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鉗制住的手腕，反手又給了一掌，依然是冷冷的兩個字：“跪下。”

趙嬤嬤沒想到一個侍力氣這麼大，又驚又怒，氣得臉扭曲：“小賤人放開我！”

郁棠端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這一幕，眸心深寒意翻涌，眼梢縈繞著濃厚的寒涼澤。

趙嬤嬤轉過頭，怒盯著郁棠，厲聲喝道：“九公主就任由這個賤婢狐假虎威？若奴婢把這件事告訴給太后，九公主只怕需要進宮去，親自跟太后娘娘解釋——”

“你可以進宮告訴太后。”郁棠嗓音如冰，“現在就去。”

趙嬤嬤神僵住，不敢置信地看著。

顯然沒料到，一個為質回來的公主無權無勢，無人撐腰，竟敢直接板這個有太后撐腰的教養嬤嬤。

“方才本公主被裴家‘捉在床’之際，不知趙嬤嬤和那些個宮去了何？”郁棠面無表地反問，“若本公主真的遇到采花賊，被賊毀了清白，你們是不是打算以死謝罪？”

趙嬤嬤僵了僵，隨即甩開阿英的手，冷笑道：“九公主清白還在嗎？”

“放肆！”阿英眼神一厲，抬手一掌扇重重在臉上，“你這個老刁奴，仗著太后信任就敢對九公主無禮，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趙嬤嬤一連挨了三記耳，氣得幾乎失控，臉難看至極。

除了疼，更多的是辱。

資歷老，在太后宮里伺候多年，后又被派去當教養嬤嬤，宮里的嬪妃小主哪個見到不是客客氣氣的？

九公主竟敢縱容邊的侍婢打。

趙嬤嬤看著郁棠的眼神冷，顯然已經把這筆賬記在了心里。

可郁棠并不怕記仇。

能把仇記得深點才好。

“趙嬤嬤以下犯上，對本公主大不敬，拖出去鞭笞二十。”郁棠漫不經心地開口，“阿英，讓外面的宮進來，誰把趙嬤嬤拖出去，誰就是本公主邊的一等大宮。”

趙嬤嬤瞇眼看著郁棠，角溢出一抹不屑的弧度，像是在嘲諷著拙劣的把戲。

想驅使外面的宮？

們都是挑細選出來的人，只對言聽計從，絕不可能理會郁棠這個剛從敵國回來的九公主。

一個失去清白、失去利用價值且失去寵的公主，絕不會比被打冷宮的妃子境好。

阿英走過去，冷冷環顧眼前一干宮：“九公主有令，趙嬤嬤以下犯上，對公主不敬，公主下令鞭笞二十！你們誰把拖出來，誰就是公主邊的一等大宮。”

站在最外面的三排宮面面相覷，彼此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有愕然，有不安，有遲疑，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阿英面冷嘲：“別說九公主沒給你們表忠心的機會，若沒人站出來，從今往后，任何人都別說自己對公主忠心耿耿。”

宮們依然沒有靜，誰都不敢站出來。

趙嬤嬤了，心里多了幾分底氣，面越發倨傲：“九公主別白費力氣了！奴婢在宮中雖說不是主子，可太后厚重，奴婢負責教導他們規矩，們比任何人都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九公主，你逞威風也該逞夠了。”裴修竹眉頭微皺，虛張聲勢地擺出夫君的架子，“昨晚之事是個誤會，我在此給九公主賠罪致歉，希所有的怒火都沖著我來！郁棠，你既然嫁進來了，應該希跟我好好過日子的，別折騰得裴家飛狗跳，到時若真鬧大了，驚太后，你自己也不好收場。”

他看見趙嬤嬤不懼郁棠，以為局勢會有反轉，畢竟趙嬤嬤是宮里奴才們都害怕的活閻王，教規矩最為嚴厲，后宮那些位分低一點的嬪妃，哪個不對畏懼有加？

而郁棠勢單力薄，本折騰不出水花來。

何況趙嬤嬤有太后撐腰，且無把柄抓在郁棠手里，自然不會畏懼這個要寵沒寵、要地位沒地位的九公主。

裴修竹等著郁棠敗下陣來，狼狽認輸。

然而郁棠并未理會裴修竹的話，只是微微偏頭：“阿藍，把趙嬤嬤拖出去，鞭笞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