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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紀》第4章 王家的危機

這無疑是這段時間吃得最開心的一頓飯。

飯菜上笑聲不斷,王夫人滿面春風,喜形于,席上不斷的給王沖夾菜,王沖碗碟里的飯菜高高的,都快放不下了。

而王父也不再如之前那麼古樸、嚴肅,在王夫人的督促,主給王沖夾了一筷子。

“三哥,你厲害!”

看到這一幕,王家小妹早就驚呆了,從桌子底下遞過來一個眼,對自家的小哥佩服的五投地了。

本來以為自家小哥這次是再劫難逃了,王家小妹已經做好了目睹人間慘劇的準備。沒想到,三言兩語,爹爹、娘親不但沒有責罰,但而歡聲笑語,對三哥賞罰有加,甚至就連父親都給三哥主夾菜。

就連王家小妹都忍不住心里醋意大發,在家里這麼久,都沒怎麼過這種待遇。

“爹爹,不管,我也要!”

王家小妹氣鼓鼓的,把自己的大碗一推,推到了王父面前。

“你一個孩子家家,像什麼樣子!”

王父板著臉,說得王家小妹委屈不已,小眼眶里眼淚直打轉。看得王夫人在一旁又好氣又好笑:

“給!娘親夾給你!”

“哥也給你夾一筷子!”

王沖在一旁看得暗笑,也給自家小妹夾了一筷子。

“謝謝哥。”

王家小妹破涕為笑,又歡快的吃起來,渾然把之前那茬忘得干干凈凈。

一家人吃得開開心心。

“父親,聽說你要去見姚大人?”

王沖低頭吃飯,狀似不經意的突然問道。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一變,微微有些僵滯。王夫人連忙向王沖打眼,王家小妹也嚇得碗筷懸在了空中。

在家里,誰都知道,王父是不喜歡談公務的。也不喜歡家里人手。

“你從哪里聽到的?”

王父抬起頭來,不道。王沖看得清清楚楚,父親的眉頭目越過餐桌,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顯然對他提到這個有些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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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沖心中咯噔一跳,但卻只能著頭皮往下說。這件事對他非常重要,如果不能改變這件命定的事,那他之前的苦心就全白費了。

“孩兒是在父親和娘親說話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

王沖著頭皮道,心中張不已。與不,就看接下來的一翻話了。

“哦。”

王父眉頭,這才想了起來,這件事他好像是偶然向夫人趙淑華提過一次。不過也僅僅只是一次,沒想到居然被王沖聽到了:

“不錯,是有這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問到這個?”

王沖之前良好的表現發揮了作用,王父并沒有發怒,反而讓他繼續說下去。顯然是慢慢把他當做一個大人看待了。

一個即將加訓練營,準備登上戰場的人,確實不適合再當小孩子。

“姚大人一向和父親不和,而且沒有往來。這次卻會主約父親見面,孩兒覺得他居心不良,恐怕別有用心。”

王沖斟字酌句著道。

王沖知道父親最不喜家里的人手他的公務,這翻話本來不應該由他這個十五歲的孩子說出來,但是王沖卻不能不說。

前一世的時候,那位姚大人姚廣異就是以公務的名義,邀請一向沒什麼的父親去赴會談。

父親其實也并不是沒有提防,如果姚廣異在會上說出什麼話,大力拉攏也就罷了。父親一定會嚴辭拒絕。偏偏這個姚廣異狡猾之極,席上什麼都沒說,就是拉著父親喝酒,盡聊些無關痛的東西。

之后,姚廣異又故意主把這件事捅給了宋王知道。

宋王是皇室宗親,參議兵部,是宗室里面有掌握實權,能在兵部說上話的人。因為爺爺的關系,宋王對父親寵信有加。

父親王嚴年紀輕輕就能達到現在這個地方,為地方的實權統兵大將,宋王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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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瞞著”宋王和敵對的,效忠齊王的姚廣異私下會,宋王如何能不生氣?

若是平常還沒什麼。

但偏偏宋王和齊王在朝堂里現在明爭暗斗,勢同水火,宋王在朝堂上的門生、故舊,更是被齊王拉攏了幾十個,紛紛倒戈過去,造宋王在朝堂孤家寡人,孤堂難鳴的況,影響大為下降。

這些事對宋王剌激很大,造他因此非常多疑。父親這時候和姚廣異私底下見面,宋王的可想而知。

更要命的時,父親生剛直,不懂變通,明明知道宋王懷疑,還說姚廣異聯系自己什麼都沒聊,兩個人就在那里喝了一下午的酒。

兩位敵對的朝廷重臣私下見面,卻什麼也沒聊,只是喝酒,這種事宋王哪里會相信?

