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牛羊與虎狼

  老周頭聽著江明的胡言語，有些目瞪口呆，搞不清楚他是真的有信心，還是腦子燒壞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跟我那時候真不一樣了……”良久之後，老周頭才是苦笑搖頭。

  他隨即告誡道：“希事發展能如你所願，不過我勸你還是做好準備，一旦況不妙就趕逃走。”

  江明點點頭，繼續喝起酒來。

  老周頭也不再多說，只是也未起離開，心中已經在思量，如果等會兒真鬧得不可開，以他的三分薄面，應該能保下江明一條命吧。

  酒館外，郭黑子還在哼哼唧唧，酒館裡的人卻是越來越多，所有的目都匯聚在江明上，不斷有竊竊私語聲響起。

  “這江明平日裡老實，怎麽會做出這種惡事？”

  “也許是被欺的久了，想出出氣發泄一下吧……”

  “不過氣雖然出了，但人可是要慘了，最也要被疤爺斷一隻手！”

  “我覺得最兩隻手！”一人信誓旦旦道：“疤爺是什麽人，豈能容人這麽挑釁？”

  “可不是嗎，這年輕人真是年輕狂啊，他是沒見過疤爺的手段……”

  嗡嗡的議論聲中，竟有一大半都是在等著看戲的。

  甚至不被疤爺欺過的人，此時更是面漲紅，一邊喝酒一邊猜測江明會被打斷幾骨頭，興的讓人有些難以理解。

  江明盡收耳中，無聲的笑了笑，倒是明白他們的想法。

  有些人平日裡被欺的抬不起頭，當忽然看到有人竟敢反抗欺他們的人時，第一時間想的可不是為反抗者好，而是在想：

  “他憑什麽要反抗？這不是顯得我很窩囊嗎？不過是跟我一樣的賤民罷了，竟敢這麽狂，一定要挨一頓揍、被打的乖乖低頭，我心裡才能平衡，才會順暢……”

  牛羊被圈養久了，便會失去反抗的思維。

  江明搖搖頭，不再想這些……

  很快，外面傳來雜的腳步。

  一張刀疤臉出現在酒館中，逆著的面龐半明半暗，仿佛兇厲的野狼，讓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酒館頓時陷寂靜。

  疤爺目冷漠的巡視一圈，最終鎖定在江明上，快步走到近前，拉過一張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下。

  他後呼啦啦一片，七八個跟班把桌子圍住。

  氣氛頓時張起來。

  “阿明，你可真是好手段啊！”疤爺聲音糲道，隨手來一碗酒，一飲而盡。

  “要開始了！”圍觀眾人神興：“這江明要為他做的事，付出代價了……”

  江明目平靜，淡笑道：“跟疤爺比，還是差遠了。”

  疤爺似乎被氣笑了，往後一仰，拍著桌子道：“說說吧，怎麽回事？今天得給我個代。”

  不看熱鬧的人頓時長了脖子，等著疤爺發難。

  不過老周頭等幾個老油條，卻是目疑之，這跟老疤子平時作風不一樣啊。

  換作平時，有人敢上供幾個銅板，老疤子就敢斷他一手指，連一句廢話都不會多說。

  而江明鬧出這麽大的事，怎麽老疤子反而沒那麽暴躁了，還給江明解釋的機會？

  江明正想開口，老周頭連忙輕咳一聲，道：“江明，你好好解釋，有什麽難跟疤爺說。”

  他言下之意，是讓江明把責任撇清，推到郭黑子等人上，畢竟郭黑子幾人是什麽貨，眾人還是知道的。

  江明心中搖頭，我花了幾十個銅板，可不是為了當好人的。

  而且現在當好人，那是牛羊在虎狼面前裝可憐——自己給自己擺盤呢……

  “也沒怎麽回事……”他不假思索，漫不經心道：“老子近些天花銷太大，手頭有點。”

  “剛好聽說郭黑子幾個家夥，經常手腳不乾淨，為禍鄉裡，我就去他們家裡教訓了一下，順便借點銀錢花花……”

  “不就是打斷幾骨頭，又不是長不回來，沒什麽大不了。”

  江明表隨意淡然，說打斷人骨頭的語氣，就像踩死幾隻螞蟻一般輕松寫意。

  似乎他以前的低調老實都是裝的，今天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酒館門口，郭黑子倚著門檻，兩個烏青的眼中流下淚水，怎麽把我臺詞都搶走了……

  嘩~

  酒館裡，則是一片嘩然，眾人都難以置信的著江明。

  他們本以為，江明是老實人被欺負的不了，這才怒火發，起反抗，找這些混混兒報復的。

  沒人能想到，這江明的老實竟然都是偽裝的，實際上竟是一個胡作非為的惡霸，乾出這種搶錢打人的惡事，竟然還不當回事。

  “這江明，藏得也太深了！”

  “就是，差點被他以前的老實面目騙了……”

  眾人議論紛紛，但奇異的是，江明出惡霸形象後，先前那些幸災樂禍看熱鬧的目，反而悄悄地低了下去，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驚懼敬畏的表……

  老周頭目瞪口呆，他自認對江明知知底，實在想不通，江明為什麽把自己塑造惡霸形象。

  然而疤爺聞言，在直直地盯著江明片刻後，卻是忽然大笑：

  “好、好、好！以前真沒看出，阿明你竟然還是個人！”

  “那幾個廢不守規矩，我早就想收拾了，沒想到你竟然替我出手，這件事我還真要謝謝你。”

  江明不言語，自然不會傻到把這句話當真。

  疤爺又讓老薑頭送來兩碗酒，站起來，舉起一碗，豪聲道：“沒什麽大仇大怨的，你我幹了這碗酒，今天的事就算結了，如何？”

  江明這才出笑容，端酒起：“就聽疤爺的。”

  咣～

  酒碗在一起，兩人一飲而盡。

  “阿明兄弟，以後有什麽事，盡管找我老疤子！”

  疤爺放下碗，朗聲道。

  隨即他表沉靜，盯著江明。

  “這是在招安呢……”江明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卻並不在乎。

  老疤子把這個平安鎮當他的王國來運營，但江明早晚要離開這裡，低不低頭的，他本不在乎。

  他想要的，只是一勞永逸的解決麻煩罷了。

  “既然如此，那多謝疤爺了！”江明笑道，又獨自幹了一碗酒。

  老疤子這才大笑起來，一聲招呼，又帶著一群跟班，魚貫而出，消失在酒館外……

  所有人呆若木！

  酒館裡寂靜許久，才是響起嗡嗡的低聲議論。

  “就這麽……結束了？”

  誰都鬧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從疤爺來到走，不過一盞茶時間，本來以為的勁腥場面，最後竟然杯酒釋恩仇了？

  老周頭呆了許久，眼中才是有了一半知半解的明悟……

  “我似乎，真的太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