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的臉還有些腫,需好好養養,這樣二哥見了才喜歡。”秦淑慧仰著臉,認真道。
“小姑娘家的盡說。”孟元元笑著了下小丫頭的額間,下意識了下自己的臉。
這些日子勞累,吃不好睡不好,臉是有些浮腫。倒不在意賀勘喜不喜歡,只是是自己的,的確該注意的。
等這些事都過去,一定好好對待自己。
兩人簡單用了午膳,添了幾塊炭,房中暖意融融。
秦淑慧喝了藥后開始發困,這些日子,對孟元元已很是依賴,父母離世,大哥待本不好,虧得二嫂嫂沒有棄而去。
客棧伙計來送水,孟元元站在門前和人說了兩句,順著往伙計手里塞了幾枚銅板。伙計笑著接下,低聲與說了什麼。
回來床邊,幫秦淑慧掖好被子,說要出去一趟。
小姑娘一聽,趕拽住孟元元的袖角:“嫂嫂,你是不是又要去當鋪?”
兩人能到州府,全靠路上孟元元當了自己的金釵,可畢竟都是花銷,就算再多的銀子,沒有進項,只往外出總是不行。
“去藥堂,我買些消腫的膏脂。”孟元元指指自己的臉。
秦淑慧這才松開手,道了聲:“那你早些回來。”
孟元元利落應下,便重新圍上頭巾,出了客棧。
當然不是去藥堂,而是去找賀勘。這次一定要見到他,沒有多余的功夫給耗,也沒有路再給回頭。
方才客棧伙計說了,賀勘出了府,只要等在大門外,不信堵不到他。
冬日天短,暮很快降下來,風亦大了。
孟元元站在避風,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乍冷下來的天兒總讓人很不適應,沒一會兒便渾凍。
天早已黑下來,不遠賀家的高門上,掛著兩只大大的燈籠,隨著風輕擺,映著底下的兩頭石獅忽明忽暗。
終于,在腳麻掉的時候,一輛馬車行來,停在了賀家門外。隨行小廝麻利的擺好馬凳,冰封住一樣的大門也有了靜,幾名家仆提著燈籠迎出來。
須臾,車簾掀開,男子自車出來,穩步踩到地上,一方斗篷將他形遮住,卻難掩腰偉岸。
他神清淡,抬腳踩上石階,邊上,盡責的仆人早早幫他打燈照路。
見此,孟元元想也沒想的追出去。可還未到臺階下,就被一個高壯的門房管事攔住。
“大膽,什麼人!”管事呵斥著,出手就是一把猛推。
孟元元影纖瘦,與對方差距懸殊,只能后退兩步。而這廂的吵嚷聲并沒換來男子的回頭,依舊自顧的邁上臺階。
“秦二郎!”孟元元躲開管事的手,沖著男人背影喊了聲。
的聲音劃破了冷夜,同時,男子的腳步頓下。
他抬手,家仆們連著門房管事,一齊識趣的退出一段距離。
而后男子回,形立于臺階上,目落在階下的孟元元,黑夜中看不出他的緒。
孟元元走上前去,揚起頭顱,隨后一把扯開臉上的頭巾:“公子,許久不見。”
燈籠的灑落在這片地方,同樣映出了面前男人的眉眼。還是那副讓人稱贊不已的好看面皮,以及拒人之外的冷淡。
他也在看,四目相視。
良久,賀勘間送出兩個字:“元娘。”
第2章
就在孟元元認為他認不出的時候,賀勘清冷的聲音喚出了的名字。
元娘,以前秦家兩老就是這樣。如今,這聲稱呼從他口中喚出,帶著一種陌生與疏離。
角輕輕牽了下,酒窩陷下一些,回應了一聲:“是我。”
四目相對,一時無語,冷風卷著從兩人之間竄過。就如同過往那般,他和總是沒有多話說,大概記得一聲稱呼,已是難得。
賀勘站在高,垂著眼簾,對于突然出現的孟元元顯得沒有多訝異,面上仍是淡淡。一年不見,他對這個妻子的印象早已模糊,見著這張臉,過往那些糾葛也多多映現在腦海中。
是些算不上好的過往。
他本就高長,現下立在高階上,對襯著孟元元格外羸弱狼狽。
“我來,咳咳咳……”孟元元甫一開口,冷不丁嗆了一口風,話語被咳聲掩埋。
天本就冷,又站了許久,這咳起來竟是一時不住,連帶著子一,眼角咳出了淚花,看著甚是弱。
賀勘眉頭不可覺的皺了下,走下臺階,掏出一方帕子遞過去:“進去說罷。”
孟元元下咳聲,下意識接過帕子,而是袖角拭干眼角,抬頭時人已轉離開,留著一道高傲孤冷的背影給,很快步進了門去,最后一片角消失。
站在大門外,抬頭仰了眼高高的門楣。
沒一會兒,門跑出一個家仆,徑直到了孟元元面前,腰一欠,手作請:“客,請隨我來。”
家仆引著孟元元進了府門,一路帶著到了一間偏廳。
說是偏廳,但也足夠寬大敞亮,里面并不見賀勘的影子,家仆說讓先稍等。
既然來了,孟元元也不介意再多等一會兒。左右已代過掌柜的娘子,讓著幫忙照看秦淑慧。
這時,有人走進廳來,端著茶盞送到孟元元落座的桌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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