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是司達舒來接他,沒想到宋子城也在車上,宋簫有些驚訝:“爸爸,您怎麼親自來接我了?”
以前在學堂里上學,從來都是小廝來接他,父親就在家等著他回去磕頭請安。
正在看資料的宋子城抬起頭,對上了兒子驚喜的目,頓時有些心酸。父母來接孩子放學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只是這孩子以前呆呆傻傻的,見到他也跟沒見一樣,他就有些灰心,不想來接了,如今想來,對這個孩子實在是虧欠。
“那狗仔是剛跳槽到這家報紙的,帶了很多之前那家八卦周刊的資料,兩家也正在打司。”坐在副駕駛上的司達舒把調查結果呈給宋子城。
“簫簫,爸爸準備告那家報社,周末律師會來家里,有些材料要你簽字。”宋子城周末也很忙,就提前把事代了。
宋簫看了一眼父親手上的材料,那是一個藍文件夾,里面有報紙上的剪,和一份況說明報告,還有一打東西,看不清是什麼。
“爸爸,給我看看吧。”宋簫見宋子城看完,便開口索要。
上輩子十五歲及冠,及冠之后,自己的事就可以自己做主了,家中的事,父輩們也會上他一起商量。后來他在京做,家中有大事定會快馬送信給他,讓他幫著拿主意。所以,宋簫并不覺得自己要看父親公司的文件有什麼不對。
宋子城有些驚訝,但還是把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了他,以為是小孩子好奇,沒想到宋簫真的認真看了起來。
這份材料應該是公司法務部做的,里面的分析非常嚴謹,宋簫對現代的法律并不了解,但看一遍大致已經知道了事的正確理方法。材料中不僅詳細列出了那家報社的責任及可控告的項目,還分析了網絡上的言論。
宋簫因為不太會用電腦,網上的消息都是從同學那里聽來的只言片語,并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將后面的言論截圖仔細看一遍,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
“網上那些人都是瞎說的,不用在意,”宋子城見兒子臉不太好,趕解釋了一句,“這些你別管,爸爸會理好的。”
“這些人的言論,是了什麼人的指使吧?”宋簫沉默片刻,突然說道。
“沒錯。”宋子城點點頭,隨即一愣,以前那個活在真空中的兒子,竟然能看到謀了。
“網上的言論,爸爸打算怎麼辦?”宋簫抬眼,直直地看向宋子城,這個時代因為信息傳播的快,謠言也就穿得很快,所謂三人虎,任由這些言論發展下去,是很危險的。
“發新聞的網站已經刪了新聞,但是剩下的匿名論壇,并不好辦。”宋子城嘆了口氣,網絡在華國剛剛興起沒幾年,這方面的管控并不嚴格,很難追究責任。
“謠言止不住,就要以訛制訛,”宋簫單指點了點那些為邱明艷辯解的言論,甚至談論到了宋子城人品問題,對待不明真相瞎湊熱鬧的愚民,最好的辦法就是放出一個更驚人的消息轉移他們的注意,“就看爸爸您……舍不舍得了。”
宋子城被宋簫看得有些心虛,那雙眼睛中有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和堅毅,仿佛一眼就把他給看穿了。星海娛樂之所以到現在沒有澄清關于“妾”的言論,其實就是宋子城不想讓人知道宋箏的存在。
宋箏只比宋簫小兩歲,是宋子城婚出軌的私生,如果這一點被出去,不僅邱明艷剛剛得到的“視后”地位土崩瓦解,就連星海娛樂也會到極大的沖擊。
“宋箏是你妹妹的事,決不能讓外人知道,”宋子城冷下臉來,“你不要手,更不許在網上發任何言論,爸爸會盡快解決,不會讓你委屈的。”
宋簫淡淡地應了一聲,他如何看不出來父親維護那外室的意思。政治課本他已經看了一遍,上面有講到現在的婚姻制度,只能一夫一妻,不能納妾,那就是說,那人就算住在家里,也只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外室。
宋子城看著轉頭去看窗外的兒子,有些不是滋味。
當初一時鬼迷心竅,沒想到邱明艷懷上了孩子還生了下來,那時候他再三跟宋簫他媽媽保證,不會讓這兒進家門。這些年宋箏在他面前哭訴同學說沒爸爸,他也覺得虧欠,但終究最對不起的是宋簫他媽。
兩人一路沒再說話,司達舒在半路下車,回自己的住,上電梯的時候,就只剩下父子二人。
