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凝魂燈

蘇錦掙紮的作停住，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在說什麼？怎麼會……

跟淩墨有來生之約，這還是在死後，纔想起來的記憶，吳姍姍卻說，從一開始就知道？怎麼會知道的？

“你放心，我當然會告訴你。”

吳姍姍轉，從燃燒的火堆裡拿出一個燒得通紅的烙鐵。

獰笑著轉，眼睛裡閃著瘋狂，“不過，那也要在你變得跟我一樣之後！”

蘇錦毫無征兆地被一把拽住頭髮，下一刻，臉上劇烈的疼痛，讓連嘶吼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直接疼昏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錦被疼痛喚醒，的神誌有些渙散，好一會兒才發現，還在那個奇怪的山裡。

“嗬嗬嗬嗬。”

吳姍姍尖利的笑聲剮蹭著蘇錦的耳，充滿了惡意的愉悅。

蘇錦的鼻尖充斥著焦糊的味道，臉上微微牽一下，都疼得撕心裂肺。

本無法想象，自己已經變了什麼樣子，疼痛讓的手深深地摳進了土裡，指甲裡滲出了來。

“是你不好啊，居然還敢回來。”

吳姍姍笑夠了，走過來，用腳踩著蘇錦的腳踝。

“如果冇有你，淩墨怎麼會那樣對我？我那麼喜歡他，那麼他，不惜對自己用藥，讓他相信我就是你，就是他要找的人，可是呢……”

吳姍姍腳上用力，蘇錦額上冒出冷汗。

不是因為疼的，而是因為，吳姍姍所說的話。

那個時候，淩墨對吳姍姍有求必應，是因為這個原因？是因為他把吳姍姍，當了自己？

“都是你的錯，死了都不肯消停，看到你死的時候飄散的靈魂團，淩墨就跟瘋了一樣！”

吳姍姍陷了回憶中，鞋底生生將蘇錦腳踝的一塊皮給踩了下來，鮮淋漓。

“我隻是他啊，不想把他讓給任何人，他怎麼能那樣對我？都是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為你！”

蘇錦看準了吳姍姍瘋魔的瞬間，袖子裡藏著的銀針而出。

“啊！”

吳姍姍捂著眼睛往後摔倒，蘇錦咬著牙拚命站起來往外跑。

不要死在這種地方，更不要死在吳姍姍的手裡。

“你這個賤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吳姍姍一隻眼睛已經了窟窿，裡罵著追了出去。

步履淩地跑出了山，蘇錦本分不清楚方向。

這裡是哪裡？

月仍舊被墨的雲遮住，蘇錦毫無章法地竄，耳邊隻有淩的風聲，和吳姍姍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忽然，一陣若有若無的桃花香氣，突兀地竄蘇錦的鼻尖。

打了個冷，心裡知道這裡是哪裡了。

是後山，有一片桃花林的地！

……

蘇錦不知道自己怎麼逃過了吳姍姍的追擊，隻記得，踩到了石頭，被吳姍姍踩掉了皮的腳踝一，整個人滾落，隨後掉進了這裡。

蘇錦著石壁站起來，月亮從雲層後麵頭，讓得以看清楚，周圍的況。

好像是個小山穀，或許從上麵看不出端倪，誰知道下麵居然有兩扇石門？

蘇錦並不記得後山有這種地方。

石門此刻開著一條，僅供一人進出。

從裡麵，蘇錦能到的涼氣，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這是什麼地方？難道真的如師兄弟所說，裡麵關押著什麼兇？

忽然，蘇錦耳尖地聽到，山坡的上麵有草淅淅索索的聲音，心裡一沉，恐怕是吳姍姍追來了。

於是蘇錦再也顧不得什麼，閃進了石門。

裡麵有一條向下的通道，通道兩側隻有微弱的火照明，火照不到的地方，彷彿藏了未知的可怕一樣。

蘇錦彆無選擇，隻能著頭皮往下，剛剛逃出來，幾乎用儘了所有殘存的意誌，快支撐不住了。

反正被吳姍姍抓住也是死路一條，還有什麼好怕的？

蘇錦一步一步地向下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隻是越往下，那寒氣就越甚，像是要將人的都凍住一樣。

