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剛去劉地主家里搶的。
他瞇起眼睛,看到是騎好□□杰正在駕馬車,頓時咧笑了。
“干得漂亮,晚上多給你們一碗酒吃!”榮桀揚聲喊道。
青畫就站在他邊,被他這一聲喊得耳朵疼,也低著頭輕輕笑了。
這些山匪,倒也沒看起來那麼笨嘛。
等馬車來了,榮桀里外檢查一遍,才放心青畫上了車。
青畫到底也是常年做農活,本不要他扶,利落就爬上了去,還自己收拾了一下行李。
傻大個鄒凱沖榮桀眉弄眼:“大嫂好厲害。”
榮桀作勢踹他一腳,臉上卻滿是得意。
他翻上馬,來到馬車邊問:“咱們走”
青畫隔著車窗沖杏花村的村民們揮手,深吸口氣:“走吧。”
榮桀眉一挑,手中馬鞭一甩,朗聲喊:“兒郎們,回山啦!”
山匪們跟著他一起揮鞭:“回山嘍!”
馬車子咕嚕嚕轉起來,青畫抓著車里的把手,一顆心隨著顛簸的馬車七上八下。
榮桀縱馬跑了一會兒,這才放緩速度,溜達著來到馬車邊:“大妹子,可還習慣”
青畫掀開窗簾,面無表看向他。
榮桀心里一,臉上的笑容不變,勉強鎮住場面。
小娘子明明這瘦瘦小小的個子,怎麼每次這麼認真看他,他連話都要說不利落哩,真是奇怪。
青畫默默看了看他那遮蓋住整臉的絡腮胡,輕聲開口:“我青畫。”
那一把清潤的嗓子隨風飄來,在榮桀心尖上打著旋飄過,他莫名紅了耳子。
“哦哦哦。”他愣愣地應聲,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青畫微微勾起角,又重復一遍:“我青畫,的,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的青畫。”
這名字,聽起來忒有文采了,反正榮桀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他頓了一下,很含糊地說:“好名字,大妹子名字真好聽。”
大妹子這三個字聽起來就傻里傻氣,青畫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卻沒再說什麼。
有的是機會教育他,青畫默默想。
倒是榮桀在馬車外傻兮兮了半天,里不停念叨:“青畫,青畫。”
互通姓名,也算是悉的第一步,青畫頭回坐馬車,被顛簸了一個時辰一后,覺得整個人都要散了。
早上就喝了一碗菜湯,這會兒已經腸轆轆,肚子里嘰里咕嚕念叨著,皺著眉靠在馬車角落里自己給自己。
總歸常年挨,已經習慣怎麼自己好一些。
這回離家,還把家里僅剩的那點糧都倒在一個小陶甕里,一粒米都舍不得落下。
不知道山上是不是真的能吃飽飯。
低頭想了想,還是攥住拳頭。
這麼多年,自己一個人堅持了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堅持不下去了。
知道自己這樣愧對父兄教導,可活下去的愿太過強烈,讓真的沒辦法再保持理智了。
要臉還是要命是個好問題只是若命都保不住那要臉還有什麼用
著空空的肚子,不停安著自己,仿佛那些話自己信了,天上的父母兄長也會原諒。
正出神發呆,馬車卻吱嘎一聲停了下來。
青畫抬起頭,就聽榮桀的爽朗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大妹子,后面的路馬車不好走了,得騎馬。”
一聽大妹子這個稱呼,青畫就十分想揍他。
不過沒糾正他,只了酸痛的胳膊,慢慢下了馬車。
外面已經一片郁郁蔥蔥。
時值正午,細碎的穿過高大樹木的枝葉隙,縷縷灑在地上。
小路上一叢一叢的黃迎春已經開了,昭示著春日的來臨。
蜿蜒曲折的山路盤旋而上,他們停的這里是馬車能到的最高點,山寨在這里修了個小茅草亭,這邊已經停了一輛馬車了。
青畫使勁仰著頭往上看,卻還是沒瞧見山寨的邊角。
榮桀也不怕知道,一副很信任的樣子:“咱們雁山易守難攻,山路難走,上去就安全了。”
青畫沒吭聲。
大陳的朝廷整天都在跟鮮卑較勁,哪里有功夫管各地四起的山匪土匪,他們在鮮卑的強攻下能穩住這麼多年已經很不容易,對這些落草為寇的流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縣衙都不敢派人來管,哪里有什麼易守難攻的說法。
榮桀見四張,心里頭的,紅著耳子湊到邊上:“我帶你上去吧我騎很好的。”
青畫掃他一眼,見其他兄弟們已經栓好了馬車各自取了的行禮困在馬背上,終于點了點頭。
“榮大當家的,有勞了。”
榮大當家的這幾個字從里念出來,忒是好聽。
榮桀一激,張口就來:“媳婦,我扶你上馬。”
青畫柳眉一挑,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沒親呢。”
榮桀嘿嘿一笑:“是是是,今晚就親!”
青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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