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黑狗釘

張桐看著劉天威又回到那間靜室，不由鬆一口氣，心暗自竊喜，心說：“看來劉天威的好運果然已經到頭了，如果他現在查問一下，發現劉子玉不見了，一時倉促之間，我還不好準備，如今看他還有許多牽絆，正好容我說服師父助我。”

張桐一麵私自合計，一麵隨同甄遠道回到這幾天住的那個小院，一路又說了許多恭維的話。直等到了屋裡，四下無人之際，突然低了聲音，神兮兮的說道：“師父，這幾天您與那劉府君閉關時，弟子卻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個好去。”

甄遠道本來剛剛突破第九重周天，正要運功調息，重新溫養真氣。忽聽張桐沒頭沒腦說了這麼一句話，不微微有些不快，皺了皺眉，冷冷喝道：“你這業障，有什麼事，還不快說！休要誤了我的修行！”

張桐心知甄遠道脾氣喜怒無常，不過這一次他揣有一張底牌，料定隻要說出那口飛劍的所在，甄遠道必定不會怪罪，依然不不慢，好整以暇說道：“師父莫要著急，且容弟子一問，不知師父進了這間院子，可曾覺得有什麼異樣？”

甄遠道微微一愣，神念略一應，立刻臉發黑，不大怒道：“劉天威怎敢將我安排在此，晦之氣如此之重，讓我如何吐納氣！”

張桐趕忙勸道：“師父息怒，若非如此，哪還有弟子下麵一番奇遇。”

到了這時，甄遠道也靜下心來，看出張桐必有所恃，否則絕不敢這般吊他胃口，索不再急著修煉，好整以暇道：“你且細細說來。”

張桐曉得適可而止，也就不再賣關子了，早已準備好了說辭。就把他當初外出尋找修煉之，卻意外撞見劉天威的夫人與管家，然後躲進櫃，繼而發現室，還有室之中，用九子母魂陣困鎖住的一口飛劍，一腦的全都道出。卻唯獨把那葫蘆，以及他暗算劉子玉之事，給從中省略過去。

甄遠道聽罷，也跟著吃了一驚，沉半晌，方始問道：“你此話當真！劉天威那室之中，果然藏有一口飛劍！”

張桐忙道：“師父，這事弟子怎敢胡說！若是不信，弟子這就帶您去親眼瞧瞧，如有半句假話，弟子甘願罰！”

說話間，張桐起就向外走，卻被甄遠道忽然喝止，沉聲道：“慢著！此事非同小可，容我從長計議！你且再把經過與我細說一遍。”

張桐察言觀，隻見甄遠道說話之際，突然眼中厲一閃，便知此事多半了，心不暗暗一喜，趕又把事經過仔細復述了一遍。

其實張桐早就料定，甄遠道抵擋不住飛劍的，甄遠道與劉天威雖是朋友，但也隻是各取所需，絕談不上多深。

而且甄遠道曾不止一次提起，多年來一直想要一口飛劍，卻始終未能如願以償，幾乎了他心中執念。眼下就有一口飛劍近在咫尺，幾乎手可及，不知道也罷了，既然已經知曉，又如何能讓他忍得住殺人奪劍的心思。

隨著張桐說完，甄遠道終於按耐不住，猛的站起來，撚著胡須，冷冷笑道：“也罷！常言道，天與不取，反其咎。況且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那口飛劍被我知曉，就隻好委屈劉賢弟了。”

說話之間，甄遠道的臉上已是殺機盡顯，隨後立刻吩咐張桐頭前帶路，師徒二人出了小院，直向那座小樓而去。

這次張桐更是輕車路，進了院子直接躍上二樓，開啟那隻紅木大櫃，在裡麵索一陣，便聽見哢的一聲，頓時向陷下去一個暗門。

甄遠道早就迫不及待，見那暗門開啟，不眼睛一亮，直接撥開張桐，搶先沖了進去。待到四下油燈亮起，隻見一口青飛劍，懸浮立在九宮臺上，劍微微猶如一汪碧水。

甄遠道凝凝著，雙目之中，神呆滯，竟是不由得看的癡了。半晌纔回過神來，哈哈大笑道：“飛劍！果然是一口飛劍！”