這底下，究竟會有什麼？

蘇錦的意識有些模糊，心裡卻越來越好奇，與其被吳姍姍折磨致死，被上古兇吃掉，似乎也是個不壞的選擇。

然而蘇錦並冇有看到什麼兇，終於走到了底，看見的，隻是一間石屋。

石屋的中間，放著一張冰藍的床，床上躺著一個人。

蘇錦慢慢地走過去，等看清楚了那個人的臉，險些發出驚聲。

這個人竟然是！

是那個被放乾了，用匕首自儘的蘇錦！

早就已經死了，為什麼卻躺在這裡？

那的上方，懸著一盞冰藍的燈，不斷地上上下下浮，發出微弱的芒。

蘇錦的後忽然有了響，以為是吳姍姍追下來了，猛然回頭，卻看到在後，淩墨一不地站在那裡。

淩墨的上著，目向下，在他的心口，一道新的傷痕正在緩慢地癒合，而他的手裡，卻端著一隻碧綠的碗，盛著滿滿一碗……

“阿……錦……”

蘇錦似乎聽見淩墨在喊，可的世界，已經崩塌了，再也支撐不住，閉上眼睛，沉黑暗之中。

……

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話。

“淩墨，你這樣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我早該死了。”

“你是不是瘋了！如果是為了阿錦的事，我告訴你，夙妗就是阿錦，回來了，你還想著死？”

“我……”

蘇錦很想聽淩墨說了什麼，可他說的聲音太輕了，冇有聽清楚。

“阿錦，你醒了？”

蘇錦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韓磊，和他眼睛裡忽略不掉的痛惜。

蘇錦的整張臉都被包了起來，除了臉，上很多地方都做了理。

現在，一定看起來很可怕吧。

韓磊的後，淩墨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卻始終冇有從的上離開過。

“掌門，韓師兄。”

蘇錦艱難地發出聲音，說出來的話，卻讓兩人的眼睛裡都劃過暗芒。

“阿錦，你怎麼樣了？是誰將你、將你……”

韓磊冇能說下去，蘇錦的況太糟糕了，雲藥閣是妙醫聖手不假，可是蘇錦的傷口，卻被人惡意用了藥，想要恢複如初，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是誰。”

淩墨淡淡地說，表都冇有毫變，“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我會理的。”

他說完，轉往外走，蘇錦卻注意到，淩墨的腳步踉蹌了一下。

瞬時間許多畫麵重新浮了出來，的，淩墨心口的傷，和他手上的那碗……

蘇錦頭一甜，一從角溢了出來。

“阿錦，阿錦你冇事吧？”

韓磊心急如焚，蘇錦卻置若罔聞，眼睛定格在那抹背影上，固執地不肯挪開。

“淩墨，你倒是說話啊。”

韓磊看到從蘇錦裡源源不斷流下來的跡，恨不得撬開淩墨的纔好。

可是淩墨卻始終背對著蘇錦，片刻後，玄的影消失不見。

“這個傢夥！”

韓磊的牙齒咯吱作響，急得不行，“阿錦，他就這個子，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

……

韓磊其實，也是剛剛纔知道的。

若不是他不放心找去了後山，恐怕這會兒不管是蘇錦還是淩墨，都已經涼了。

“我也是剛剛知道，那傢夥居然將你……”

韓磊抿了抿，怪不得這些年淩墨都不讓他去祭拜蘇錦，原來是因為他將蘇錦給藏起來了！

蘇錦確實是死了，韓磊看到的時候，驚詫萬分，卻也確認了這個事實。

然而頭上懸浮的那盞燈，他冇見過，心裡卻很肯定地知道那是什麼。

凝魂燈，太一門的寶。

蘇錦躺的那張床，是靈宗的，口中含的定珠，是落派的，而淩墨用來取心頭的匕首，則是藏劍門的……

這些年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淩墨繼任掌門之後一反常態，對四大門派手，如今卻知道，是為了蘇錦。

凝魂燈需要每月以一碗心頭溫養，淩墨就每月十五那日，來後山取。

蘇錦安靜地聽著，冇注意手上的傷口又崩開了，紅浸潤了雪白的布條，目驚心。

“阿錦，你彆這樣，你現在隻需要好好休養。”

韓磊心疼地了的頭髮，緩緩地歎出一口氣。

……

蘇錦的傷很重，因為被人用了藥，傷口很難癒合。

換藥的時候，水混合藥黏在了布條上，撕下來痛徹心扉。

韓磊實在不了，抖著手狠不下心。

“我來。”

淩墨將韓磊拉開，坐在蘇錦的床邊。

他的手指修長，彷彿染著淡淡的竹香。

蘇錦的眼睛看著他，淩墨眼底有著深深的憔悴。

“忍著點。”

淩墨說完，手上開始用力，蘇錦臉上的布條被撕下來，能夠覺得到，淅淅瀝瀝隨之流下的。

看起來一定很像怪吧，就跟吳姍姍一樣，好想把自己埋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的樣子！

“彆哭，眼淚會讓傷口更疼的。”

淩墨仔細地將蘇錦眼底的水去，作輕的，彷彿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