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后悔的,生活方式是他自己選的,除了工作他什麼都不想考慮,堆積太多就疏解,就像了要吃飯一樣。
但飯有的時候也會味同嚼蠟,也可能是他太容易掃興了吧,比如人被香水掩蓋的臭,烏糟糟的眼影和底蹭得到都是,還有們做戲一樣夸張的尖,很多時候高刺耳的尖得他不得不拿東西堵住才能繼續,
最致命的是不必要的接,就算他躲開們還是會上來親他的……
越不滿意就越是不甘心,就像吃到不好吃的東西就總想再找點好吃的,可肚子已經飽了,多吃的結果只能是越來越惡心。
他不再允許這些人在他家過夜,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會在清晨醒來的那一刻聞到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這臭味來自他自己。
張鈺,他終于變了和張鈺和駱平年一樣被支配的爛,很好,這才是一個自私地辜負的男人應有的結局。
“爸爸!爸爸快放啊!”
除夕夜他開車經過郊外的一片空地,這里他每天都會經過,但只有今天格外熱鬧。
零點的夜空絢爛如火,五六的煙花和星辰一道綻放,海邊空地上幾乎都是一家三口或四口,父親一馬當先沖在前面點火,母親笑著捂住孩子的耳朵,孩子興的尖過車窗傳進來,幸福得有些不真實。
幸福對他而言一直都不太真實,小時候就沒過過一個像樣的年,春節聯歡晚會的節目單他都可以倒背如流,因為這是他唯一慶祝新年的方式,
他會搬一把小板凳,坐在那臺老舊得直閃雪花片的黑白電視機前,一直坐到《難忘今宵》響起。
他家沒有吃年夜飯的習慣,確切地說他沒有家,爸爸很早扔下他們母子和別的人結了婚,媽媽一直往返于老家和上海,有時候會帶他去看東方明珠塔,帶他去南京路步行街兜一圈,為此他們要坐兩天一夜的綠皮火車,但他還是開心得像要起飛。
開心對他而言也很奢侈,因為母親更多的時候還是把他和留在家徒四壁的家里,除夕夜這樣千載難逢的賺錢機會從不會放過。
的白障拖了太久,最后徹底失明,去世前最后一個除夕夜索著給他煮了一碗羊,放在鋁盆里,死白死白的,一撕開里面還在滲水,濃烈的膻味直沖鼻子。
他著頭皮吃了,又著頭皮熬,熬得滿頭虛汗才終于在《難忘今宵》和鞭炮的轟鳴聲中全吐在廁所里,沒有聽到,到死還以為孫子最喜歡吃做的羊,可他在后來的二十幾年里再沒過羊。
“你個賤種!和你那死鬼爹一樣!”
就是神明,死后母親像被釋放的惡魔一樣折磨著他,在外面的所有委屈都變利刃刺向兒子弱小的軀,酗酒,喝醉了就把兒子當那個拋妻棄子的男人吊在房梁上打,直到他吐才哭天搶地地把兒子送去醫院,而最擔心的竟然不是兒子的死活,而是會不會坐牢。
他長大后第一件事就是離開,把那個該死的人和該死的小可憐蟲一起留在該死的過去。
他幾乎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工作中的極致苛刻也延續到了婚姻里,他千挑萬選出來的人,樣貌家世學歷無一不是最頂尖的,他就是要最好的,因為他周榮吃的苦的罪配得上如今的面。
和張鈺在一起的最初幾年他也曾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這個來之不易的小家,可它還是碎了,
被懸在房梁上的失重和無力再一次包圍了他。
有些人還真是命里沒家啊,但沒辦法,即便是他這種人有時候也不得不信命。
鞭炮聲和孩子們的笑聲越來越遠,海浪聲越來越近,道路兩旁茂的樹林在黑沉沉的夜里格外森,他一直向前開,他也不知道應該去哪,他本來是要回家的,除夕夜除了家還能去哪呢?
道路的盡頭一片豁然開朗,空曠的視野里出現了一片星羅棋布的別墅群。
他順著車道開過去,在巨大的鐵墻外停了下來,一個一臉嚴肅的黑男人氣勢洶洶沖了出來,卻在看到他的瞬間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路小跑著離開,過了一會兒,鐵墻在他面前徐徐升起。
他開進去,拐一個彎,再拐一個彎,在林深看到了那棟孤零零的別墅。
他把車停在路邊,距離別墅還有一段距離,但能看到整棟別墅的燈都亮著,生怕別人不知道它的存在似的。
那個人不開燈,無論是留他在這里過夜的那一晚還是在他家和他抵死纏綿的那一晚,都是和黑暗融為一的。
他靠著車完了一整煙,煙還是沒戒掉,他覺得挫敗,但更挫敗的是他直覺那人已經不住在這里了。
可他還是選擇在完煙的那一刻抬向別墅走去,他想給今天一個代,也給這混的一年畫上一個句號。
一樓客廳窗簾沒拉,晶電視巨大的屏幕在播放東方購的廣告,二樓臥室更是 360 度無死角地敞著,他沒有一點懸念就看到了窗邊站著的一男一:
男的不認識,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吧,油膩膩的頭,脖子上掛著小拇指細的金項鏈,十手指各戴一枚金戒指,鼻子上架著一副墨鏡,張就是一口布滿煙漬的大黃牙,從后摟著面前的人吧唧吧唧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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