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悅回過神來,小聲嘀咕:「我就看看。」
心裡清楚得很,就算真買了,孟津予也不會收。他收過最貴重的東西,是畢業那年送的一支鋼筆,還是因為上面已經刻上了他的名字。
「走走走。」
鍾若緹拉著遠離了專櫃,裡還在數落:「給男人買東西用得著這麼糾結嗎,他們知道什麼好壞啊?趕挑一個去吃飯了,我快死了。」
在喋喋不休的催促下,席悅最終選了個品牌的黑皮革公文包,經典不出錯的款式,跟項鍊價格也相差不大,想來孟津予應當不會拒絕。
任務完,席悅也徹底放鬆下來,和鍾若緹坐電梯到了商場頂層,溜達了一圈之後,挑了家新開業的餐廳進去。
東南亞風格的裝修,一進門就是各種花里胡哨的藤編掛飾,有穿著特服飾的服務員迎上來介紹開業活,將兩人引去座位時,鍾若緹突然要去衛生間。
席悅一個人先行了座,服務員遞來菜單,剛點了兩樣,擱在桌面上的手機就震了起來。
鍾若緹發了十幾條消息,全是七八糟的表包,翻到最上面才看到一句有用的——
鍾若緹:【我在衛生間門口看到許亦了!!!】
席悅手指微頓,腦袋裡不自覺浮現出那道勁瘦的影。
Xytxwd:【圖片】
Xytxwd:【先看菜單想吃什麼,我幫你點。】
沉浸在八卦中的鐘若緹完全忽略了什麼吃不吃的。
鍾若緹:【你知道我還看見了誰嗎!】
鍾若緹:【梁茉莉!大我們一屆的那個舞蹈系系花!】
鍾若緹:【跟許亦纏纏綿綿兩三年,去年有人說是徹底分手了,沒想到又和好了!】
席悅看得眼花繚,索鎖了屏,點菜去了。
果然,半分鐘後,沒得到回應的鐘若緹腳步匆匆地走進了店門。
「我跟你說,我出來第一眼就看見他了!許亦站衛生間門口那條走廊上打電話,我就覺得不對勁,往洗手池一看,梁茉莉擱那兒補妝呢,倆人......」
席悅原本就對這些風雲人的八卦不興趣,有一下沒一下地聽著,眼睛在店裝飾上流連時,驀然注意到門口——
寬大的芭蕉葉後,鍾若緹口中的當事人正款款走過來。
許亦穿一件鉛灰牛仔外套,整個人的狀態很隨意,左手在子口袋裡,另一隻手舉著手機在耳邊,店裡線昏黃,依稀能看見手背嶙峋的骨節,冷白,清瘦。
桌子下的腳比腦子作更快,等席悅反應過來,鍾若緹已經在捂著小痛呼了。
朝夕相的默契不必多說,只一個眼神,鍾若緹就立刻就明白,拿過菜單開始裝模作樣地研究。
席悅本來也研究來著,可如芒在背的覺實在難以忽視,慢騰騰地抬眼,不期然撞進了一束視線中。
許亦腳步未停,目從臉上劃過時也毫無異樣。
席悅沒在意他拽拽的表,注意力不自覺移向了後方。
在許亦後,一個穿著駝大的漂亮生翩躚走來,長而卷的大波浪隨著步伐彈起又落下,與這份溫形鮮明對比的,是緻的眉眼,以及看向席悅時,眼中那份意味深長的訝異。
應該就是鍾若緹在微信中提到的那位系花梁茉莉了。
席悅有些奇怪,不記得自己和打過道。
「兩位的話坐這邊可以嗎?」
引領他們倆的那位服務員腳步頓住,停在了隔壁那張餐桌旁,兩張桌子之間甚至沒有過道,只隔了一塊肩膀高度的玻璃,近到稍微側就能看清對方點了些什麼菜。
鍾若緹顯然在為這份巧遇尷尬,雖然垂著頭,可八卦的小眼神不斷傳遞過來。
席悅眼觀鼻鼻觀心,餘瞥見許亦率先走到了側的椅子上,大喇喇坐了下去。
系花踢著細高跟停在他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席悅總覺得在看自己。
不敢抬頭,只聽見系花的聲音:「你怎麼不坐那邊?」
男生語調慵懶:「長,放不下。」
鍾若緹那一側靠牆,確實無法調整座椅位置。
系花輕嗤一聲,沒再說話。
又過了不知多久,點好的菜陸陸續續端上來,席悅剛想筷,側的擋板突然傳來敲打聲。
梁茉莉坐在左前側,磨砂玻璃並沒遮擋住姣好段,上探過來,目不偏不倚地落在席悅上,手指夾著一細煙,狹長又充滿風的眼睛微微上挑。
「同學,有火嗎?」
席悅怔愣一秒,搖了搖頭:「我不菸的,不好意思。」
對方出憾的表,偏過頭,退而求其次地問起對面的人:「帶打火機沒?」
許亦低著頭,細碎劉海遮住眉眼,席悅從側面看不清他的表,只能看見他長臂一,十分利落地拿起了桌上的三角牌。
「咚」地一聲,那牌子不偏不倚扔到了梁茉莉面前。
「不識字?閉場所,止菸。」
他散漫地抬了抬眼,低緩的聲音帶上幾分不耐煩:「趕吃,吃完送你回家。」
梁茉莉不悅地折斷了那煙,到底也沒再說什麼。
席悅收回視線,撞上了鍾若緹八卦的目,顯然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說,可四人近在咫尺,連個微信都不敢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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