nbspp;“爸爸,你找多人我不言,只有一點,要續弦,必須找個門當戶對的。”宋簫一臉嚴肅地說,這些天看人們的反應,似乎宋子城娶邱明艷并沒有什麼違法的地方,但在他看來,把外室扶正簡直是個笑話。
宋子城一愣,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種話,話音剛落,電梯“叮”地一聲到了,宋簫按著電梯開門鍵,示意父親先走。
“爸爸,你回來了!”宋箏就站在電梯口,甜甜地喊著奔過來。
宋子城蹙眉:“你怎麼在這里?”他已經代過邱明艷,最近不許帶宋箏出現在他附近。
宋簫看也不看那所謂的妹妹一眼,直接進了屋。陳阿姨給他拿了拖鞋,并朝屋里努了努,示意他邱明艷那個討人嫌的也在。
“子,”邱明艷笑著迎上去,見宋子城臉不好,便有些訕訕,“我也是沒辦法,我那新房子的地址不知道被誰給捅了出去,現在那邊都是狗仔,要是讓他們看到小箏就完了。”
正說著,宋子城的手機響了,里面是司達舒急切的聲音:“老板,出事了,你快看看郵件。”
宋子城掛了電話,扯開領帶,轉上樓。
邱明艷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上去了。
宋簫上樓換了一套舒適的服,接過陳阿姨遞過來的果,坐在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最開始他對這種能映出圖像的東西特別驚奇,后來發現在里面可以了解到很多東西,便喜歡上了看電視。
宋箏看著宋簫那副大爺模樣就來氣,以前宋簫傻乎乎的隨便欺負,自從摔了腦子,突然就變得特別氣人,讓看見就不爽。抬手拿起桌上的遙控,調演棒國皂劇的。
宋簫正在看社會新聞,端莊的主播,突然變了哭唧唧的男,頓時皺起眉頭。
正在這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宋箏看著那個手機,眼睛頓時紅了,那是米國最新上市的手機,國還沒有,有錢都買不到,還是別人送給宋子城的,要了好幾次都沒要來!
黑水晶一樣漂亮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皇上”兩個大字,宋簫愣了一下才接起來。
“到家了嗎?”里面傳來虞棠的聲音,因為還是年,現在皇帝陛下的音比三十多歲的時候了幾分磁,多了幾分清越,依舊好聽。
聽到悉的聲音,宋簫不住彎起了眼睛:“到了。”現代社會這點特別方便,相隔千里也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這是我的手機號,我直接給你存上了,有事給我打電話。”虞棠看著車窗外的小區,認準了位置,微微抬手,示意司機可以繼續走了。
“嗯。”宋簫應了一聲,不知為何覺得心尖有些。
虞棠聽著那一聲乖乖的“嗯”,不住出一抹笑來,換了只手拿手機:“明天出來買參考書吧,我給你挑幾本書。”
“好,”宋簫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我們在哪里見面?”
“我去接你。”
掛了電話,宋簫突然有在沙發上打個滾的沖,雖然生生克制住了,角的笑意卻怎麼也不下去。在分開之后還能聽到對方的聲音,這是他上輩子做夢也求不來的,虞錦棠上戰場的那些日日夜夜,煎熬和噩夢就沒有停過。
“呦,談了?”宋箏撇了撇,“早可不是什麼好事,要是爸爸知道了……嘖嘖……”
宋簫收起笑意,對這個不懂一點禮數的妹妹徹底失了耐心,端起果喝了一口:“我在學校見到了四個人,他們似乎跟你很。”
宋箏臉驟變,張地攥住了子一角,他……他想起來了?
“家丑不可外揚,你自己去跟父親認錯,再去我母親牌位前跪一晚上,我就原諒你,”宋簫放下果杯子,家中沒個規矩,父親也是個糊涂的,就只能他來立了,“否則……”
看著宋簫一副漫不經心地樣子說讓去跪一晚上,宋箏只覺得氣上涌:“否則什麼否則,你以為你是誰呀?”
“否則,像你這樣品行不端的外室,我是不會讓你進家門的。”宋簫喝完果,拿起手機,抬腳上樓去。
宋箏覺得自己要被氣瘋了。
天空下著可有可無的雨點,遠看一棟小型樓房裡有一處還亮著微弱的光,近看裡面“慘不忍睹”——亂丟的衣服,吃完的零食袋,散落一地的書本,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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