張桐還從沒見過甄遠道如此失態，往常那冷漠清淡的完全被拋卻，彷彿抑了許久突然發出來。

甄遠道一臉狂熱的盯著那口飛劍，緩緩繞著下麵的九宮臺走了一圈，忽又冷笑一聲，道：“虧劉天威想得出來！竟用九子母魂陣來鎮飛劍！可惜區區一座陣法，豈能攔得住我！”

說話間，並指一點，陡然從他袍袖中飛出一團烏，在他頭上盤旋兩圈，隨即口中念誦咒訣，就要催那團烏攻去。

眼見甄遠道揮手之間就要破去九子母魂陣，張桐卻吃了一驚，沒想到他這師父，平時一副恬淡清寡的子，乾起殺人奪寶的事卻如此乾脆，趕上前阻攔道：“師父且慢手！”

甄遠道被他一喝，不微微愣了一下，猛然回頭來，臉十分不善。

張桐心知甄遠道已經被飛劍矇蔽了心神，恐怕他誤會，趕分解道：“師父！這口飛劍對於劉天威乃是十分要之，留下九子母魂陣，想必與他心神相連。此間陣法一破，定會為他所知，不得又要拚殺一陣。縱使師父修為遠勝於他，也要平添了許多麻煩。不如先佈置一些手段，再把他引過來也不遲。”

本來甄遠道並非是莽撞人，隻是驟然之間被貪矇蔽了心智，這時聽得張桐提醒，立即如夢驚醒，不暗暗慶幸，心說：“幸虧前番路過鷹山時，靈機一收了這個徒弟，否則剛才心神失守，幾乎要走火魔了！”

不過甄遠道極為在乎臉麵，雖然心激張桐，表麵上卻不肯流。好整以暇，點了點頭，道：“算你說的有理！劉天威雖然不足為懼，但是這次我助他煉那桿玄聚幡卻頗有幾分威力。若他憑藉此幡，與我拚起命來，還真有些不好拿。”

張桐見甄遠道清醒過來，也跟著暗暗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倒是不擔心劉天威如何不好對付，隻是害怕此空間有限，萬一把劉天威招惹過來，他們兩人在這起手來，但凡一點餘波也能要了他的小命。

而甄遠道說乾就乾，禾山道本來就不是正道，他為禾山道的長老，也沒做過殺人越貨的勾當。尤其這時，他心急奪取那口飛劍，辦起事來更加雷厲風行。略一思量便已有了計較，袍袖一甩將那烏雲收去，隨即影一晃又順著來時那條梯子飛掠上去。

張桐不知他打什麼主意，急忙隨其後跟了上去。

隻見甄遠道回到那座小樓的二樓，四下打量幾下，忽然低喝一聲，把手一揚，倏倏數聲，從五袋中飛出四枚七八寸長的烏黑小箭。

“咄！咄！咄！咄！”

一連四聲，那四枚小箭分別釘在了室四角的墻柱上，烏陡然一閃，隨即消失不見，跟著一幾乎微不可查的氣波從周圍彌散開來。

甄遠道佈下那四枚小箭之後，想了一想恐怕不能萬無一失，又從五袋取出一隻三寸多長的暗紅鐵釘，遞到張桐手中，道：“這黑狗釘是我三年前殺了一條活了三十年的老狗，取其腹下煉製而，專能破人護罡氣，暫借給你使用，一會見機行事。即使我這‘四箭殺陣’奈何不得劉天威，也會使他元氣大傷，到時你再瞅準機會，爭取將他一擊斃命。”

張桐接過黑狗釘，頓時覺手中一沉，沒想到這枚看似不起眼的鐵釘，居然足有百十斤重，非是他練氣小，幾乎要拿不住。

第十五回 黑狗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