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剎住腳步。
眾所周知,有的事一沖也就做了,卻很難有沖再做一次。
單卿山:“我沒有學過這個英語單詞,聽發音應該是g、a、y?是什麼意思?”
周崇此刻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覺。
“是男。”
單卿山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要記。
周崇大驚失,一把捂住。
“這個就…不記了吧?”
【男?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你剛剛有膽子說,現在敢不敢撒手呢?】
【教育部連夜把這個單詞劃考綱范圍】
【別慫啊,讓他記!讓他記!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卿山小寶知道真正意思的那一天了!】
【我也想看,有沒有好心人去告訴他!】
【好學習的寶寶,隨攜帶單詞本!應該是個學霸吧?但是這個詞你還是不要記了,哈哈哈】
……
周崇和單卿山走到家門口。
一個銀發蒼蒼的老人扶著門框站在那。
“小寶,你是去上電視了嗎?”
單卿山連忙上前,扶住,“你怎麼下床了?”
“后面的小伙子是誰啊?”
周崇大步上前,“你好,我是節目組安排過來住在您家的,我周崇。”
“住我家啊?那要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覺得這里很好,不用單獨給我弄床,我和卿山小寶一就行。”
敏銳捕捉到“卿山小寶”四個字。
笑了,“有朋友好,拖累你,你在這兒連個朋友都沒有。”
“不要胡說,我扶你回去休息。”
往里走,巍巍,“天氣這麼冷,你們多兩件服。”
“我知道了。”
單卿山扶進屋躺下,才帶著周崇進屋。
房子雖然破舊,但井井有條,干凈整潔。
的屋子里還有花,不知名,在花瓶里,盛開在這個破舊的小房子里,像是石頭里掙扎生長出來的一般,極有生命力。
看著氣不好,不便。
家里都是卿山小寶持。
周崇猜,上輩子卿山小寶會和娛樂公司簽定合同,這輩子會答應節目錄制,都是為了的,
周崇以前沒見過。
應當在他遇到卿山小寶前,就離世了。
周崇看向單卿山。
他彎著腰細聲細語地和說話,眉眼和。
那麼瘦一個小板,撐著這個家。
好想現在就把卿山小寶打包上車,帶著一起去大城市過好日子!不要在這里苦!
現在卿山小寶和他不,肯定不會接。
他進門就提,也太冒昧。
再等一等。
他來了,就不會讓卿山小寶吃苦了。
進了單卿山的屋子,周崇才明白,那句多兩件服是什麼意思。
床上就兩床被子,上面了一件舊軍大。
他們沒有被子。
周崇如鯁在,又想哭了。
他好心疼。
單卿山全無所覺,“你晚上就和我睡一起,你帶枕頭了嗎?我沒有多余的枕頭。”
“我帶了。”
周崇怕單卿山看到他紅了眼睛,迅速跑出去,把行李從板車上拖下來,手臂快速地過眼睛,蹲在地上打開行李袋,抱了兩床被子和三個枕頭出來。
周崇:“我不是嫌棄這邊。”是我想給你好的。
周崇撒謊,“我比較容易過敏。”
單卿山:“帶床單了麼?”
“沒有。”
“既然你帶了被子,晚上和我分開睡。”
周崇立馬說:“不要!”
單卿山看向他。
周崇:“……”
上輩子被卿山小寶攆隔壁房,攆出條件反了。
周崇解釋道:“這個是羽絨的,上面一床棉花的會特別暖和,我分一床給,剩下一床,我倆一起蓋。”
提到,那就是拿住單卿山了。
他點頭。
拿到新被子,對周崇謝了又謝。
周崇五味雜陳。
單卿山問他想吃什麼,周崇說面。
單卿山給他下了一碗面,打了兩個蛋。
農村土灶大鍋,周崇幫不上忙,只能在邊上貢獻馬屁。
面一端上桌,周崇就忍不住眼睛一紅,眼淚要往下掉。
他怕被看見,連忙埋頭吃面。
單卿山驚了驚,“沒人和你搶。”
“我了。”周崇頓了頓,聲音有點兒,“還是你做得好吃。”
單卿山沒察覺他聲音抖,只覺得周崇死鬼投胎。
“夠吃嗎?”
“夠。”
單卿山:“你以后不要再我卿山小寶。”
也不知道哪來的這個稱呼。
“為什麼?”
“我們不。”
周崇抬起頭,朝他笑,“那明天就能了吧?”
明天我們就了。
“隨你。”
吃完面,周崇主攬下洗碗的活,他費了半天勁,才把碗刷好。
一出門看到單卿山在外面的一個舊灶臺切菜。
袖子卷起,細白的手腕在寒風里,上面還有一塊已經結痂的傷,
周崇上前,“我幫你。”
“你不會。”
周崇:“不會可以學,這個切來干嘛?”
“喂豬。”
“豬?年豬?我在手機上看到有很多地方有殺年豬的風俗。”
單卿山板這麼小,手腕那麼細,家里有農活還要喂豬。
好辛苦。
單卿山切菜的作微頓,沒有回答,又找了一把刀給周崇,兩個人圍著土灶切菜。多了一個人,快很多。
切完菜,周崇主拎菜桶。
單卿山阻止,“你拿不。”
“我天天舉鐵,這麼點菜……”
周崇拎了一下。
菜桶微微一,以示尊敬。
周崇懷疑人生。
不信,再試試。
這次拎起來了,但只走了兩步。
單卿山推開他,一用力就拎走了。
周崇站在原地,五味雜陳,又想哭了。他穩了穩心緒,低聲罵了一句自己,“真沒用!”
然后迅速跟上,幫忙喂豬。
剛才話還很多的人,此刻一言不發。
喂完豬,單卿山拎著空桶走了。
周崇了,想說什麼,最后還是把話咽下去,小跑幾步跟上單卿山拎過空桶。
“太滿了我拎不,但是我可以跑兩趟。”
單卿山側頭看他,片刻后收回視線,很輕地“嗯”了一聲。
喂完豬,單卿山去燒熱水,洗臉,泡腳。
周崇在邊上幫忙。
收拾好了,單卿山站在床邊問他。
“你想睡里面還是睡外面?”
電燈昏黃,桌上還攤著課本。
周崇的心疼從紅了的眼睛里溢出來。
“辛苦了。”
他在心里小聲地補齊,“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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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卿山:獨自走過的時刻,這是第一次有除了以外的人,對我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