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景不興趣，先走了。

旁邊對話聲一一耳。

“你來這麼早啊，爸爸說還要等一會 。”

“不礙事。”

“爸爸讓我一起過來，不打擾吧？”

“不打擾。”晏聽禮先一步往包廂走。

他回應太冷淡，生表有些失落。

在原地駐足了半天才跟上去。

高霖翰吃瓜聽完全程，嘖了聲。兩步走到繼續點菜的方淮景邊，胳膊他一下：“誒，和你說個八卦。”

“那你來點菜。”方淮景把菜牌丟給他，轉就走了。

“……”高霖翰：“靠，無趣，活該你是和尚。”

來的路上有點堵車，時歲二人到飯店時，略晚了幾分鐘。

“看看是哪個包廂？”站在店門口，薛婧問。

時歲拿出手機，剛找出高霖翰下午發的包廂信息，屏幕頂端跳來消息。

Yan：[八點半]

Yan：[我要見你]

怕被薛婧看到，時歲快速將消息走。

心緒紛地翻到高霖翰的消息：“走吧，208。”

不算包廂，大廳都人山人海，很是熱鬧。

時歲心不在焉地跟著薛婧找包廂，直到薛婧駐足：“是這兒了。”

兩人一前一后進去。

兩人都沒注意。

背后的包廂門也突然打開，一眾人爭先恐后地迎接姍姍來遲的蘇燁。

在他們后方。

晏聽禮靠在墻邊，表疏淡，烏黑瞳孔漫無目的地掃過周圍。

突然。

他視線緩緩定格，注視著那縷鵝黃擺消失在對面包廂。

臉上的表消失不見。

-

“誒，來了。”

見到門被推開，時歲二人進包廂，高霖翰手肘一下方淮景，邊熱地上前打招呼。

“不好意思有點堵，來晚了。”薛婧說。

“多大點事，我們也才剛到。”高霖翰拉開座椅，“你們坐。”

時歲點點頭，順勢坐下。

的心神全都被晏聽禮的消息占滿，不停琢磨他的用意，顯得心不在焉。

直到高霖翰說：“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室友，姓方，名淮景，就是他昨天丟了手表。”

聽到“方淮景”三字。

時歲腦中的弦被挑，猛地抬眼看去。

正和側邊那道視線對上。

男生應該已經端詳許久，沉靜的眉眼也有了不明顯的波。

過了好幾秒，他才不確定地問：“…時歲？”

他眉眼相比前幾年變化不明顯，時歲不至于認不出：“淮景哥哥？”

“是我。”

“你們認識？”一旁高霖翰驚訝得不行，“什麼關系啊？我怎麼不知道？”

薛婧也在倆人臉上看了又看。

時歲張了張，正在想怎麼說，方淮景先一步說：“以前的玩伴，好久沒見了，沒想到今天在這里見。”

薛婧挑眉：“這麼巧。”

“是巧的。”時歲心緒被牽。

下午還做了那個夢，晚上就見了面，巧到讓有些不安。

不期而遇的重逢總是讓人驚喜的，時歲撇去腦中的雜信息，不再去管晏聽禮的消息，從包里拿出手表，遞給方淮景：“這個是我室友薛婧幫你找到的。”

沒說手表的來歷，方淮景接過，和薛婧道了聲謝，同樣心照不宣，沒提以前的事。

倒是高霖翰朝手表瞄了眼：“我也沒看出這手表有什麼特別的呀，誰送的？”

時歲猶豫該怎麼說，方淮景淡淡道：“管閑事。”

高霖翰：“……”

這時服務員敲門，開始上菜。

第一道就是澤人的燒鵝，鮮香襲來。

時歲看得了下。

不經想起，曾經晏家也有一位手藝極佳的粵菜阿姨，一手燒鵝做得香俱全。

可惜沒多久阿姨就辭職回了老家，時歲為數不多吃過的幾次，都因為晏聽禮在餐桌對面高貴不已地坐著，沒好意思吃盡興。

這點未曾言明的小憾后來被晏聽禮知道。

他揚眉嘲笑，送三個字：“真能裝。”

之后便時不時從哪里打包燒鵝回來丟給。

像人類觀察員一樣，仔細盯著一人吃完整份，還十分冒昧地在肚子上按了按：“確實能裝。”

這回說的是肚子。

把時歲臊得不輕。

“看起來是上莊，”高霖翰朝上來的燒鵝看了眼，“下莊有，滋味更好些。”

