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站起來,道:“三妹,你看,大哥人還沒回來,給我們的禮卻先到了呢!”
李未央順著的視線去,丫頭們將一匹匹料子展開來鋪在桌子上,織錦,綾羅,綢緞,繡幅,在大廳裏如霞彌漫,晃花了眾人的眼睛。
管事孫娘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見,道:“大爺送回來的都是好東西,老夫人,您看,這是雲州過來的金雀綢,澤好,正。這是州織造府的胭脂香,亮麗,染勻稱,聽說是給太後娘娘做過裳的呢,這是林州的牡丹刺繡,那負責刺繡的娘子有織造仙子之稱,還有這些是莫州的碧江霞,紫羅錦,寧州的海雲紅,玉樓繡,金鶯羽黃,宮中的貴人娘娘們,上就是這種料子,當真是人看花了眼呢!”
大爺在外遊學,固然是走了不地方,可也不會無緣無故帶這麽多禮回來,這些東西,必然是有人借他的手,向丞相府施恩。
這個人——不用說,李未央也能猜到是誰。
李長樂垂著剪剪秋水的明眸,纖細的一雙玉手,在織花的錦上輕輕,道:“京都的錦緞雖然富麗堂皇,可過於繁複,這些料子,卻是別有韻味,倒顯得雅致許多。”
眾人看著李長樂,隻覺國天香的容貌讓人有一種快要融這些錦緞的錯覺,仿佛就是一支錦上的花,那麽致那麽貴,讓人轉不開眼睛。
李未央被這樣的麗刺痛了眼睛,輕輕轉開了眼。有些人,天生便有父母的寵,高人一等的世,得天獨厚的貌,隻要輕輕一句話,就能奪走別人辛苦經營的一切。
老夫人笑道:“這些我都不能穿了,還是你們這些小姑娘,喜歡什麽就拿什麽吧!”
二小姐李常茹的臉上立刻出喜,盈盈站起來道謝,然後忙不迭地去挑花樣。的手好巧不巧地落在李長樂喜歡的那匹金雀綢上,似笑非笑:“大姐,這匹我很喜歡,也很配我——”
李長樂微微一笑:“那就讓給二妹妹吧。”
李長樂的表,分明是很不願的,卻還是要充大方,李未央心中暗暗笑了一聲,低下頭喝茶,仿佛沒看見一般。
李長樂的手又落在一匹流溢彩的海雲紅上,誰知李常茹的手又同時落在了那一匹上,接連三次,這形都是一樣。
李長樂涵養再好,笑臉都掛不住了。
二夫人卻笑道:“大小姐是最不過的,你妹妹卻還是個孩子,看什麽都新鮮,你讓著一點,改明兒二嬸送你一套寶石的頭麵。”
寶石的頭麵多得是,這種料子卻是不常有的。李長樂的臉有點發青,卻不好當麵駁斥長輩的話。
李未央垂下眼睛,這些布料都是大爺帶回來的,說是送給全家人,可實際上,大房肯定應該拿最好的,偏偏二夫人和二小姐都是個臉皮厚的,這倒讓李長樂說不出話來了。
大夫人淡淡道:“長樂,不過是幾匹布料,你若是看中了哪樣,讓你大哥再帶雙份的回來就是了。”
口氣雖然淡淡的,話裏的意思卻是在兌二房。
二夫人臉一變,又不免開口諷刺了一番。
大房和二房在那邊打太極,三夫人卻微笑著坐在一旁,目落在李未央的上,平心而論,雖然李家早有了國天香的大小姐,又有豔麗奪目的二小姐,後頭還有俏可人的四小姐五小姐,但是李未央的上,卻總是能夠一點一滴釋放出屬於自己的氣質,有鋒芒而不銳利,緩緩地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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