父親的這翻說辭,不但沒有解釋清楚,反而使得宋王認為父親不止背叛了他,而且還在叛投齊王之后,故意在他面前辱他。

再加上后來姚廣異后來故意誤導宋王,在邊陲弄出的一系列手段,使得宋王對父親誤會更大。

連帶的也認為王家見風使舵,看到他不得勢,一起投靠了齊王。

所謂之深,恨之切,宋王和王家幾代的,關系最近,用心最多,扶持也最多,因此對于王家的“背叛”越發的不能接

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甚至比那幾十個信賴的門生、故舊的叛投還要讓他難以接。宋王對王家徹底的失

爺爺在世的時候,宋王還顧念了幾分誼,只是剝奪了父親的兵權。等到爺爺去世,沒有了宋王的庇護,齊王便對王家大力打

短短幾年之,曾經顯赫的王家便徹底的退出了大唐帝國的場。

而失去了宋王這個積極進取的主戰派,沒有人可以抗衡齊王,大唐帝國的戰略便由,向收斂。最終造了后來的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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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這一場變故不止是對王家,對宋王,乃至對整個朝廷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三方都是這場變故的輸家,甚至就連齊王自己,也并不是最后的贏家。

這件事的影響如此之深,所以王沖記得清清楚楚。

整個王家,整個朝廷的命運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改變的,而父親一直到死,都為此耿耿于懷,說自己生平最大的錯誤,就是接了姚廣異的邀約,沒有在宋王面前解釋清楚。

這件事王沖記得清清楚楚。

前世的時候,王沖渾渾噩噩,拒絕接一切,對這個家庭也沒什麼。等到后來驚覺,珍惜這個家庭,想要改變什麼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對于王沖,這同樣是一件至深的憾。

上一世也就罷了,但這一世,即然知道這件事的走勢,王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視無睹的。

這件事,他一定要阻止!

只是,這些事王沖卻是不好對父親明說的。

“這件事,你小孩子就不必摻和。為父自有主張。”

王父淡淡道,臉上卻沒有太大表

姚、王兩家的祖上有隙,但那畢竟是前朝的事,而且隔了很久,至于他和姚廣異之間,反倒并沒有太大的沖突。

王父倒也并非不知道宋王和齊王的事,他有心不見,但又擔心雙雙撕破臉皮,抬頭不見低頭見。

畢竟,兩人之間其實并沒有太大的沖突。

大不了,如果姚廣異想要拉攏他,他到時候表明立場,嚴辭拒絕就是了,讓他徹底的死心,也好一勞永逸。免得他這次拒絕之后,姚廣異那邊還不死心,死纏濫打,也是麻煩。

王沖察言觀,心中暗暗焦急。

父親是典型的軍人,領兵打仗、戰場殺敵真不見得遜姚廣異。但是論起勾心斗角和政治手腕,父親和姚廣異比就真的差的太遠。

雙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姚廣異吃了父親的格,故意設置這種陷阱。如果父親還抱著這種“只要我明正大,其他什麼也不怕”的心思,到時候恐怕會措手不及,在姚廣異手上栽個大跟頭。

那時,再后悔可就遲了。

“沖兒,竟然你父親說了,你就不要多說了。趕吃飯。”

“知子莫若母”,王夫人察言觀,王沖心里打得什麼注意一眼就看出來,連忙沖他打眼

自己夫君的再清楚不過了,他是最討厭在飯餐上討論公務的,能容忍王沖在飯餐上說這麼沒有發脾氣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一句“為父自有主張”其實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這件事已經定調,就此打止了。王沖若是再說下去,恐怕真的要怒王父了。

王沖心里暗暗著急,母親的意思他哪里不知道。但是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這里的一切,這里的大堂,連帶整個王家和大伯父那里,都會跟著灰飛煙滅。

整個王家會徹底的掃除出大唐的政壇。父親不知道姚廣異的手段,現在還沒的提防他,王沖卻不能不提醒。

哪怕因此怒父親,被父親責罰,他也是必須要做的。

“父親,這件事非同小可。孩兒覺得,這件事會不會通知一下宋王,讓他提前知道一下,有這麼回事……會比較好一點。”

王沖斟酌了許久,想來想去,終于換了一種折中的方法,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直接阻止父親是不行的,父親又不是三歲小孩,過于執拗只會怒他。

王沖只能想出一種紆回的路線,不說姚廣異,而從宋王上著手。

“大人的事,你就不必摻和了。”

王父神冷冷的,從桌上站了起來:

“你們先吃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竟是飯也沒吃完,轉就走。

王母回頭埋怨看了王沖一眼,王沖心中只能嘆息。知道僅憑自己一夕的表現,想要完全贏得父親的信賴難于登天。

“但是他至還是沒有發火。”

王沖心中暗暗道。

看起來,這一頓聚餐是“不歡而散”了。但是王沖心知肚明,以往以父親的格,自己這麼頂撞他,恐怕早就是然大怒了。

這次僅僅只是神不悅,已經是相當不錯了。看起來,自己之前的一翻說辭,還是多發揮了一些效果,并不是完全沒有作用。

只要父親能在和姚廣異見面之前,提前通知宋王,那自己的一翻苦心就不算是白費。這件事必須是父親親自去做才行,就算自己代勞也是不行。

“要做這件事,恐怕是不了馬周了!”

王沖憂心忡忡。

父親的格太過崛強,一旦做好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僅憑自己三言兩語想要讓他改變心意是不可能的。

這種格,也使得他上輩子吃虧很多,以致被對手們利用。

王沖在飯餐上試探失敗,只能另外再想辦法,從別的地方手了。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是一定要阻止的。

找了個由頭,匆匆和母親、小妹告別,王沖很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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