“聽說這里的燒鵝是招牌，早早就會賣完，”薛婧說，“能點到都很厲害了。”

“遇到懂行的了，”高霖翰拍方淮景的肩膀，“還好我今天弄來了。”

“怎麼說？”

高霖翰抬抬下：“就這，還是我求了好久，人才樂意讓我的呢。他一人點了倆，吃不完還打包，真是霸道。”

有他二人來回活躍氣氛，飯桌氛圍很不錯。

時歲低頭慢吞吞地吃著，聽見方淮景低聲問：“你現在在A大？”

“嗯。”時歲點點頭。

眼中澄澈，仍如從前乖巧安靜。方淮景眼中浸潤暖意：“真巧，叔叔阿姨都回杭市了，我以為你也會回去上學。”

聽得時歲一愣：“你見到我爸爸媽媽了？”

“寒假偶然見了一面。”方淮景說，“但比較倉促，沒有細聊。”

時歲年初六就被晏聽禮著回來，在家待的時間不久，本不知道這回事。

半晌，回神：“畢業以后回去也一樣。”

方淮景頷首，繼續道：“聽黎阿姨說，他們在你高三的時候就回了杭市，那你那年一人在這邊，是怎麼——”

話說一半，時歲放在包里的手機突然響。

拿出手機，看到來電人，手指不明顯地頓了下，快速站起：“我出去接個電話。”

“誒，好。”高霖翰揮揮手。

轉頭便繼續和薛婧聊天：“剛剛說到哪了？”

“說到你今天見的老同學。”

“哦，他啊。他也是你們A大的，你應該聽過吧。”

“誰啊。”

“就昨天和我們比賽那個，晏聽禮。”

話音剛落，門已經被時歲關上，隔絕了聲音。

時歲一路往里，走到長廊的盡頭，才接了電話。

“在哪。”晏聽禮嗓音淡淡，聽不出什麼緒。

時歲抿了下：“…在和室友吃飯。”

不會撒謊，索換個說辭。

“還有別人嗎？”

時歲心跳快了些，覺晏聽禮有些不尋常。按道理，他沒空這麼打破砂鍋問到底。

“…沒有。”聽見自己說。

那頭有幾秒的安靜，晏聽禮似乎笑了下，一字一頓問：“哪個飯店，我過來。”

時歲：“不用，我很快就吃完了。”編不下去，索先一步掛了電話，“八點半，我會在學校等你的。”

電話掛斷。

時歲輕吸口氣。拿不準晏聽禮有沒有聽出什麼，只是直覺不能被他知道，難免節外生枝。

一路回包廂。

開門時，聽見對面的包廂先一步關上。

時歲腳步微頓，側頭，卻什麼也沒看到。

進包廂，薛婧還和高霖翰正在聊天。

時歲坐回去，看見自己碗里堆了幾塊燒鵝。

轉頭，方淮景察覺的視線：“我用公筷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太久沒見，時歲其實還不能很快進狀態，低聲說，“謝謝。”

就在這時，聽見高霖翰不知哪句話，提到了“晏聽禮”，手指一頓。

“高霖翰要和我們說八卦。”薛婧湊過來說，“有關晏聽禮的。”

時歲已經習慣走哪都逃不開這個名字的怪圈，勉強應聲：“什麼八卦？”

高霖翰見興趣，便問：“他在你們A大是不是也很有名？”

“是啊，”薛婧說，“連我們都知道。”

“他現在才大二，都進蘇燁項目組了，”怕不知道蘇燁，高霖翰還科普，“這位可是A大從麻省挖來的世界級人工智能方向的大牛，現在國幾個頂級科技公司都想請他參與研發。”

時歲緩慢點頭。

方淮景：“你知道？”

時歲又搖頭，一副不在狀態的游離：“沒，我只是不明覺厲。”

方淮景被逗笑，角揚起不明顯的弧度。

看到二人互，薛婧興味地眨眨眼，高霖翰也嘖一聲，意有所指朝方淮景道：“你今天活躍啊。”

方淮景沒理他。

高霖翰撇撇，繼續和薛婧八卦：“那個蘇教授是不是還有個兒？聽說還和你們一個學院的。”

“兒？蘇…”薛婧想了下，靈一閃，猛地看向時歲，“不會是蘇涵吧！要爸真是蘇燁，不怪平時這麼拽。”

時歲眼睫了下，輕聲說：“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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