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長得像他,此時兩個人湊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父子。
看著周璟年抱著孩子走過來,江晨回了神,迎了上去,想把念安接過來。卻被周璟年拒絕了:“他又不重。”頓了頓,他又問道:“吃過飯了嗎?”
江晨點點頭,念安來了興致,炫耀道:“今天媽媽帶我吃了冰淇淋,我還有了新服。”
“是嗎?”周璟年放下小念安,擺出一副極其認真的表,打量了他一番,點了點頭:“倒是好看多了。”
看著一大一小的玩一團,江晨突然有些后悔,程東說的對,念安確實需要一個爸爸。
只有母親的家庭,對小孩來說不公平。
貪玩的小孩,進了兒樂園便撒了歡,一會兒就沒了影兒。
周璟年走了過來,坐到江晨對面,問道:“這不像是你的風格,說吧,你想做什麼?”
沒了小孩在邊,他剛剛的和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神漠然,又變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江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低聲道:“周璟年,你帶安安回濱市吧。”
周璟年不由瞇起了眼眸。
先前江晨的態度可以用“堅決”兩個字來形容,但是這突然的轉變,卻讓周璟年有些糊涂了。
皺了皺眉,他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江晨抿了抿,抬起頭,平靜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昨天趙思悅給我那一掌把我打醒了,我突然意識到我這樣東躲西藏,只會一輩子都讓安安跟著我見不得,稚子無辜,他不應該低人一等。所以我同意安安認祖歸宗。”
提到昨天,周璟年眼底閃過一別樣,默了一瞬,他道:“趙思悅的事,我會解決,你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江晨看著他,自嘲般勾了勾:“趙小姐昨天的反應是對的,其實連我自己也懷疑我算什麼,我確實有目的,兩個字不委屈。你心底應該也是這麼看我的吧,一次一次……”
明明那樣笑著,但眼底的默然卻讓周璟年渾不舒服,冷笑了一聲,他下想要將拆骨腹的沖,寒聲道:“江晨,你真是高估了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那點分量,就算是你配嗎?”
江晨邊的笑凝滯住,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最后只好作罷。
但這幅模樣落在周璟年的眼里,卻更加讓人惱怒。終于,他再也忍不住,站起,道:“江晨,我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掐死你。”
愣住。
兩個人的對話總是不歡而散,恰逢念安玩累了,湊到兩個人邊。江晨才斂了神,抱起他,聲道:“安安,我們今天要見爸爸,還記得嗎?”
小念安眼睛亮了一下,點了點小腦袋:“記得,爸爸要來了嗎?”
江晨下意識的瞧向周璟年,發現他正擰眉看著自己,心虛的低了低頭,道:“其實呢,叔叔就是安安的爸爸。”
“叔叔?”小念安扭頭看了看周璟年,又回頭看了看江晨,一雙大眼轉了轉,小聲問道:“媽媽,是不是你還不起叔叔的鋼琴錢,所以要把我賣給他了?”
小孩子的思路總是奇奇怪怪的,江晨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叔叔真的是你的爸爸,只是他擔心這麼多年沒見你,你會生他的氣,所以剛開始才沒有告訴你啊……”
周璟年被江晨的話說的心里有些發酸,一把接過念安,笑道:“你可值不了鋼琴錢。”
小念安出兩個小胖手捧住周璟年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久,才聲氣道:“好像真的是爸爸,他長得跟我好像啊,媽媽,真的是爸爸……爸爸回來了。”
江晨努力咬著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周璟年看了江晨一眼,口微微的疼。
這六年江晨一個人把孩子養大,哪怕當初他曾經那麼辱,卻依舊沒有在孩子面前控訴他的不好。
有那麼一瞬,周璟年想,就這樣一家人在一起。也好的。
但也只有一瞬,下一刻,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便打斷了這一瞬的好。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趙思悅。
從念安出生到現在,江晨從沒有和他分開過。
周璟年從手里接過睡了的孩子,下意識拽住了他的袖,小聲囑咐道:“晚上別給他吃甜的,一定給他刷牙,他……”
“舍不得了?”周璟年皺眉瞧著,冷聲道:“江晨,如果你不放心,就跟我……”
“沒有不放心!”急切的打斷他后邊的話,搖了搖頭:“不過就一周的時間,我下周一就會去濱市了,這周一定很忙,與其他跟著我照顧不到,還是跟著你好一些,安安他……很喜歡你,會乖的。”
其實心里是想和自己的孩子再多呆一會兒的,但盡管周璟年不說,那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來看著他的臉越來越難看,也大致猜到打電話的人是誰。
不愿意耽誤他,早分開晚分開最后都是一樣的結果。
周璟年眼風掃過,像是一把刀。江晨有些心虛,垂眸看著念安,不再說話。片刻,聽到他寒聲道:“既然做了決定,就別擺出那副怨婦臉,讓人惡心。”
說完,他不再理會江晨的反應,抱著孩子轉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走遠,江晨了自己的臉,不管怎麼樣,還是功的把念安送到了周家人的眼里。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當然如果沒讓遇見趙思悅的話。
第二天一早,江晨出門上班,就發現胡同口停著一輛紅的蘭博基尼。
好車在江城不見,但是在這貧民窟一樣的破舊小區就很見了。
筒子樓里無所事事的大媽們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議論著,江晨不想多事,低著頭準備上樓。
結果那車卻響了響喇叭,接著車門打開,有人喊了一聲:“江晨?”
江晨回頭看過去,卻看到妝容致的趙思悅,正鄙夷的瞧著。
愣了愣,子卻沒。
趙思悅皺了皺眉,一步一步的朝走近,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找你可廢了我不的功夫,聊聊吧。”
江晨看著,面平靜:“趙小姐,我想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我是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趙思悅挑挑柳眉,冷笑道:“你知道,我只是暫時還不屑對你用什麼手段。”
袖子里的手指收又松開,半響,江晨朝的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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