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哥。”
紅笑了聲,像是到什麽有意思的事,一隻手改抓著季眠的頭髮,把他拎到來人面前。
他道:“我出來買個餅,居然撞上手了。”
還是個技不怎高明的手。
季眠幾乎是被紅懟到了“大哥”的脖頸前。他腫脹的眼半合著,隻瞧見這“大哥”清晰的下頜線和流暢有力的頸部。
原來“大哥”很年輕。
他艱難地抬起眼皮,想看清“大哥”的長相。
旋即,季眠目對上一雙深黑的眼,掩在墨一樣的睫下面,冷冰的。
哦。原來“大哥”很好看。
第4章
“手?”
段酌目淡淡掃了季眠一眼,發現這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小手也在看自己。
他不甚在意地移開視線,對紅催促般地偏了下頭:“快點。”
他表沒什麽變化,但紅知道,他讓段酌等得不耐煩了,於是抓著季眠頭髮的手一松,連忙把人丟開。
季眠驟然失重,整個子“嘭”地栽倒在地上。
【恭喜,得來全不費工夫。】系統冷聲道。
季眠迷蒙的,問:【什麽?】
【你要投靠的主的乾弟弟,那個“大哥”段酌。喏,就在你面前。】
世上竟然真有這麽湊巧的事,季眠在心裡點點頭,連臉上的疼都快要忘了。
他很高興,說:【是麽,那真好……】
【好個嗶——啊!】系統的髒話被自屏蔽。
它的語氣轉折太過突兀,季眠更懵了:【怎麽了?】
【這個紅頭髮的是段酌手底下的,你敢他的東西,就相當於得罪了段酌。這下別說投靠他了,他沒追著找你麻煩就算好的了。】
【那你……】季眠有點委屈,【那你一開始怎麽不告訴我,這個紅頭髮的是“大哥”的人?】
【……】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哼】了一聲,不吭聲了。
季眠知道了,原來系統也不是萬能的。大多時候也是馬後炮。
季眠想,他不能總是依賴系統。因為系統有時候也會出些餿主意。
他的臉還在地上,腦子卻轉得飛快。
季眠意識到,如果不在今天抱上“大哥”的大,那自己未來就很難再有投靠他的機會了。
今天,他還能跟段酌面對著面。
等到了明天他想找上門,勢必要通過段酌手下人的篩選。而大概率,他會遇到這個紅。
他已經跟紅結下梁子了,對方又怎麽可能肯輕易饒過他,又同意讓自己在段酌手底下做事?
此時,紅已經進了店裡。他從錢包裡出一張紅票子,甩在櫃臺上,也不等裡面的老板娘找錢,餅子拎起來就走。
“大哥,買完了。”他走到段酌跟前,說道。
段酌沒搭腔,轉就走。
忽地,腳腕傳來一力量,兀然攔住了他。
那力氣不大,只要他就甩得開。
段酌側過,眸瞧著地上趴著的年,正要抬腳把人踹開——
“……哥。”季眠兩手抓著段酌的腳,艱地開口。
季眠本來想學著紅喊他“大哥”,但又總覺得大哥這個稱呼放在段酌上有些顯老。他明明很年輕。
一猶豫,說出口時就從“大哥”變了“哥”。
“嘿——這小子!”紅瞪起眼睛,抬往季眠的手上蹬了一腳。
但季眠卻未松手,他死死地拽著段酌,好像抓住最後一救命稻草。
“……哥,我想跟著您。”因為著傷,他聲音低低的,有點,帶著懇求的意味。
紅樂了,恥笑道:“我大哥是你這種嘍囉想跟就跟的!?”
季眠沒搭理紅的話,隻一遍遍央求:“哥,讓我跟著您吧。”
段酌垂眼俯視著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隻問了一句:“你會做什麽?”
“我、我……”季眠腦子轉了半晌,卻沒從原主的記憶力翻出半點有價值的東西。
他隻好答:“……我只會東西。”
“我手底下從不養賊。”段酌抬起,踢開季眠著他的手,吐出最後一個字。
“髒。”
季眠頭都抬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呆呆地想:好吧,我髒,我齷齪。
過了一會兒,他回過神來。兩人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
完了,他們要是真的走了,他的任務恐怕就真的完不了。
一想到這兒,季眠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竟然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了!
臉上是劇烈的鈍痛,腰上則是鑽心的刺痛。他想,腰上一定有兩三塊骨頭斷掉了。而且,他現在看起來一定渾都是和灰,很髒的。
季眠的眼淚快要從眼眶裡出來了。他拚命忍著,到底沒讓自己哭出來,那樣好窩囊。
他追著段酌離開的方向,往前走。
季眠的腰直不起來了,但他愣是沒依靠任何東西,就這樣,雙直立地前進。也許是太疼了,超出了他能承的極限,裡反而憋起一氣,撐著他一直往前。
段酌當然知道後面有人跟著自己,但他並不在意。
走出幾百米,他在一輛略舊的灰大眾車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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