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經理親自送陸襟和許恩棠上了車。
陸襟是打車來的,回去也是打車。
他對司機說:“去西郊。”
車行駛起來。
已經凌晨兩點了,繁忙的北城難得很安靜。
更安靜的是車里的后排。
陸襟大剌剌地坐著,手上劃著手機,許恩棠看著車窗外。
兩人之間隔著段距離。
這是許恩棠重生后第一次和陸襟單獨相。
“在哪里的?”陸襟開口問。
車窗的影子里,許恩棠的睫了。
“在隔壁的小包間里,不小心睡著了。”
許恩棠想問他怎麼來了,但又沒問出口。
想想應該是復園那邊發現還沒回去,又打不通的電話,于是打到他那里。
陸襟:“之后還要跟著我?”
許恩棠抿,沒有說話。
陸襟扯了扯角,似譏嘲:“你還真是執著。”
又不是想跟著。
許恩棠的語氣有點冷:“說了不會妨礙你的。”
陸襟:“今晚不是妨礙到了?”
這句話讓許恩棠鼻子一酸,莫名有點委屈。
盯著車窗外眨了兩下酸的眼睛,輕聲說了句:“抱歉。”
剛才的冷全無,像突然偃旗息鼓。
陸襟微頓,看了一眼。
這會兒車正在等紅燈。
前面的司機手搭在方向盤上,通過車里的反鏡往后看了看。
“小伙子,這是你妹妹還是朋友啊?”
司機的聲音打破沉默。
“不管是妹妹還是朋友,都不能這麼說話,多讓人傷心啊。”
陸襟皺了皺眉,有點煩躁。
路口的紅燈跳綠燈。
他提醒:“綠燈了,注意安全駕駛。”
“放心吧,肯定安全。”
司機上打著包票,心里想著,果然是年輕氣盛。
車外街景移起來。
車里也再次陷安靜。
不斷變化的線照得車里明明暗暗,也照得許恩棠的側臉素凈清冷。
沒過多久,陸襟的手機響了。
幾秒后,許恩棠的余里出現了陸襟的手機,還有他拿著手機的手。
陸襟:“周姨的電話。”
許恩棠瞥到上面顯示的是周姨。
電話還在響。
陸襟:“是半夜發現你沒回來,給我打的電話,現在還在等你的消息。”
許恩棠頓了頓,一言不發地從他手中接過手機,接通電話在耳邊。
“周姨。”
“棠棠。”
許恩棠在電話里解釋了下自己沒回去的原因,還有手機沒電的況。
車里只有平緩輕的聲音。
打完電話,把手機還給陸襟,隨后閉上眼。
沒有完全睡著,一路上迷迷糊糊的。
車停下,就睜開了眼。
周姨一直在等他們。
“兩個小祖宗,你們可算回來了。”
許恩棠非常不好意思:“周姨,讓你擔心了。”
周姨:“沒事就好。”
許恩棠:“沒驚陸爺爺和陸吧?”
周姨:“沒有。”
許恩棠:“那就好。這件事就別告訴他們了,省得他們擔心。”
周姨:“行,快去休息吧。明天睡個懶覺,別那麼早起來了。”
許恩棠點點頭,“那周姨你也早點睡,晚安。”
許恩棠離開后,周姨看向陸襟。
“你呢小祖宗,都這麼晚了,住這里?”
陸襟“嗯”了一聲。
周姨:“你們路上吵架了?棠棠看起來不怎麼高興。”
陸襟:“沒有。”
**
許恩棠和陸襟半夜才回來,這件事陸老爺子和陸老太太是不知道的。
周姨只在早上跟他們說,陸襟昨晚來了,還有許恩棠還沒起,今天不陪他們吃早飯了。
陸老爺子氣還沒消,提到陸襟沒什麼好臉。
陸老太太:“難得周末,棠棠是該多睡睡。”
十點多的時候,陸襟起來了。
陸老爺子正盆景園里擺弄盆景,見他來只當沒看到。
陸襟走近,斜長的影子投在陸老爺子正在擺弄的懸崖式小真柏上。
“您還打算讓盯著我多久?”
陸老爺子頭也不抬,氣定神閑:“怎麼,有什麼問題?”
陸襟:“差不多行了。”
陸老爺子手中的剪刀一停,“你這是什麼態度?警告我?”
陸襟:“我的意思是,這次是我有錯,下手太重。”
沒想到他是來認錯的,陸老爺子有幾分驚訝。
“是太重了。”他說。
陸襟:“下次我會注意分寸。”
陸老爺子冷哼:“還有下次?”
陸襟扯了扯角,又說:“別讓跟著我了。”
陸老爺子:“我看讓棠棠看著你是有點效果的。”
陸襟輕嗤,“您就是這樣照顧您至的孫的?”
“什麼意思?你欺負棠棠了?”陸老爺子皺起眉。
陸老爺子現在雖然退了,平時就釣釣魚、弄弄花草,但上位者的氣勢還在,尤其是嚴肅起來的時候。
換是別人,現在大氣都不敢。
陸襟還是那副不羈又無所謂的樣子。
“那倒沒有。我就是好奇,您把接來,就是讓放學回不了家、給您當眼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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