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24小時營業的藥房里,許佳寧看著玻璃柜臺里那琳瑯滿目的藥品,有些反應不過來。方才,季明遠說著讓跟他來的時候,許佳寧心跳的很快,以為他要同自己說什麼。沒想到,是帶自己來藥房買藥。
看著手上那道已經凝痂的傷口,許佳寧提了幾次氣,才將話說出口:“季……老師,傷口不是很深,我自己回去到校醫院理下就行。”
是想跟季明遠多相片刻,但眼下的景,讓有一種被施舍的覺。
“等你回去校醫院早就關門了,既然傷口不深,就在這兒簡單理下吧。”
季明遠說這話時的語氣不重,許佳寧一聽就想反駁。只是不待開口,就聽季明遠話頭一轉:“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同你說。”
許佳寧:“……”
許佳寧抬頭向季明遠,正逢他也垂下眸來看。四目相對,彼此凝視了片刻,季明遠率先坦然地挪走了目。許佳寧過了會兒,才重新低下頭。
因為藥店備的有桌椅,買好了理外傷的藥品,兩人就在角落里坐下了。
許佳寧取出一個碘伏棉球輕輕給傷口消毒,季明遠坐在一旁翻了遍手機,摁滅屏幕后,目落在許佳寧不停作的手上。
之所以堅持帶來藥房,一方面確實是想借此跟聊一聊,另一方面,也確實是想讓把傷口理好。季明遠記得,在許佳寧剛學不到一個月的時候,有一次也是把手指給弄傷了,看著傷口還不小。當時剛傷著的時候他有事找,便留意到了這個傷口,等過了一個星期再來辦公室的時候,發現傷口還沒有愈合,便隨口問了句怎麼不理下,個創可之類的。
孩兒似乎沒料到他會關心這樣的小事,短暫地錯愕之后,微抿下,說:“也不嚴重,創可會不太方便。”
當時他聽完解釋之后,沒有多想,只注意。卻不知聽了他的話以后,微微紅了臉,第二天便往已經開始結痂的手上,了個創可。
關于許佳寧學習之外的事,季明遠真的可以說是了解甚,能留在記憶中的更是寥寥無幾,這個傷口,就是其中之一。既然知道有這個不理傷口的“壞”病,那還是再幫糾正一次吧。也不枉,當過一回老師。
忽然,寂靜的藥房里傳來一聲“咕嚕”的聲響。
季明遠抬眸,看著許佳寧:“沒吃晚飯?”
許佳寧嗯了聲,將手中的醫療垃圾扔進垃圾桶里,臉上閃過一不自然的表。中午本來就吃的不多,晚上又只有一杯果果腹,這……不才怪。
“走吧。”
季明遠看已經理完了傷口,拿起手機,起道。
“去哪兒?”許佳寧沒。
“先去吃點東西。”
許佳寧:“……不用……”
“我晚飯也沒吃,只喝了點兒酒。”季明遠說。
許佳寧沒法再掙扎了,背起書包,一起跟著季明遠走了出去。
在酒吧里要的臊子面不過是一個調侃,季明遠帶著許佳寧去的是一個粥道館,一人要了一碗粥,熱乎乎的,在這個一再降溫的秋夜,顯得很是熨帖。
兩人對坐,安靜地吃完了這頓遲來的晚飯。
“吃飽了麼?”看著許佳寧放下勺子,季明遠問。
許佳寧點了點頭:“飽了。”
季明遠微點了下頭,端起手中的熱茶,慢慢飲了下去。
許佳寧看著他一臉若有所思的表,主開口道。
“季老師,您有話,就直說吧。”
孩兒的聲音,在這個十分安靜的粥館里也顯得很是輕忽,仿佛沒有一重量。季明遠喝茶的作停在那里,幾秒后,將茶杯放回桌子上,發出輕輕的“嘚”的一聲響。
許佳寧的主,并未讓季明遠看上去落了下風。無論是年紀,閱歷,乃至份,都能讓他保持自如。但誠然,這樣的,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這個孩兒,心比他想的,似乎要堅定的——多得多。
季明遠發現,一直以來,他都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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