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剛躺下,手機鈴聲猝然響起。
保安隊長一言難盡道:“溫苒,你管管你老公吧,他在門口都要鬧翻天了。”
溫苒猜他是到看到離婚協議了,不過他的反應倒有點出乎意料,周聿桁家教好,在外一向矜貴有涵養,真的很難把他跟“鬧”那個字聯系起來。
“我給他打電話。”
周聿桁的車停在基地門口,保安大叔虎視眈眈盯著他,那表就差拿把紅纓槍對準他誓死捍衛保安尊嚴了。
周聿桁無視大叔的紅纓槍警告,懶散靠著車門,修長的手指按打火機,低頭點煙,垂下的長睫掩住眸底薄紅。
青灰煙霧模糊他俊朗面容,口袋里的手機響起。
清冷的聲線從聽筒傳來:“你回去吧,我要睡了,有事明天說。”
周聿桁晃一晚上的心在聽到聲音這一刻,奇跡穩定下來,嗤笑了聲,不知在諷刺還是自己:“這麼大的事你還睡得著,溫苒,你心比天還大。”
“不然呢。”溫苒不止有心睡覺,還有心喝水呢,倒了杯水慢悠悠喝,“離婚又不是去死,該干嘛還是得干嘛。”
周聿桁聽到那兩個字太就突突突地疼:“我什麼時候說要離婚了?我去趟新加坡你就把我人生大事給定了,周家祖宗都沒你這麼霸道。”
溫苒不知道他糾結這個干什麼:“我們離婚了你正好跟你的心尖尖在一起,不是皆大歡喜嗎。”
“皆大歡喜個屁!”周聿桁很罵臟話,“你出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談個錘子!
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那麼多個想跟他談一談的夜晚,他接個電話就走了,憑什麼他說談就要談?
現在要睡覺!
溫苒直接躺進暖和的被窩:“協議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簽好聯系我,后面直接辦手續。”
周聿桁頂腮笑了。
他很會被氣到這種地步,溫苒獨一份。
“離婚?你想都不要想!溫苒,你生是我周聿桁的人,死是我周聿桁的鬼,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別想跑!”
溫苒擰眉,結個婚怎麼還把自己幾輩子搭進去了。
“周聿桁,我是嫁給你,不是賣給你,婚姻自由,國家婚姻法要不要我買本書寄給你。”
周聿桁才不管什麼狗屁婚姻法,咬牙:“出來,我在基地門口!”
“不去,我要睡覺。”
“你覺得我沒膽子闖進去?”
“你有膽子但你沒那個命,站崗武警配的可都是真槍實彈。”
說完,溫苒利落掛了電話,并調靜音,閉上眼睛睡覺。
睡得香,周聿桁吹著冷風,靠著車門,惆悵的煙一接一,保安大叔都怕他死在門口。
忍不住過來勸:“哎呀,人在氣頭上是這樣的,等愿意見面了,你多說點好話,態度放低點,多哄哄就好了。”
周聿桁將到一半的煙踩滅,臉還是那麼矜貴俊朗,但擋不住一的落拓郁悶:“要是不愿意見呢。”
保安大叔:“想想辦法嘛,兩口子哪有不見面的。”
周聿桁眸微。
……
第二天清晨,溫苒醒得格外早,外面天都沒大亮。
坐起來看了眼手機,周聿桁果然又給打電話了,后來可能是知道電話無,改發信息。
【從哪學的壞病,還敢提離婚,你別跟林沐辰玩你不信,看把腦子玩壞了吧】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協議我當沒看到,下次不許這樣了】
【喂,別裝睡,回我一下】
【真不信我闖進去?我數五個數,不回信息我真闖了】
【五】
【四】
【我是死是活你真不在乎是吧,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冷】
【冷漠人】
【冷人】
【呵,屬蛇的人果然冷】
“……”
溫苒沒想到,清早起來的第一句語言竟然是無語。
這信息里的稚含量,小學生來了都要唾棄一口。
溫苒一邊屏幕,一邊往洗手間走,看到最后一條信息的時候頓了頓。
周聿桁:【好吧,我簽好字了,什麼時候給你】
這條信息跟前面隔了有三個小時,而且畫風完全不一樣,有種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后的無奈妥協。
溫苒抿了抿,把手機放到一邊,洗漱完才坐到床邊給他回信息。
溫苒:【讓助理把協議送過來吧,下午我有空】
那邊秒回:【決定我人生大事就算了,連協議都要假手于人,你是多不想看見我?】
溫苒看眼時間,最后一條信息發過來才過兩個小時,這是一直沒睡還是睡一覺醒來了?
