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闐國。
大梵音寺。
這寺名雖然起得霸氣,並且為於闐國的國寺,論大小,的確能與雲林、白馬等天下名寺相差無比,可是論氣派就差了許多。如今天子信奉佛教,中原大寺的香客可謂是絡繹不絕,然而西域佛教卻講究苦行,飯不能吃飽,服不能穿暖,唯有苦行,才能獲大功德。這大梵音便擔得起一個“苦”字,莫說如中原大寺般的金碧輝煌,簡直就像是蒙了一層土,破敗的像是隨時就要倒一般。
但是在這破敗的寺廟門口卻出現了一頂轎子,還是一頂金鼎的轎子,轎子上還紋著一隻金的神鳥大風,栩栩如生,仿佛立刻要騰雲飛起一般。轎子由四個形魁偉的壯漢扛著,而走在前麵的兩個卻都是麵如冠玉,形瘦削,腰間掛著一柄致的配劍。為左邊的年紀更輕些,著周圍那些從他們邊苦著臉走過的和尚,不由地嗤笑:“在天啟也見過不和尚,一個個恨不得用金做袈裟,可這些和尚,倒似連飯也不吃飽。”
“你懂什麽。”走在右邊,年紀稍大的那位冷哼道,“西域這邊的和尚講究苦行,你要是強著他們穿漂亮裳,人家還要怪你破了他的修行呢。”
“哎,他們裏念念叨叨的是什麽?”左邊的年卻沒有理會他,依舊好奇地看著這些和尚。
“總是什麽南無阿彌佗佛之類的,和尚除了這些還能念什麽。”右邊的年也仔細聽了一下,卻發現與自己想的並不一樣。
“是嗡嘛呢唄咪吽。”轎子裏忽然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但是略微有些尖銳,倒一下子分不清男。
“什麽什麽,師父你再念一遍。”左邊的年聽到這幾個奇怪的發音頓時好奇心大盛。
“天下佛教雖是一脈相承,卻也分不同宗派。尤其是這西域三十二佛國,各有法宗。你剛聽到的‘嗡嘛呢唄咪吽’是六字大明咒,又名六字真言。有的佛宗認為這六個字有諸佛無盡的加持與慈悲,是諸佛慈悲和智慧的音聲顯現,念一遍等若誦經千百萬遍,可積無上功德。”轎子裏的那人似乎對佛教頗有研究。
“什麽呀,我看是這些和尚為了懶,不想念大篇的經文,才編出來的吧。”年不屑。
“佛門奧妙,豈是你這小能夠懂的,伯庸,不可造次。”雖然話語嚴厲,但是聲音依然溫和,似乎沒有真的斥責的意思。
被喚作伯庸的年依然聽話地閉了,倒是右邊那年開口了:“還是師父懂這佛門之事。”
“我倒是想不懂,不然也不會被大監派來這荒涼之地了。靈均,剛剛傳來的消息,他到哪啦?”轎子裏的人問道。
“據探子回報,昨日已從人莊裏逃。路上還遭遇了西域最兇狠的馬賊,不過也依然沒有困住他,現在正往於闐國這邊趕呢。”右邊的年答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轎子裏的人笑道。
“但是……”靈均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但是?”轎子裏的人愣了一下,“說下去。”
“他卻不是一個人來的。”靈均說道。
“哦?”轎子裏的人語氣中又多了幾分笑意,“唐蓮也在?莫不是被說服了?”
“不是唐蓮,是兩個年,一個著紅,一個穿著狐裘,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的份。”靈均如實答道。
轎子裏的人沉片刻,說道:“果然不能小看這和尚,聽說他要被送去九龍寺,大監他們立刻派我們上路,可大監他們沒見過這和尚,不知道這和尚的厲害。雪月城雖然厲害,但是若沒有三尊親自出手,也押不住他。所以我就來這等著他,但沒想到,他竟然還在半路找來了幫手。紅,狐裘,我倒一下子也想不出什麽人來,莫不是雪月城的新弟子?”
“說到雪月城,大監明明已經知會過他們了,為什麽還要派我們來?”伯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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