微微抖。
婁氏手裡的茶盞,慢慢的放下,靜靜的看著顧氏,深眸裡暗沉如潭。
顧氏也不是小門小戶出,歷經許多,對婁氏用氣勢拿自己的把戲渾不在意,更不半點影響。
「你大嫂是年輕了些,但自打管理府中事務來就沒有出過什麼差錯。儘管是出了些小錯,也能在極短的時間裡彌補,比起前頭的人,更勝一籌。在管理家用的這點上,二房也應該向大房取取經。方纔能更好統管侯府的後院事務,老二媳婦,可覺得是這個理?」
婁氏的視線定在顧氏上,字字句句暗藏喻。
向屠氏取什麼經?是要讓顧氏將家底再掏出來給你這個老不死的統管,好讓一無所有,也一併你婁氏的統管嗎?
當年顧氏厚的嫁妝給侯府添了不的進賬,婁氏原已經打算好怎麼使用顧氏這筆厚的嫁妝。
誰知顧氏非要拿回去,還大鬧了一場。
那段時間,府裡人心惶惶。
顧氏的孃家雖還沒有今日更牢固的地位,卻也是鼎盛的世家,剛嫁進侯府時的顧氏很是溫良閑淑。然而,因為婁氏事事強和偏心,讓顧氏這個在家中百般寵的千金大小姐積了不的怨氣,久而久之極為不服婁氏的管束和安排,事事忤逆著做。
為了那筆嫁妝,婁氏還被氣病了一回。
進門多年無所出,婁氏就讓二子納妾,二子不肯,就覺得是顧氏在搞的鬼。
顧氏竟以死相,再次鬧得侯府不得安寧。
最後還是老太爺給做了主,顧氏也退了一步,給夫君納了一妾,也就是而今的張氏。
夫君心疼,特地帶到外邊走走,這一走就是半年,婁氏怕二子一走不回,就服了,但就此更恨上了阻礙慕家開枝散葉的顧氏。
「老夫人教訓得是,兒媳一定會好好向大嫂學習管理家事。」
顧氏當沒聽出婁氏的言外之意。
聽顧氏說出故意的話語,婁氏極力著洶湧的怒火。
管理家事是大房嫡妻的事,何時得上二房了。
顧氏倒是大言不慚!
忽想起那夜連嬤嬤在耳邊的話,婁氏臉頓時變得極為難看,看顧氏的眼神狠厲了起來。
顧氏抬著首,注視著婁氏,不卑不。
眼看氣氛繼續僵下去,魯氏和張氏往前一步,正要加把火讓老夫人給顧氏一個教訓時,老夫人開了口,「老有些乏了,都退下吧。」
眾人隻好收住了到的話,從椅子裡起來福了福,正要退出去,又聽到婁氏開了口,「老二媳婦留下來。」
前麵的幾人麵麵相覷,不聲的掃了顧氏一眼就退了出去。
「昨兒個宮裡可有什麼事發生?」
婁氏也不繞彎子,看著顧氏就問。
「宮中一切安順。」
「聽下人們說起,昨夜裡府裡鬧了不小的靜。」婁氏惱恨顧氏,在某些方麵卻不得不依仗著顧氏背後的勢力。
方纔還一副恨不得吃了顧氏,一個轉就了態度。
這張老臉未免也變得太快了!
打從心裡,顧氏對婁氏很厭煩。
麵上卻滴水不「是驚鴻在宮裡得了些賞賜,抬進門時有些鬧了點靜,沒想還鬧到了您這兒來了。多是皇後娘娘賞的兒家玩意,還有一些調理子的藥材。驚鴻這孩子有孝心,一早就特地吩咐兒媳給您捎送些好藥材過來,兒媳知道您健朗,並不需要那些調理子的藥材!」
既然是兒家的玩意和治傷的藥材,婁氏本就開不了那個口要過來,跟自己的孫討要賞賜之,像什麼話!
一口一個健朗的,是在提醒年紀大,離死期不遠了嗎。
想到自己百年之後這個家就由顧氏管權,婁氏一口氣差些上不來。
明知顧氏是有意,婁氏還是被氣得半死。
氣不順,看顧氏更不順眼了。
「驚鴻子骨還弱著,還孩子氣的不喜歡吃苦藥,還得兒媳事事監督著。您若無他事,兒媳就先退下了。」
顧氏笑著沖婁氏福了福,慢慢退後。
盯著退出去的顧氏,婁氏眉心狠狠的一跳,惱怒拍桌時摔了邊的茶盞。
即使是再強,也不能對顧氏做得太過,這就是為什麼婁氏對顧氏如此惱恨的原因。
因為這個兒媳拿不得,又不能為慕家生兒,得了個便宜貨,還是個小結。
慕驚鴻用過葯,吩咐丫鬟翻出一卷書,正坐窗翻閱著,淡金的明從窗檯斜打進屋,灑在緻的麵容上,給病態白皙的添上了幾許的澤!
忽有所察的抬目朝外看出去,不知何時,顧氏已然站在院中正用慈的目著自己。
慕驚鴻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深沉的複雜,隨即起,「母親!」
看到兒的笑,顧氏再次覺得自己所有的堅持和強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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