哦,睡不睡也不關的事了,回:【下午兩點,學校西門咖啡店】
見面說清楚也好。
……
溫苒下午兩點準時到達咖啡店。
等了十分鐘,人還沒來。
發信息過去:【來了沒有】
周聿桁:【急什麼,趕著二婚?】
他嗆,就回嗆,低頭打字:【是啊,趕的,我上午離婚下午二婚,免得多跑一趟民政局】
周爺沒回信息過來了。
又過了十分鐘,咖啡店的玻璃門終于推開,姍姍來遲的周爺還有姍姍來遲的……周?
溫苒有點懵:“,您怎麼來了?”
周穿一件新中式棉服,神爍爍:“聿桁說讓我別總悶在家里,帶我出來轉轉。”
“周聿桁你……”
溫苒想罵他,對上慈祥的眼神把話咽了回去,扶老太太坐下:“,天氣這麼冷,外面有什麼好轉的,讓司機送您回去吧。”
周不知從哪學的時髦話:“一來就趕我走,苒苒,你不了嗎?”
溫苒連忙給老太太一個大大的熊抱:“苒苒最了!”
周聿桁不知道吃哪門子醋,酸溜溜的:“合著就是全世界都,就是不結婚證上的老公。”
說起結婚證,溫苒目冷冷睨過去,談離婚呢,把過來干什麼。
周聿桁有種隨便你瞪的松弛,優雅地點了一杯咖啡和一杯果,又優雅地過來。
“看什麼,突然發現自己老公帥氣迷人,又被迷到了?”
16歲時,顧念心中住進了一個男人,他英俊瀟灑,溫潤如玉。18歲再見,因爲侄子,他對她厭惡至極,卻在某個夜晚,化身爲禽獸…顧念覺得,蕭漠北是愛她的,哪怕只有一點點,直到一個意外殺人案,她被他送進監獄…她絕望而死,他追悔莫及。幾年後,那個本已死去的人赫然出現在他眼前,冰封多年的心還未來得及跳動,就見她瘸著腿,挽著另一個男人從他身邊經過。婚禮上,他強勢來襲,抓著她的胳膊:“念念,跟我回家!”顧念:“先生,我們認識嗎?”
溫枝長了一張溫柔無害的初戀臉,但熟悉她的人才知道,看似乖巧安靜的她,骨子裏不知有多倔。 以至在學校附近某不知名烤魚店,聽到隔壁男生大言不慚討論女生當不了飛行員這個話題時,正因爲想當飛行員而和家裏鬧矛盾的溫枝,一時上頭,衝了過去。 她看了眼桌上放着的飯卡,又擡頭望着那個看起來最拽最懶散的少年。 溫枝:“顧問周是吧,要是我能當上飛行員,你就把剛纔說過的那些話,給我吃下去。” 進店後一直沒開口的顧問周:“……” 旁邊大放厥詞的室友,默默閉嘴。 * 六年後。 作爲世聯航空有史以來最年輕機長的顧問周,雖然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但礙於他的性格,誰也不敢輕易招惹。 所以誰都沒想到他會在公司餐廳當衆收到一張紙條,還是來自那個一進公司,就被評爲司花的新晉女飛行員。 好事者紛紛圍觀。 對方笑盈盈的看着他:“顧機長,打開看看吧。” 顧問周打開紙條。 只見上面寫着一行字:女生哪能當飛行員吶,吃不了這個苦。 顧問周伸手將紙條塞給身側,同樣在看熱鬧的好友。 也就是當年大放厥詞的那位。 “你自己說的話,吃了吧。” 顧問周發現隔壁空着的前輩機長家住進了人,對方就是在食堂造成烏龍的溫枝。 起初他以爲對方是租客,後來發現她竟是前輩的前女友。 一開始兩人相安無事,但漸漸就不對勁了。 顧問周心想:跟朋友的前女友交往,不算挖牆腳吧。 直到某天,顧問周在溫枝家門口,將人親得意亂情迷,門從裏面打開,前輩機長站在門口,冷若冰霜的看着他們。 顧問周伸手將人往身後拉,正欲護着。 就聽溫枝喊道:“哥。” 見他一臉震驚,溫枝笑盈盈貼近他耳畔,無辜道:“我以爲你比較喜歡這種禁忌關係。” 顧問周:“……” 呵,他可真是喜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