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初見傅星寒,到如今沈言認識他剛好十年。
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十年呢?
三年前他車禍癱瘓,端茶倒水事無巨細伺候他一年,再和他結婚兩年,到頭來,這個替將自己輸到一無所有。
工作沒了,朋友沒了,現在他也沒了。
環顧空的臥室,發現自己真的沒剩半點東西了,這南苑在傅星寒名下,沒有任何東西是屬于的。
以前疼的傅老太太,一個月前也因病去世了,去世前傅老太太怕委屈,留了傅氏兩的份給。
傅星寒說不會打理份,想都沒想就直接都給了他。
攤開手,看向自己空的手心,看著看著就低低地笑了。
還剩什麼呢?
真的什麼都不剩了,怎麼就把自己輸了這樣呢?
也曾經在大學時開設計室,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子,空時也會陪著老太太去管理下傅氏,很多事都曾做得游刃有余。
后來心甘愿為傅星寒放棄所有,將傅老太太留給的所有東西都給了他,為他洗手做羹湯。
他有潔癖,他的服就漸漸都由一個人洗。
他喜歡吃做的飯菜,就接手了廚房里的活。
后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被慣得越來越挑剔。
所以他的飲食起居,索也就全部由一個人打理了,簡直了他家里唯一的傭人。
伺候他就跟伺候個皇帝似的,白天洗做飯,晚上給他暖床。
他說費盡心思折磨了林嘉月三年,他就不想想,有時間嗎?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的思緒。
按了接聽,那邊沈宇有些虛弱的聲音傳過來:“姐姐,你還沒有過來嗎?”
沈言才想起來,昨天就答應去醫院看他的,但沒想到后來發生了那些事。
沈宇才十二歲,當年沈言十二歲被傅家收養時,兩歲的沈宇被另外一戶人家收養。
可兩年前,那家人有了自己的寶寶,對沈宇態度就冷淡了,幾乎不管他。
沈言想起傅星寒這些天對做的這些事,突然開始擔心,他也會去傷害沈宇。
大概人要死心,真的也不過剎那之間的事,突然就覺得累了。
“小宇,姐姐帶你去國外治病好不好?”
那邊沈宇有些虛弱的聲音傳過來:“小宇都聽姐姐的,可是姐姐出國,姐夫會同意嗎,他跟我們一起去嗎?”
沈言含糊應了聲“沒事”,就掛了電話,簡單收拾了一下,打車去醫院接沈宇。
等到那邊給沈宇辦了出院手續,他們往醫院外面走時,就正見了從住院樓外面進來的江愉辰。
沈言本還想躲避,江愉辰就已經注意到了。
他幾步就走近過來,看向邊的沈宇,和一個行李箱。
沈言只能含笑打了聲招呼。
江愉辰有些詫異:“你弟弟的況還沒好轉,這是就要出院了嗎?”
沈言點頭:“江醫生,我打算帶我弟弟去國外,這邊就先不住院了。”
江愉辰蹙眉:“為什麼?你不要聽信別人的,什麼國外的醫生就更好,這里的醫療水平已經是頂尖了。何況你現在的況,我正在想辦法幫你找適配的心臟,你們姐弟倆都這樣了,還怎麼出國?”
沈言有些難堪地撒謊:“我在國外那邊已經聯系好醫院和醫生了。”
江愉辰攔在前面不走了:“哪家醫院哪個醫生?說來我聽聽。”
沈言一時語塞,不說話了。
江愉辰手就將沈宇拉到了邊,一本正經道:“別跟你姐胡鬧,好好在醫院待著治病,你這才多大,除了治病還得讀書,出國了怎麼方便?”
旁邊不人紛紛側目打量,沈言有些窘迫地想將沈宇拉回來:“江醫生,謝謝您的好意,可我真的已經決定了。”
手過去拉沈宇,江愉辰皺著眉頭也不愿松手,兩個人互相僵持了下來。
沈言無奈,只能松了手,推著行李箱出去:“那小宇,你先在醫院待一會,等姐姐回去收拾好行李,再過來接你。”
直接就走了,江愉辰無奈,扛不住四異樣的目,只能松開了沈宇,讓他離開。
沈言剛出住院樓,要到外面去攔出租車時,一個頎長影就突然出現在了眼前。
正低頭拿手機翻看機票信息,冷不防被人攔住,差點就撞了上去。
沈宇抬頭,看到眼前人,怯怯地了一聲“姐夫”。
傅星寒對他完全視而不見,面很難看,發冷的視線落在沈言的臉上。
沈言下意識抓了手里的行李箱拉桿:“傅先生有事嗎?”
“傅先生?”傅星寒聞言嗤笑,眸更冷了幾分。
沈言克制住想要往后退的沖,害怕他近過來的這種迫。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說的離婚,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放在南苑的臥室里了。”
他像是沒聽見似的,冷言質問:“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沈言一時沒能會意:“什麼?”
他諷刺道:“帶弟弟看個病,還能跟個醫生拉拉扯扯,你就這麼不甘寂寞,這麼下賤?”
沈宇面帶敵意地攔到了沈言面前:“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姐姐!我都聽說了,是你看上了別的賤人,才要拋棄我姐姐的!”
傅星寒眸里浮現厭惡,往前一步就要拉拽沈宇,他竟敢罵嘉月是“賤人”?
沈言不安地將沈宇護到了自己后:“他還小,你有事沖我來,別欺負一個孩子。”
他面嫌惡至極:“果然是親姐弟,一樣的令人討厭。我看你是跟那個醫生有了私,急著跟我撇清關系,才故意在這時候放嘉月回國的吧?你以為我會讓你跟你的夫得逞?”
沈言手心驀然攥,狠狠一掌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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